书城古籍历代赋评注(南北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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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菊赋

卞伯玉

卞伯玉,济阴(今山东定陶县)人,宋东阳太守,黄门郎。生平、仕履不详。严可均《全宋文》云”仕晋,官爵未详“,说卞伯玉有仕晋的经历,又有文献注明卞伯玉为南齐人(如《艺文类聚》卷八一、《毛诗稽古编》卷三),皆不知何据。如果这些记载可靠的话,则卞伯玉历晋、宋、齐三朝,可算高寿了。《旧唐书·经籍志》著录有《卞伯玉集》五卷,《周易·系辞》注二卷,均佚。

今存《菊赋》有钟会、潘岳、孙楚、傅玄及卞伯玉等人的作品。与其他赋不同的是,其他各赋侧重描写菊花华美的外表,而本赋则侧重于描写菊花凌寒不凋的本性,寄托深远。

伫寒丘以弥望[1],觌中霜之软菊[2]。肇三春而怀芬[3],凌九秋以愈馥[4]。不履苦而沦操[5],不在同而表淑[6]。伤众花之飄落,嘉兹卉之能灵[7]。振劲朔以扬渌[8],含凝露而吐英[9]。

(严可均校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宋文》卷四〇,中华书局,1958年)

[1]伫(zhù):久立。弥:遍,满。

[2]觌(dí):见。中(zhòng)霜:遭到霜打。软菊:菊花因遭到霜打而枝叶软弱。

[3]肇(zhào):开始。三春:孟春、仲春、季春。怀芬:孕育着芬芳。

[4]凌:越过。九秋:秋天;九为概数,泛指。馥(fù):香味浓郁。

[5]履(lǚ):踩踏,经过。沦:沉没。操:节操。

[6]不在同而表淑:不与其他花一同开放来展现自己的美。言菊花与众不同。淑:美好。

[7]嘉:赞美。灵:美好。能灵,能保持自己的美。

[8]振:震动,此意指迎着、冒着。劲朔:强劲的北风。扬:张扬,展示。渌(lù):清;疑指清香。

[9]含凝露:带着霜露。吐英:开花。

这是一篇篇幅简短而意味深长的咏物小赋。全赋总共十句,却写了三层意思:菊花从春天开始孕育,秋天开放,越到深秋越芬芳;在众芳摇落的深秋,唯有菊花能保持自己的美而不凋零;菊花之凌霜不凋,象征着高尚的节操,这种节操不因为经受了艰难困苦而沦落,也不随大流、大众化,而是选择了一种独特的方式来展现自己的美。三层意思将菊花的个性品质概括得简练而精确;而这种概括的背后,则是作者对菊花的深长思考和对人生的深切寄托。在多数人都歌咏兰花、蔷薇花、石榴、柳树的时代里,作者将焦点放在了”众芳摇落独暄妍“的菊花上,很明显就是要表现一种人生态度,一种不同流俗、傲然独放的人生态度。”不履苦而沦操,不在同而表淑“,在概括菊花高洁品质的同时,也隐寓了深刻的人生哲理。从整篇赋的寓意手法看,《菊赋》较为明显地受到屈原《橘颂》的影响,托物喻志,以小见大。

(杜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