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廷玉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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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看戏

宋玉晚的风寒终于好转,不再咳嗽了才敢来看韩世宜。

扑一进韩世宜的屋子,宋玉晚忘了敲门,刚踏进去一步,也不知道屋里说了什么,豆蔻悦耳的笑声听在她的耳朵了越发觉得刺耳。

都这么晚了,还不避嫌吗?

“唉哟,对不住对不住,我忘了敲门。”

宋玉晚故意这样说,一边说一边往外退,意料之中韩世宜出声叫住她。

“你下去吧。”

豆蔻矮身福了一福,多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了屋子。

韩世宜看向宋玉晚,挑眉道:“怎么?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宋玉晚不理会他话里的讥诮,在床榻边落坐,她点点头:“是啊,得知你没死,我是很高兴的。”

韩世宜一把搂过她的腰,语气听起来透着危险:“听说我昏迷那几日,你去见了韩延钰?”

宋玉晚看着他,转念一想,这话恐怕是那位豆蔻姑娘说给韩世宜听得,若是步恂禀告,是不会这样断章取义的。

“是,我是见了他。”宋玉晚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韩世宜又问:“见他做什么?”

宋玉晚讥诮一笑:“叙旧。”信不过她还问什么问?岂不是多此一举。

韩世宜狐疑地看了看宋玉晚,说道:“我不信,是不是他又威胁你什么了?你可别被他骗了。”

宋玉晚笑笑,不说话。她心道,韩延钰事到如今恐怕已经不屑于骗她了吧。

宋玉晚开口说道:“想好给豆蔻姑娘什么赏赐了吗?前些时日她来求我,我瞧着这丫头模样性格都不错,阿娘也说该给夫君纳妾的……”

韩世宜挑了挑眉,打断她的话:“嗯,方豫来看我的时候说起这段,怎么你也想试试你阿姐的下场吗?”

啧,宋玉晚突然觉得后颈一凉。

她缩了缩脖子,没骨气道:“哎呀,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呢嘛,你要是不喜欢豆蔻,咱们可以物色别的,你要是不喜欢女人,咱们……”

一个天旋地转,宋玉晚眼前一阵恍惚,回过神来就发现被韩世宜结结实实地压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你,你,你……”

宋玉晚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韩世宜俯视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凉凉一笑:“我怎么?还想说什么,为夫洗耳恭听。”

“我……”宋玉晚稳了稳心神,故作平静道:“没什么。”心里却想着这雪蝉引是真好用,半死不活的人如今这么生龙活虎的。

韩世宜可不准她没什么,看来他走得这几个月,这丫头的脑子里不知道又多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觉得要亲身给她改变一下观念,比如这个不喜欢女人的想法。

“刚刚是嘴巴说的,作为惩罚,要亲一下。”韩世宜吻了吻她的嘴,还没等宋玉晚反应过来,又继续道:“是嗓子发的声,也要亲一下。”然后又亲了亲脖子。

“是耳朵听得别人乱说话……”

“是心里先想的这不该有的想法……”

“还有……”

宋玉晚试图挣扎,未果。试图反抗,未果。

衣襟半开,宋玉晚羞愤的涨红了脸。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她简直羞得无地自容,身体也好像浸泡在沸水里。

纷乱的心跳,炙热的气息,像一张结实的网,网住了韩世宜,也网住了宋玉晚。

宋玉晚心里很是慌张,嘴巴被韩世宜堵住,一个音也说不出,她怔怔地望着韩世宜颜色越来越深的眼眸,好似满是黑水的深潭般。

“韩世宜……”她胡乱去推他,发现她那点力气根本毫无用处。

韩世宜喘息着,一声声亲昵的唤她:“晚娘……晚娘……”一开始的惩罚,到这一刻开始变了味道。仿佛脱缰的野马,刹不住脚了。

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吃掉她吃掉她!

“好晚娘……给我吧。”韩世宜哄着她。

宋玉晚的脸颊仿佛烧红的螃蟹,她闭了闭眸子,回拥住他。

窗外羞云遮月,窗内安静的房间几声低喘不时传出屋子,暖香融融,浓情四溢。

锦绣红帐云鬓乱,芙蓉帐暖,始知君深情。

宋玉晚这一觉睡得很沉,酡红的脸颊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韩世宜爱惜地亲了亲她的脸。

翌日清晨,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楞洒在米黄色的毡席上,泛着温暖模样。

宋玉晚是在韩世宜怀里醒过来的,脑筋还有点混沌,在她跌进韩世宜一双潋滟生姿的眸色里时,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晚娘睡得可好?”

宋玉晚看着韩世宜喜上眉梢的模样,俏脸一红:“还成吧。”

“嗯?”韩世宜的这一声,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听在宋玉晚的耳朵里,却清楚的明白这是他不高兴了,于是赶忙改口,讨好地笑笑道:“甚好甚好。”

现在她和他在被窝里坦诚相见,宋玉晚明智的分析出,此时绝不是“得罪”韩世宜的好时机。

前世的这一晚是死去活来的剧情,后来被韩延钰染指之后,对这种事就越发的痛恨起来。好吧,昨晚的事情确实修正了宋玉晚对此的观念,两情相悦才是打开它的正确方式。

宋玉晚穿好衣服,就变了脸色,羞愤的指责他:“你竟然趁人之危,我再不要理你了。”

韩世宜挑挑眉,显然没料到宋玉晚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虽然她话里的措辞不太对,但重点是后面那句话。

韩世宜淡淡道:“改日为夫再和夫人详谈吧。”

宋玉晚脸色一变脚下生风,赶紧跑了,仿佛屋子里有一只吃人的大老虎。

她刚跑出门,差点撞翻步恂,幸好他闪得快。

步恂进门,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嘀咕问道:“夫人这是……”转头看了看韩世宜,便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步恂虽然迟钝,但还不瞎,眼前这情形他最好还是闭嘴。

“主子,椒州的事情查出来了。”步恂恭敬道:“眼下情况有点不妙,陛下恐怕已经怀疑我们了。”

韩世宜闻言眉目却舒展开:“我料到了。”他叹了口气:“他终于要忍不住了。”

步恂继续道:“但属下还是有一件事不解,韩延钰是受陛下所委托暗查主子的行事,可除了陷害您受伤,却不曾向陛下说些什么要命的话。”

韩世宜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唇角微勾:“这么简单的就告诉了宣德帝,岂非不好玩了。”

步恂对此表示很是不能理解,这些大人物的心里都有这么奇怪的癖好吗?

“我目前唯一好奇的是晚娘为何去见韩延钰。”

步恂蹙眉,忽然单膝跪地:“救您性命的雪蝉引,是夫人在揽玉阁拿的。”说拿应该不对,韩延钰那个人应该不会在意什么趁人之危的说法,他想得到宋玉晚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世宜一想到宋玉晚去见过韩延钰,就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他看着步恂,又道:“豆蔻不对劲,再查。”

步恂抬头,看到韩世宜眸色中的冷冽,觉察出事情的严重性。

“此前夫人确实与我提及豆蔻姑娘口音有扬州音的问题,因为她是我们在椒州找的,说是椒州本地有名的医女,应该不像有假。而且属下找了扬州侍卫,却没听出夫人所说。”步恂蹙眉,陷入矛盾局面。

韩世宜闻言,淡淡道:“步恂,你记得,这世上你谁都不能信,除了宋玉晚。”他看向步恂:“只有她,不会骗我们。”

步恂心里惊了一惊,拱拱手:“主子所说,属下记得了,这便再去详查。”

韩世宜抬手止住他,说道:“你别急着走,我还有些事情要嘱咐你。”

“您说。”

“明日我进宫一趟,一是探探陛下口风,二是试探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韩世宜蹙紧眉头,冷道:“让晚娘和我单独去就行,至于佩兰,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你之前找的扬州侍卫秘密监视起来,豆蔻的话……先不要打草惊蛇。”

韩世宜看着步恂,眸色阴凉:“我怀疑她是韩延钰的人。”

步恂心底震惊,他绝对不会这样猜的,韩延钰一面让韩世宜重伤,一面又安插一个人来救治,后来还费大力气搞来雪蝉引给他治伤。

这人,是有病吧。

步恂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那宫里的人是否危险?需要撤离吗?”

韩世宜摇头:“不,此时此刻绝不能乱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步错步步错。”

步恂神色冷然:“属下遵命。”

且说宋玉晚一路小跑回到小院,画影站在院子门口笑得一脸猥琐。

“嘿嘿嘿,主子昨晚睡得好不好?”

宋玉晚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又羞又怒:“闭嘴,不准提昨晚的事。”

画影双手环胸,仍旧嘿嘿道:“难怪今早看那个丫头满脸的不高兴呢,我就猜到了事情原委。”

宋玉晚龇牙:“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都这么聪明了,还会猜事情了。”

“那句话咋说来着?”画影挠了挠头,恍然道:“近墨者黑。”

宋玉晚:“……”

她想了想,还是给画影科普下:“你最好说近朱者赤比较好。”

画影奇道:“主子也觉得步恂是好人吗?”

宋玉晚闻言,脸色变了一变,原来画影说的影响她的人是步恂。

“你以后少和他打交道。”宋玉晚冷哼道:“等我改天好好说说他,没事瞎教我的侍女。”

在前院吩咐事情的步恂,此时打了两个喷嚏,突觉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