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医女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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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美人垂泪,道愁苦

夜汐之有些无力吐槽,“可是娘,我除了博阳他们几位朋友,就只有家奴可以作陪了!朋友相邀我不去,会生分的。”她想说,自己毕竟还是男儿身打扮,总不能约哪位小姐一起结伴游湖吧!那还不把人家吓到。

“可是……”闻氏还是担心。

“别可是了娘,今天我答应你,以后出府都坐马车,不再骑马。别担心了,我要迟到了。”

夜汐之的心早飞到玉龙湖去了,匆匆拜别娘亲,坐上夜府轻便马车,带着恃墨向城西方向出城去了。

城西十里外有座金莲山,春季山花浪漫,从早春三月起迎春、杏花一直开到四月间桃花,再到漫山杜鹃,木槿,格桑,可以算是一年四季月月皆是花期,又名百花山。

此处是豫龙城一处盛景,不但花种繁盛,更因金莲山地势特殊,三面环抱着一潭玉龙湖,是难得的风水宝地。风水好自然有权贵盯着,将这片山向阳的部位占为已有建造山庄,慢慢有这里被十家权贵瓜分,再有百姓想来此处游玩,也只能求借住在此,运气不好的,只能连日赶回京城,虽然这里是近郊,慢慢的来此处的游客就都变成了达官贵人。

曹家能在此处占有一席之地,是因为曹瑾洲过世的祖母是当今圣上的姑母,先帝的大长公主,所以早年在此处就置办了庄子,起名红叶山庄,他父袭敬贤伯后将此处翻新,改名锦华山庄。

因为要留宿一日,此次前去赶了一辆马车装些备用的衣物,到不会被说出什么。到了西城门,曹瑾洲与魏翰打马等在一旁的茶亭,看到夜府标志的马车起身迎了过来。

“怎么这么久?让我二人好等。”魏翰为人性急,看到夜汐之忍不住开口抱怨一句,却没有恶意。

夜汐之没有下车,实在是她的脚不想挨地面,挑帘抱歉道:“出门前胡同口有些拥堵,这马车总是没有骑马方便不是。”

曹瑾洲见她一脸阳光,想着她脚伤怕是不能再骑马,连忙岔开话题。

“你来的正巧,庄上清苦,没有我们平日吃的美味佳肴,我备了一些还要着人另送,干脆放在你的马车上一同带去,省的误了我们中午的饭食。”

夜汐之看了一眼曹瑾洲,心中感慨,这样心细如发,处处为对方考虑的男子,将来他的良人有福气了。

其实她不知,曹瑾洲会如此体谅夜汐之,是对她有着一份扭曲的旖旎心思。

路上夜汐之将车帘挑起,方便三人说话,曹瑾洲道:“元昭一直为你脚受伤而耿耿于怀,跟我和魏玉念叨了不下五遍,他欠你一条救命之恩,有连累你跛了脚,心中一直过意不去。”

夜汐之心中感动,没想到太子能如此在意此事,可惜她终究无福消受。

“曹兄无事时替我和太子说一声,我本无心朝堂,一心醉于医术,将来能许我在太医院当值,就已感激不尽。”

曹瑾洲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在他的心理压根没有信夜汐之的话,哪有男儿不想建功立业有翻作为的,当名太医总是志向太小了点。毕竟夜汐之的起点和自己是同等的,他祖父常说,他将来坐上自己的高位不成问题,经常欣慰自己可以让曹家至少再兴旺三十年,而不是像一般的勋贵之家,已经在走下坡路。

魏翰没有他们直间的同窗情意,却有件喜事要说。

“夜熙之,你这一个月伤养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都不知道你马上就要是我小舅子了吧!”

夜汐之挑眉,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怎么?你向我堂姐下聘了?”

魏翰一脸春风得意,“那是,当日我不是向你表示过我有心与你堂姐吗!如今已经初定,等合过八字,就可以正事下聘,过了文书你我可就是一家人了。”

夜汐之替堂姐高兴,相信大伯母能攀上这样一门亲事应该高兴坏了。毕竟魏翰是西平候的小儿子,只要他的差事一直在京,就不用远嫁到西平去。加上堂姐身子不易操劳,嫁到魏府又不是长媳,那样就不用管家,虽然在用度上会不方便一些,可魏翰毕竟是嫡子,在魏府一样能过得很好,可以说真的很适合她。

夜汐之真心替表姐开心,道:“那就先恭喜魏兄,抱的美人归了。”

魏翰心情同样很好,那日惊鸿一瞥到此时还萦绕在心,那样柔弱的外表下,他看到了倔强要强的个性,当日贵妃有意为难她,换做别家少女与孙怡婷这样才貌兼备的女子比试都会受挫,偏她跳出自己的风姿,留给他的印象只剩下惊艳,唯美。

夜汐之仔细看着魏翰脸上的表情,见他唇角始终带笑,知道堂姐嫁与他将来会得到怜惜。

一路闲聊,她养伤这一个月还真是发生的事情不少,姚海彦因为失了太子信任,当日再次被免了伴读之职后,被姚震莨苛责,竟然给谋了一份通州下千户所的职位,手下只有兵不到三百人,安排在三等勋贵之家子嗣都看不起的地方当了个千户长。平日里也就是巡防通州那一片区域,即无油水又无寸功的职位,与他大哥的仕途可以说是截然相反,也等于是变向被姚震莨放弃了。

刘景岩是武安伯儿子,疏通关系安排在都转运盐使司,虽然只有从六品,是一个无定员的判官之职,却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好差事。

谢岽依旧做他的闲散公子哥,只是没了好兄弟做陪,逛花楼也提不起精神,少了平日的耀武扬威。

夜汐之一路只是听着,十里路很快就到,曹府的锦华山庄因为近年才翻新过,进了庄子看上去却也古朴气派,只是见过司空霆的怡然山庄,又去过皇家园林的夜汐之再看此处,也只是觉得这里略讲究一些,并没有新奇和耳目一新的感觉。

他们才一进庄子,就听说凤家人前一日就来了人,借住在这里。知道曹瑾洲与凤朝歌有婚约的二人对着曹瑾洲狡黠一笑,直笑得曹瑾洲不好意思。

“你们别误会,我真不知凤家会来此游湖。早年家父承凤阁老的情,二家关系密切,这二年疏于走动,没想到他们会来此借住。”曹瑾洲越是解释,夜汐之与魏翰越是揶揄他打趣。

“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二家是姻亲,既然来了你还不去拜会一下,我们就在这等着你。”魏翰也不客气,坐在正堂要了盏茶水,这一路还真把他走渴了。

夜汐之随遇而安,也没那么多讲究,加上她一路坐车,并不觉得累,恃墨随家曹家下人去了客房打点,她与魏翰一起坐在这里等曹瑾洲过来。

凤家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凤朝歌的大嫂凤安氏带着一双儿女与小姑子,加上几名下人。因着曹家始终不提成亲之事,凤安氏急着将寄宿在自己家小姑嫁出去,特意来庄上暂住,为得就是引起曹家人注意,把成婚的事情能提上日程。

凤朝歌此时被安排在客院的夕茶居,脸上略带愁人依靠在游廊架下看着头上方花架下垂落的紫藤出神。曹瑾洲拜会过凤安氏特意绕道进夕茶居就是想见一见自己未过门的媳妇。那一日匆匆一撇,二人连交谈都无,心想着一直这样耽搁人家女儿家的婚事的确不地道,就有了再进一步了解的想法。

他进了夕茶居只是远远的站在游廊转角处,并没有急着上前去打扰,却将佳人一脸落寞看在眼里。

凤朝歌长着一张标志的瓜子脸,峨眉微蹙、凤目含泪,泫然欲涕却始终沁在眼里没有落下。手里一方焉粉色丝帕紧紧撰着握在胸口,头抵在柱角将脸倾斜扬起。最终扔是有一颗晶莹储藏不住滑落下脸颊,淹没在半新的蜜色罗衫中不见。

曹瑾洲眉头不自觉得的蹙起,这样一个静谧安好,又性子中带着刚强的女子为何要躲在别人庄上偷偷流泪,他觉得自己这样偷窥有失君子做风,偏又双脚盯在原地,没有想走的意思。

“小姐,您又伤心了。这春天看着天色好,却是极容易生病的,仔细哭坏了身子,受了风寒。”丫鬟珍珠在一旁劝慰道。

凤朝歌轻拭腮边泪水,苦笑。“如今我这惹人嫌弃的身子,又有谁会在乎,真得病死了,到是解脱。可以早日见到爹娘,也不用整日里遭人白眼。”

珍珠心疼,低低道了一声“小姐。”

“你也不用劝我,我这样想并不是空穴来风,整日在府里遭受的事情不说也罢,如今又强迫我来此处丢人。还嫌我让人鄙视的轻,定要来此惹人眼?”说着心中更呕,竟是泪止都下不住的哭了起来。

她已十七,在大周十八不出嫁的女子变为剩女,再难找寻好的人家婚配,而订了婚的女子十七还没有被迎娶过门,定就会被人诟病。

她母亲去得早,还有父亲疼爱,在世时,因官居高位,订下一门不错的亲事,十四岁那年父亲突然离世,她守孝三年,如今已出孝半年有余,转眼就已十八岁,靖贤伯府迟迟都没有提成亲一事,她心思通透,猜想到对方定然是嫌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