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你的身份，你特么究根结底是个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被人打了脸，第一想法是不是愤怒，是不是要打回去才能出这口气？”
肖子瞬间爆发了，楚萧咽下口水，这也是PTSD患者的一大特征——易怒。
肖子突然扶着头：“对不起，楚队长，我失控了。”
“我查过你的病历档案，你有一年没有复诊了，你之前的主治大夫对你的评价很好，认为你很好地控制了自己，但我有询问过，如果脱离药物……”
“有句话说得好，我们这样的人不是病人，而是和魔鬼同行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吧，我的确想过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陈冰杀了，可我还是个人，知道对错的人。”
肖子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楚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就在刚才，就是这个自称为知道对错的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的思维缜密，逃出来后的一举一动虽然称不上完美，但至少瞒过了天眼，又选择重回北安公寓潜伏，一直到今天才走出北安公寓的大门。
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训练，走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但是，以肖子目前的能耐，想继续逃下去并不容易，楚萧叹口气，把刚才他掐自己脖子的事情略去不表。
肖子只觉得脑子里断了片一样，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人就到了这里。
这些天的收获楚萧全部接收了，这正如了华子的意，那小子迫不及待地想结束这一切。
也好，误打误撞地能让某个人满意的话，也不失为好的结果。
天黑了，厂区看上去就像潜藏在群山之间的异兽，一大片，灯光与黑暗交织，更显得诡秘，肖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查过我了。”
“查了，包括……”
“不说了，咱们还是说说陈冰吧，你信我说的话吗？”
楚萧不想开口了，要是不信，就不会鬼使神差地把他放了……说放毫不为过。
没和肖子正面动过手，但两人真打起来，谁是谁的手下败将还不一定呢。
“有日记本为证，对你很有利，虽然我们还没有拿到笔记本的原件，但可以对比她的字迹，另外，她是否患有三重人格分分裂症，这一点可以通过鉴定，肖子，你干得漂亮。”
楚萧的鼓舞让肖子没有我大的兴奋，“你现在可以松口气了。”
被肖子说中心事，楚萧尴尬地笑笑，肖子说道：“陈冰房间的保险柜密码是9637。”
“我记住了。”楚萧飞速地记录下来，同时将肖子手机里的文件打开，再次留存。
“还有一件事，我从蒂凡娜夜总会出来的时候，打了一辆黑车回到北安公寓。”
楚萧的脸色微变：“可北安公寓的监控显示，你是步行回家。”
北安公寓门口就是 主车道，过往车辆都在那里停靠，那里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马路！
也就是说，如果肖子是坐车回来的，必定会拍到画面。
这工作他们早就做过了，没有……
楚萧说道：“因为蒂凡娜的监控维护停用，当天没有捕捉到你离开的画面，最离谱的是，我们查过你从夜总会回家的路线，当你出现在监控里的时候，居然已经在北安公寓附近。”
“步行？”
“步行回了公寓。肖子，如果你是从蒂凡娜一路步行着回去的，沿途的监控应该可以拍到你，但是没有，我们没有捕捉到你的身影，这也是为什么你百口莫辩的原因之一。”
“可我的确回了北安公寓。”
“是，你的时间点不对，而且没人证明你当天醉得不醒人事，无法杀人。我的怀疑是你还是坐车走的，恰好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提前下车，尔后回到北安公寓。”
“是巧合吗？”
“如果是巧合，这些都是对你不利的巧合，就算真有那辆车，我们怎么找到他？”
肖子现在记得的线索极少，而且以他的状态，极可能是平躺在汽车后排，监控都捕捉不清楚，怎么查？话说回来，要是可以查到，也不至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要么是在附近下车，自己走回来了，要么……”
肖子说不下去了，要么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断了片，酒精诱发了自己的病症，所有的一切都记不清了，根本没有那名司机，没有那辆车！
他不停地咽着口水，难道那天晚上起自己就已经不正常了吗？
“喝口水。”
楚萧扔给他一瓶水，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这件事情完结以后，恢复看诊吧。”
“我记不起来别的有利的不在场证明了，唯一有些印象的只有这辆车，我可能是上了一辆车，要是这辆车也是我的错觉……”
“不，我觉得应该存在，只是查找的难度很大，除非你可以记起来更多。”楚萧也是头回遇到这种情况，肖子真是不被老天爷眷顾的人。
缺了一头，缺了中间，仅剩一尾，那一尾里，还没有那辆车的出现……
肖子烦躁地抓着头发，仅仅是烦躁了数秒，突然归于平静：“一定有留下过什么。”
楚萧打量着他的脸，他长得其实蛮俊秀的，就是眼睛里面总是蒙着一层东西，表情从容淡定，好像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差别，全身上下却写着两个字——客气。
彬彬有礼，但就是让你无法亲近，和父亲分开生活，身边的人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肖子是一个生活在秘密里的人……
“楚警官，我能问你一句话吗？”
“你说。”
“我好看吗？”
楚萧一时哑然，肖子打趣道：“从刚才起，你一直在看我的脸，我晓得自己好看。”
“少得瑟，别忘记你现在还是在逃人员。”
“检察院还没给我定罪，你就急着给我盖章了，你心里清楚，我没有杀人。”
“不在场证明才是你脱罪的最好证据。”楚萧的红微微红了，被肖子一通抢白，她并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些……羞涩。
肖子忍不住直咽口水，如果没有黑车的存在，自己还有什么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