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触动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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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两个人在第二天去了江南,锦弦的家乡。

头一天晚上,锦弦和苏楚打纸牌玩,锦弦输了,条件是答应为苏楚做一件事情,她其实有些担心,怕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好在他看了她一会后,目光悠长,说:“带我去你家乡走一趟吧,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女孩讲的很多关于她和哥的故事都发生在那个烟雨如梦的江南,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有一种想要参与的欲望,去走那么一趟,会不会以后女孩的梦里就会是他。

两个人把身上所有的钱凑到了一起,有二千多块钱,锦弦说:“省着花,够了。”

苏楚哑然,难以置信,两千多块,不够他平时在外面吃一顿饭的花销的。她却摸了摸他的头,好像一个幼儿园阿姨似的安慰他说:“相信我,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他催眠了一般,迷迷糊糊地说“哦”,却还是不放心,等锦弦睡下了,悄悄给林硕打了电话,林硕冒雨赶过来,在附近转了几个圈,才找到这个破旧的小区来。他虚掩了门,轻手轻脚地下楼去拿钱。

林硕还和他开玩笑:“这次来真的了?”又啧啧地说:“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

他没有功夫理他,急着上楼,只催着林硕拿钱,林硕从车窗里递给了他一个纸袋,他抓住了,林硕却不松手,告诫似地说:“苏老爷子可是有话在先,谁接济你就是和他过不去,你什么时候也别说钱是我给你的,我可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他不耐烦了,夺了过来,说:“行了,当我没见过你总行了吧,赶快走。”他也不想被女孩看到,林硕很无语,摇上车窗要倒车出去的档上,苏楚又敲了敲窗,探头说:“记得把我交代你的事办了。”

林硕伸手向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看他抱着纸袋从雨中跑进了楼道,这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而后倒车离开。

坐的火车,他还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多人挤在一个拥挤的车厢里,二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坐到他差点崩溃。

刚上车的时候,锦弦还饶有兴致地和他说着话,只是没有多长时间,她就困了,头歪在车窗玻璃上一碰一碰地昏昏欲睡,他把她的头抱了过来,让她靠着他的肩,她迷迷糊糊地笑了笑,没有拒绝。

这样的姿势想要坚持一晚上还真是累,她不久后就倒在他的膝盖上,他就用胳膊环抱了她,自己也把头靠在椅背上迷糊了一会。

早上的时候,到了目的地,一下车,天气有些雾蒙蒙,地面有些湿的,没有下雨,却扑面一阵寒意,两个人都没带外套,他拥着她在车站广场的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待了一会,要了热咖啡,吃了早餐,然后又在广场附近的地下商场里花了不到二百块钱各自买了一件外套,蓝白相间的颜色,很像是情侣装,两个人穿着出来的时候惹了一路羡慕的眼光。

继续坐车,下午的时候到了那个江南的小镇,老街蜿蜒,小巷清幽,拱桥浮在河流之上,在河里穿梭的小船,直觉像是走进一副山水画里面一样。

他们先找了一家家庭式的旅馆住下,收费也很便宜,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有两个孩子和一条狗,孩子们好奇地躲在屋檐下打量着他们这两个陌生人,倒是那条小狗,和他们很亲近,不时地过来舔他们的脚。

安顿好住的地方,两个人到街上走了走,依然是雾蒙蒙的天气,似雨似雾的,描绘出一副烟雨江南的景色。他们坐在一家临街的店里吃圆子,甜甜糯糯的圆子合着米酒的香气很是爽口。

直觉浮生若梦,不知道谁会在谁的梦里张望。

这样的景色,这样的烟雨,这样一眼就能看到头的青石小巷,很像是沉浸在一个万年的梦里,两个人都怕弄醒了梦境,只低头一边吃东西,一边漫无目的把目光转向饭店门前那条蜿蜒的河和青石板的街道,心境闲散而缭绕。

突然,锦弦的目光有些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苏楚看到街道上有个伛偻着腰的老人经过,身旁还有一条灰白相间的和老人同样瘦弱的老狗跟着,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跑进了店里,在他们脚边嗅着绕圈。

老人腿脚不好,在路旁喊了一会,就战战巍巍地进了店内,追着狗喊:“花花,回家了,花花……”

那只叫花花的狗却并不领情,和老人在他们身边捉迷藏,并“汪汪”直吠叫。

老人追不上,有些喘。那狗就在锦弦的身边徘徊,还是锦弦伸手拉住了狗脖子上的项圈,把狗交到了老人的手里。老人抬起头,苏楚这才发现,老人其实年龄并不是很大,只是头发花白又瘦弱的缘故,而显得老态了。

老人从嘴唇里哆哆嗦嗦地挤出了一个:“谢……”一转身看到锦弦的脸,老人突然愣了下来,呆呆地看了她几秒后,拉着狗很是仓皇地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就被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了。

苏楚过去扶住了他,说:“大叔,你慢点,没什么事吧?”

老人也不说话,只挣脱了他,也不回头在微微的细雨中很快地离开,背影带着些许的狼狈和萧索。

锦弦出神地望着门外,神色也愈来愈显得悲凉,和门外浓墨重彩的烟雨暮色渐成一体。

雨丝悄然地翻飞着,薄薄的夜色似蒙了一层轻烟,他们在夜雨中走回旅店,一路上,锦弦都沉默无话,他只以为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并没有想到太多。

淋了点雨,锦弦端着脸盆到楼上一间很小的用木板隔成的洗浴间里去洗澡,刚洗了一会,头顶上那盏原本就晦暗不明的灯泡突然就灭了,她慌了一下,抹黑胡乱地冲了身上的泡沫,想着楼道里也没有人,就裹了浴巾抱着衣服往房间里去。

想必是停电的缘故,楼道也是一片的漆黑,她凭着模糊的记忆进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扯掉浴巾换衣服,刚扯了一半,“锦弦……”随着一声呼唤,吱咛一下门开了,苏楚举着一只点燃的蜡烛进来。

浴巾松松散散地下滑,她的身上几乎不着寸缕。

空气悠地变得怪异了起来,他要说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但觉血脉喷涌,烛光下仿佛看到了一匹锦缎,又似一副散着微光的油画。

他的眼前是一树的繁花,一树的盛开与灿烂,感觉像是突然到了春天,原野里有千万朵梨花同时绽放。

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在手中蜡烛打翻的同时,紧紧地拥住了她的身体,细碎的火星蓬勃成难耐的欲望,黑暗中仿佛有火焰哔哔啵啵地燃烧起来。

锦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在他触到她身体的一瞬间,她微微地战栗,反应很是强烈,潜意识里虽然想抗拒,但分明抗拒不了他炽热缠绵的吻,带着掠夺与占有,从她脖颈转移至胸间……,她的呼吸急促,慢慢倒在了他的怀里,任他灼热的唇抚弄过她凹凸有致的身体,成了他怀中一只温软的猫。

锦弦病了,夜里就开始发烧,不知道是因为受了凉的缘故,还是她心中依然无法接受他?

他没照顾过病人,半夜里喊醒了房主夫妇,为她量体温,为她拿了药,并按照房主夫妇的叮嘱为她喂药,不时地扶着她一勺一勺地喂她喝水,她昏昏沉沉地,没有半丝力气,情绪也不是很好,眉间略显忧愁,柔软的身体依在他怀里,无声无息地吞咽,一句话也没有。

他莫名其妙地心疼,又莫名其妙的内疚,为自己的冲动;又有些害怕,怕她会因此而生气,更怕从此会失去她。

那一夜,她病着,他却比她还辗转。一会用棉签为她润嘴唇,一会又探她的额头,用棉被拥着时而滚烫,时而发抖的她直到天亮。

只是她这一病倒缠绵的厉害,吃药打针都不是很见效,早上刚退了烧,晚上就又全身滚烫。他只以为是小镇上医生不够专业的缘故,硬是打电话找了一个内科专家的朋友唐一哲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赶过来。

唐一哲检查以后,依然说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至于为什么总是高烧不退,他说估计是有心病,至于是什么心病,他就不得而知。还说当然也不排除别的可能性,但限于器械简单的缘故,他的诊断也只能止于此。

又苦笑着恳求他:“以后能不能不要为了这么……这么芝麻绿豆大点小事让我扔下整个医院赶过来,还有一大群病人等着我呢。”

苏楚拍着他的肩说:“医者父母心,你老就别埋怨了,大不了我回去了送块救死扶伤的金匾给你。”

唐一哲忙说:“打住,苏少,我可不敢当,退烧的药我给你留下了,至于病人的心病就要你找心药来医了。”

孟凌东在接到苏楚的电话之后很快地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