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易经一日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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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一卦 中孚·深孚众望

【原文】

《中孚》①:豚鱼②,吉。利涉大川,利贞。

《彖》曰:“中孚”,柔在内而刚得中,说而巽,孚乃化邦也。“豚鱼吉”,信及豚鱼也。“利涉大川”,乘木舟虚也。中孚以利贞,乃应乎天也。

《象》曰:泽上有风,中孚。君子以议狱缓死。

【注释】

①中孚:心中有诚。“孚”在《周易》中最为重要,绝大多数情况可以理解为“诚”。本卦的上下两爻分别为两阳,中间两爻为两阴,中心空虚,所以也有虚心之象。②豚鱼:江中像猪的那种鱼?熏指愚笨无知的动物。

【译文】

中孚卦:内心有诚,连愚笨无知的豚鱼都可以感动,当然是吉利的。克服巨大的困难得到好处,处处正确而有好处。

《彖》说,中孚卦是两个阴爻居于里面,四个阳爻居于外面,阳爻居于上下卦之中间位置。兑卦和悦而巽卦柔顺,心中有诚可以化及万国。“连愚笨无知的豚鱼都可以感动,当然是吉利的”,是诚信及于豚鱼了。“克服巨大的困难得到好处”,是由于乘着中间空虚的木船。心中有诚,处正道而会得到好处,这是可以与上天呼应的。

《象》说,湖上起风,这就构成了中孚卦。君子看到这个卦象,就要研究如何办案,如何宽大处理死囚。

【心解】

诚信可以感化万物,讲究诚信的人,一定可以获得吉祥。“孚”,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诚”,这是《易经》极为推崇的处世心法。凡是遇到凶险的情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孚”来应对。有诚心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能如愿以偿,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

发自内心深处的诚信,是人们普遍看重的优秀品质。一个人有这样的诚心,就具备了完成重大任务的一个基本条件:你诚心诚意地对待他人,他人也会诚心诚意地对待你。因为人们愿意与讲究诚信的人合作,所以你会非常容易地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而且也很容易得到他人无私的帮助。

相反,一个人如果失掉了诚心,即使通过欺骗世人的办法获得了名誉,迟早也会有败露的一天。人们一旦认清了他的丑陋嘴脸,就会看不起他,进而远离他。不讲诚信、企图蒙骗他人的人,就算是手段再高,也终将一败涂地,不会有好下场。

【爻辞解析】

初九,虞吉,有它不燕。《象》曰:初九“虞吉”,志未变也。

此句的意思为,开始有所猜测和提防是吉利的,有别的考虑不好。《象》说,初九开始有所猜测和提防是吉利的,思想还没有改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刚开始的时候,有所猜测和提防是可以理解的,过分地信赖他人也可能会带来麻烦。但是,一旦确信真实可靠之后,就应当坦诚相待,不必再胡思乱想。疑惑可有但不可多,关键是坚定信念,安守诚信。

九二,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象》曰:“其子和之”,中心愿也。

此句的意思为,鹤在树荫里鸣叫,小鹤随之应和。我有美酒,与你同醉。《象》说,“小鹤随之应和”,是出于内心的意愿。此爻不像卜辞,倒像是优美的诗句。“鹤在树荫里鸣叫,小鹤随之应和”,这种应和,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愿望。“我有美酒,与你同醉”,愿意共享美酒,也是诚心诚意地相互沟通。通过形象的语言说明,有了发自内心的“诚”,才可以相互沟通,引起共鸣。

六三,得敌,或鼓或罢,或泣或歌。《象》曰:“或鼓或罢”,位不当也。

此句的意思为,遇到了敌人或困难,时而鼓起勇气,时而疲惫不堪;时而哭泣,时而高歌。《象》说,“时而鼓起勇气,时而疲惫不堪”,是位置不恰当啊。自身阴柔而处于阳刚的位置上,就非常容易产生盲目冒进的倾向。既然是“冒进的倾向”,就会有“时而鼓起勇气,时而疲惫不堪”的情况出现,这实在是位置不当造成的。而“时而哭泣,时而高歌”,又显示出不知所措的样子。可见不论处境如何,都应当坚持诚信的原则,否则就会不知所措。

六四,月几望,马匹亡,无咎。《象》曰:“马匹亡”,绝类上也。

此句的意思为,月亮接近于圆满,马儿失去了匹配,没有坏处。《象》说,“马儿失去了匹配”,没有匹配,有诚信在上,也不至于有危险。“月亮已经接近于圆满”,事情已经接近了成功,虽然自己柔顺行事,位置恰当,没有过错,但依然有可能与同伴失去联系,就像“马儿失去了匹配”。在自己与他人的所有关系中,有一些关系是没有价值的,是不值得维系的。放弃对无价值的关系的维持,追随高尚的人物,才不会有灾难。

九五,有孚挛如,无咎。《象》曰:“有孚挛如”,位正当也。

此句的意思为,有了诚信,携手并进,没有坏处。《象》说,“有了诚信”,位置正好,既得中又得正。刚健而有为,居中而得正,本爻为该卦之主,最具有心中诚信的“中孚”德性。诚心对他人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诚心诚意地对待他人,他人也会诚心诚意地对待你。凭着诚信,你可以与志同道合的人携手并进,实现共同的理想和目标。

上九,翰音登于天,贞凶。《象》曰:“翰音登于天”,何可长也?

此句的意思为,鸡的鸣叫固然也可以闻于天上,即使正确也凶险。《象》说,“鸡的鸣叫固然也可以闻于天上”,但是如何能够长久呢?鸡当然不能飞翔于蓝天,其鸣叫之音虽然天上可闻,但如何可以长久呢?诚信过了头,就只会以诚信标榜,而不务实际,追求虚名,就如鸡的鸣叫之声一样。物极则反,信极则伪。所以《象》说,“鸡的鸣叫固然也可以闻于天上”,但这样的欺世之名是不可能长久的。

【中孚卦例析】

季布是秦末汉初楚地著名的侠客,他性格耿直,乐于助人,最可贵的是他特别讲信用,只要是答应别人的事,无论如何也要替别人办到,从不食言。在楚地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得到一百斤黄金,也不如得到季布的一句诺言。”

季布后来从了军,在项羽的手下当了大将。他作战非常勇敢,很有军事才能。曾经有好几次,他领兵追杀刘邦,刘邦差点儿死在他的手里。

刘邦在楚汉相争的战争中获胜,建立汉王朝,当上了皇帝。于是,他便下令捉拿季布,恨不得把季布剁成肉泥。季布见刘邦在全国捉拿自己,只好东躲西藏,到处逃命。因为他的声誉很好,所以人们也都愿意收留他。后来有一位叫朱家的义士说服汝阴侯滕公夏侯婴到刘邦面前说情,刘邦就原谅了季布,还封他为郎中。

季布有个同乡,叫曹丘,听说季布在汉朝当了大官,就想投靠他,特地请窦长君写信介绍他去见季布。季布不怎么高兴,就打算拒绝他的要求,所以,曹丘来见季布时,季布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曹丘见了,就向季布行了一个礼,说:“在楚地人人都说您很重信义,说是得到黄金百斤也不如得到一句您的诺言,您是如何得到这种美誉的呢?我是楚地人,您也是楚地人,也算是同乡吧!我在天下到处宣扬您的美名,您怎么能这样无情地拒绝我呢?”季布听了,意识到自己错了,马上向曹丘道谦,把他当做上宾对待。

讲究诚信,才使季布得到了众人的帮助,免罪得官;同时,一个讲究诚信的人,即使地位改变了,也不会改变诚信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