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整，李文远来办公室向周小山和杜薇雅宣布唐琪荣升为销售主管。
唐琪毕恭毕敬向周小山和杜薇雅微笑着说：“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薇雅，明天你去深圳出趟差给客户培训一下。”
“好的。”杜薇雅娇声道：“唐主管，明天几点？”
“一会你去刘妈那里取火车票和出差的费用，就知道了。”唐琪看起来主管架势十足，老练。
“噢，那好。”杜薇雅对周小山挤眼一笑。
周小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浏览网页。
“小山。”唐琪忽然说。
“哦，怎么了？”周小山扭过头。
“没事，多看看咱们的培训资料，出去给客户培训更熟练，争取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周小山涌出一肚子的不舒服，扭过头，强忍住说：“好。”
中午吃饭。
“唐主管，一起去吃饭。”周小山朗声说。
唐琪被周小山的高声吓了一跳。
“不了，不了，你们去。”
周小山和杜薇雅边聊边笑走出办公室。
“就三个人，还来个破主管。”杜薇雅说。
“最看不惯他假惺惺的客气。”周小山回应着杜薇雅。
“就是，即使三个人要选主管也轮不到他呀。我们是老人了，我觉得应该让你当我们的主管。”
周小山谦虚地说：“谢谢你的捧场，那破主管谁稀罕！”
“公司真抠门，深圳那么远的路程都舍不得买张飞机票。”黄雪埋怨。
“适应吧，你还埋怨啥？最近刘妈在李文远的指示下又增加了一条规定。”
杜薇雅疑问：“什么规定？”
“你不知道？以前出差到某个城市，可以打的，现在的新规定是特殊情况外，一律不能打的，只能公交。”
“擦，真他妈抠门。”杜薇雅粗口而出。
“哎，谁让人家是老板？”
“不想做这份工作，但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其它工作。”
周小山同意。
电话铃声响起，一个陌生的电话。
周小山接起电话：“喂，您好，哪位？”
“下午五点，三里屯见。”
“你谁啊？我认识你？”
“老鼠应该很熟悉猫的一切，看来你这老鼠不够格？”
“陈辉？”
“总算嗅觉还未失灵。”
“准备修理我？”
陈辉在电话里大笑：“修理你，犯得着吗？”
“那约我何事，我未必有时间。”
“好事，黄雪也在。”
“黄雪！”周小山噎着了。
“哥们，不见不散。”陈辉挂了电话。
周小山本来要多问几句，居然根本连半句话说不出。
下午四点，周小山向刘妈请了假，可惜今天的班白上了，周小山叹息着向三里屯奔去。黄雪，只提这个名字，周小山便立马坐立不安，何况从陈辉的电话中听有点不对劲，更担心黄雪。
陈辉和黄雪早早到了一会所，周小山按照陈辉的指示很快见到了他们。黄雪见周小山出现，意外加疑惑难以掩饰。
“你好，你也在。”周小山问黄雪。
“哦。”黄雪满身不自在地答话。
“坐，坐。”陈辉热情地让座。
周小山实在不知道陈辉葫芦里卖什么药。
“什么事？”
“急什么，绝对是好事。”
“有事说事，我没闲功夫扯。”
“果然够爽快，怪不得苏若涵喜欢你。”
陈辉用手机发了彩信，周小山和黄雪的手机同时响了。
“我要说的，这条彩信会告诉你。”
哇！
黄雪首先失声，捂着脸，看不见表情，身体不停颤抖、抽搐。
周小山脸上一下闪现过多种表情，愤怒、痛心、哀伤、绝望、愤怒……周小山和黄雪看到的图，正是昨晚，黄雪的果体照片。周小山咬着一拳朝陈辉脸上打去，陈辉好像早有准备轻易闪过。
“周小山，你好歹也是大学毕业，文明点，你咋不问问黄雪，这是怎么回事？”陈辉得意之情几乎能从脸上奔涌而出。
“目前，我是她男朋友，她是我女朋友，给你看我们的艳照是让你饱饱眼福，你估计还没拉过黄雪的手吧？我现在让你连她身体都看了，你是不是要感谢我？”陈辉一字一句，舒缓有力，而黄雪和周小山听着这些话像是被刀不停划在身上。
黄雪一萎顿在地上，手机已被她摔的盖掉了。
周小山跳起来，扑向陈辉，忽然从两旁跑出保安架起他。
“孙子，你******不得好死。”周小山蹦跶着。
“你让冷静，冷静。”陈辉对保安说。
其中一保安一拳头打在周小山肚子上，周小山顷刻变得安静、平和。
“放开他。”陈辉摸着下巴。
周小山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刹那间，周小山迅速拿起茶几上得苹果，朝陈辉的脸上扔去。
陈辉惨叫一声，鼻血流出来。
方才的两位保安，上前向周小山腿脚相加几分钟。
“算了，免得这小子说我以多欺少。”不知何时，陈辉已从洗手间出来，用卫生纸捏着鼻子。
陈辉拿起外套往外走，忽然站住，对黄雪说：“差点忘了，我们今天就分手，别老对人说，你吃亏了，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嘛。还有，昨晚的艳照我就怕了那张，原图我删了，这点职业道德本人还是有的。至于，周小山删不删图，我不知道，或许他收藏留个纪念。”陈辉欢笑着扬长而去。
周小山爬起来，脸上肿起来。他去碰黄雪，马上手又缩回来好像碰到毒蛇，因为黄雪说话了。
“滚！”这就是黄雪说的话。
周小山没有滚，黄雪起身走了仿佛没周小山这个人。
周小山没想到黄雪这一走，几乎与他绝交。直到有一天，周小山意外碰见黄雪，周小山将憋了多年的气体终于释放了。
周小山麻木了，出门不知冷，开水不知烫，拧一下大腿不知疼，吃口辣椒不知呛……但有件事他却反应灵敏：多花一分钱，他能感觉到。本来周小山想请假三天，睡三天，歪头一想这不是要扣掉三天的工资。因此，他像木头一样上班下班。公司主管唐琪以为他没有处理好上下级关系，公司经理李文远以为他多抠周小山的工资了，鼠头鼠脑躲着周小山。只有刘妈，坚持不懈，每天坚持在周小山所在的办公室门口飘一下。
这天周五晚上，周小山约了赵淑言。
周小山和赵淑言不约而同，好像商量好的，既不进咖啡馆，也不进餐厅，更不进肯德基、麦当劳。他们就顺着马路边，边走边说，话说完了，也就分别了。周小山觉得这样挺好，赵淑言觉得这样惬意，他们虽没有说，可是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告诉对方，这样挺好。
“黄雪上班了吗？”
“上了，怎么？”
“哦，她有没有不正常的表现？”
“好像话少了，只是拼命工作。到底什么事？”
“哈哈，没事，就问问。真羡慕你们就要结婚了。”
“眼光低点些，老婆，未必要多么漂亮。”
周小山沉默。
“小山，不是我说你，你和黄雪真不合适。”赵淑言诚恳地说：“黄雪家境比你家好，她还要嫁个有钱的人，你俩的观念差的太远。”
“我以后会挣好多钱。”
“天真，当下谁信以后，人家要的是现在，你就说你以后能成李嘉诚谁信？”
“那你为什么打算跟侯东结婚？”
赵淑言调皮一笑说：“我不是黄雪，钱对我诱惑不是很大。”
周小山和黄雪散懒地走在大街上。
“哎吆，这不是我们将来的大导演，周导。”侯东阴阳怪气地出现。
周小山和黄雪转身，见侯东神出鬼没降落在他们身后。
“我就说，淑言跟我吵架，原来是看上你了。”
“你胡说什么？”周小山说。
“侯东你有病？”赵淑言上前推了一下侯东。
侯东嘲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赵淑言急了：“侯东，你他妈混蛋。”
侯东哼了一声，抱着双臂望着天空。
“你大爷的，你还是男人？”周小山使劲推了一把侯东，侯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周小山你想打架是不？”侯东卷袖子，伸胳膊上前。
“侯东！”赵淑言大叫。
“侯东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好，这是你让我说的。”侯东竟然抽起了烟说：“你们前一段时间是不是还约会？”
“约会？”周小山和黄雪同时喊出声。
“别说你们不知道，上次你们在前门见面。”
“嗨，我还以为什么呢？”周小山松口气。
“我冤枉你们了？”侯东反问。
周小山不以为然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淑言的一个朋友报了英语培训班，人家要出国就把听课卡给了淑言，那时你不告诉淑言我要考研，她觉得自己拿着卡没有就送我了，是你误会了。”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她这么个朋友，蒙谁呢？”侯东还是一副打死也不信的样子。赵淑言忽然眼神飘忽不定。
“我的朋友多着呢，你以为对我完全了解？”赵淑言说。
看侯东的样子好像要听赵淑言的进一步解释。
“好，我解释给你听，侯东你给我听好了。”
“英语培训班是苏若涵专门给周小山报的名，她不想让周小山知道，所以让我假借朋友之名送给周小山。”
“苏若涵给我？”周小山吃惊全部表现在脸上。
“不对啊，那时，我跟苏若涵不熟悉，况且她怎么知道我要考研并且还要补习英语。”这会周小山追问赵淑言。
赵淑言狡黠一笑：“她从人人网上看到你的。”
“哦？”周小山疑问。
爱情这个东西真奇怪，可以说是个怪圈，陈辉喜欢从小一起长大的苏若涵，苏若涵却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周小山念念不忘。世事难料，周小山着了魔般爱上了黄雪，对男友千选百挑的黄雪却希望跟陈辉有个开始。陈辉一心在苏若涵身上，黄雪也只是他打发寂寞的一支烟。
赵淑言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上痴痴地凝视着车来人往的街道。
周小山好奇的脸也僵硬。
“苏若涵生日Party，我带黄雪去了，当然她们认识之后，经常也在网上聊天。在黄雪人人网的好友里她看到了你，欣喜若狂。她本以为茫茫人海，就那样擦肩而过，就像你乘公交、乘地铁、坐飞机等公共场所，眼前忽然出现令你心动的人时，你以为那人和你一样，目的地都是终点站。不料那人早早下了站，你只能垂首顿足地看着那人，消失在人群，你只恨不跟那人同站，最后你剩下的是扼腕叹息。可是，上天似乎有另种安排，开始以另外一种形式开始。”赵淑言说。
侯东也动容了，静静地听着。
“若涵不好意思直接问黄雪，她来找我打听你的消息。恰好，那段时间侯东向我提起你要考研，我便告诉了她。没想到第二天，她以朋友名义报了英语培训班。当然，苏若涵早就想好了如何把这个名额送给你，这样她在培训班就能顺理成章见到你。”
咦！
周小山似乎又不相信说：“我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她怎么会看上我？”
“也许这就是沙子里能淘出金子的缘故，大家很现实的时候，她是鹤立鸡群，闪晶晶的亮。”
正说着话，一位十五六岁的男孩鬼鬼祟祟走到周小山前，伸出手，赫然一款苹果手机说：“手机要吗？”
周小山瞄了一眼，摇了摇头。男孩移步换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们可能不知道，苏若涵前半年还在闻名遐迩的哈佛大学攻读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是她自动退学的，你说她还用得着报个培训班？”
“噢，怪不得，她做英语试题答错的很少。”
周小山这次相信了，他居然无法再开口说话，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说什么。
赵淑言直盯着侯东说：“你还要我再解释吗？”
侯东挠着头馅笑：“天气好冷。”
赵淑言冷笑：“你听好，我再解释给你听，今天周小山和我约会，是打听黄雪的消息就这么简单。”
侯东伸手拉赵淑言。
赵淑言冷看了侯东一眼，甩开。
“小山，我回了。”赵淑言说。
然后，她瞅也不瞅侯东走了。正好有辆出租车过来，她快速上车。
侯东木然站在，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你个傻X，怎么还不去追，诋毁我的事，我给你记着。”周小山拍一把侯东。
侯东反应过来，可是，来了一辆又一辆的出租车，不是有人就是不拉，侯东急的满头是汗。已经无数次拨了赵淑言的电话，开始不接，后来打过去关机。
情急之下，侯东直接站在马路中央。
周小山笑嘻嘻看着侯东，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的哥从车里瞧见马路中间的侯东，更不敢停车。多数人看他不是傻子就是疯子，谁还敢停。
“报应。”周小山低声说着。
周小山实在忍不住，喊侯东过来。
“你这样是挡不到车的，我有办法。”
侯东不耐烦到：“有话就说，有……”
周小山截断侯东的下半句话：“哪有你这样的，想让人帮忙还理直气壮。”
“你扮演病人，我扶着你。”周小山乐滋滋。
“有这个必要？”侯东惊奇问。
“你试试，就你那样挡车，到明天都未必打到车。”
侯东默认。
“你这演技太差了。”周小山指挥着侯东。
周小山！
侯东盯着周小山看。
“咋了，别这么看我？”周小山楞住了问。
“平时挺正经一人，没发现原来你很闷骚。”
“严肃点，今天还不是怪你。”
“好，好……”侯东不说话，装的真跟病人一样。
没想到，经过他们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他们，忽然加大油门，一辆比一辆跑得快。十多分钟过去，不但没一辆车停下来，反而没一辆停下来问他们去哪里。因为，平日经常有出租车司机，他先问你的目的地，听见不是他想去的地方，就说快交车了，然后开车走开。有人在网上调侃到：出租车司机一整天都在交车换班。
侯东看周小山这馊主意更没希望。
“别装了，还是我自己来。”
远处一出租车，亮了转向灯。
侯东知道有人要下车，侯东健步如飞跑过去，直接拉开车门做了进去。
周小山没有急着回去，满街转悠。
不知不觉来的一个巷子，远远看见墙壁两旁站了几个女人。周小山明白，这些就是传说中的“站街女”。他站定看那些女的并没有浓妆，穿得也是稀松平常的衣服，跟普通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如果白天在大街遇到，绝看不出是站街女。借助微弱灯光，周小山估计那些女的年龄应该在30—40之间。
周小山不打算往前走，准备转身，忽然看到一个熟悉人影在巷子的那头跟站街女攀谈。
周小山差点吼出来。
汪翔铮！
周小山惊奇的不是他****，而是偌大的北京城竟然在这里看到他，莫非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汪翔铮看上去还是健谈依旧，风采已在。
不一会，汪翔铮带着了个站街女走向巷子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