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廷玉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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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回宫

“那是谁?”宋玉晚看着他,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是不是韩延钰做的,但前世宫里的事情十之八九都和他有关,所以我才如此猜测。”

韩世宜淡然道:“这件事确实也和韩延钰有关,你没有冤枉他。”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宋玉晚很是好奇。

韩世宜笑笑道:“此地不是说这话的地方,等宴席结束的吧。”

宋玉晚的好奇心在膨胀,可韩世宜还卖关子,遂百无聊赖的拿着汤勺搅着汤。

邻桌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冷哼一声,道:“你这女子好生没礼貌,桌上礼仪你没有学吗?怎能如此搅汤。”

宋玉晚淡然的怼回去:“食不言寝不语,你不是也没学会嘛。”

韩世宜开口道:“锦兰,不可无礼。”

名叫锦兰的女子,正是端亲王的幺女,年方十六,虽然是郡主,却没有封地。

大燕国的郡主普遍是没有封地的,只有皇帝女儿或者对国有大功的宗亲女子才会赐封地,否则也只是一个名而已。

“我当是谁,原是亲王之女。”宋玉晚皮笑肉不笑道:“是我失礼了。”

韩锦兰白了她一眼,傲慢道:“我在佩兰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

宋玉晚笑笑:“出身乡野,不足道来。”

开玩笑,这郡主这样难缠,还是少招惹比较好。

韩锦兰不依不饶:“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却不知你的,这多不公平。更何况你坐在小叔旁边,肯定身份不低。”

宋玉晚眼珠一转,瞎扯道:“我只是你小叔的相好,郡王最喜招惹女子,等你过一阵再看,一定就不是我了。”

韩锦兰见宋玉晚说的一本正经,瞥眼看韩世宜也没有出言反驳什么,便信了三分。

“那你总该也有名字,你叫什么?”

宋玉晚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我……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韩锦兰转头一哼,不再理会宋玉晚了。

宋玉晚松了口气,她前世可没见过端亲王的这个女儿,倒是端亲王世子曾有几次照面机会,今日倒是没见到。

“端亲王世子今日怎的没来?”

韩世宜闻言挑了挑眉,语气不太好,道:“怎么,前世他也招了你?”

宋玉晚觉得他莫名其妙,说:“没有,我只是好奇。”

“我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

谁能告诉她韩世宜这突如其来的不满是怎么回事?

她仔细地反思了一下,好像没说什么不好的话。

宴会将散的时候,韩世宜突然拉起宋玉晚的手,其实那也算不上拉,几乎是扯。

宋玉晚低声道:“韩世宜?你发什么疯?”

韩世宜将她扯到一间偏房,神色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恼怒。

“我,我又怎么惹你了?”宋玉晚惊慌道:“你那侄女说话不讨喜,我不愿意和她说话,你为了这个发疯?”

韩世宜阴沉着脸色,道:“我对你,同别的人不一样,你看不出来吗?”

啊?宋玉晚没反应过来。

韩世宜看了她良久,方才叹了口气:“罢了,你果然是年岁太小。”

宋玉晚反驳:“如果算上前世我已经是二十一岁了,比你还大一岁。”

韩世宜斜睨着她:“那就是太笨,也不会有别的解释了。”

宋玉晚:“……”

“你刚刚在宴席上问世子是什么意思?”韩世宜想起来之前的事情,问道:“他在前世也帮过你?”

宋玉晚摇摇头:“没有,只是前世见过几面,问问而已。”

“他病了,前段时日在边关受了伤,便送回佩兰了。”

“哦。”宋玉晚内心毫无波澜,又问:“相比之下我更好奇二皇子的事情。”

韩世宜笑笑:“同你说了,我有什么好处?”

宋玉晚白他一眼,转头就走,意料之中被韩世宜拉住。

“算我怕了你了。”韩世宜说道:“我这就说给你听。”

“你之前说让我盯紧韩延钰,我便另外派了个暗卫跟着二皇子,结果发现赵后那边的人在私下买官,这在大燕是不赦之罪,陛下对此也是十分痛恨。”

宋玉晚接话道:“所以是二皇子撞见这桩买卖被发现了?”

韩世宜摇摇头:“他不曾见过,但赵后的人认为是他见过,于是便下杀手欲将他除之。”

宋玉晚蹙眉思索了一番,说道:“我好像懂了,是韩延钰知道了这件事,告诉赵后二皇子撞见了这个内幕,一切都是韩延钰在说谎。但有一点说不通,便是韩延钰为什么这样做?”

韩延临虽然身为二皇子,但他为人淡漠,宣德帝自然也明白他不是做皇帝的料。

韩世宜耸耸肩,不在意道:“管他怎么想的,二皇子被杀手险些杀死,我的人也不好出面,便暗中帮了一下,但……”

宋玉晚说道:“但……?”

韩世宜蹙眉:“韩延临的腿伤了,恐无法再站起来了。”

宋玉晚心里一紧,断腿之痛,她还是无法救他。

他拥住她,安慰道:“晚娘,我们已经尽力了。”

对啊,尽力了,断腿总比目盲口哑好太多了,但她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韩世宜的冠礼行过之后,宣德帝下旨召回孝怡郡王,于是他们不得不再次启程。

宋玉晚坐在马车上,忧心忡忡。

韩世宜不知道去了哪里,临走的时候留下步恂照顾她,并说办完事自然会回来找她们,让宋玉晚正常速度回金陵,不必等他。

讨厌鬼。宋玉晚心里骂了一句,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不好,平白要为韩世宜担心。

步恂驾着马车从官道走,因为下着大雨的缘故,马车走得还比较缓慢。

宋玉晚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掀开车帘往外瞧去,远处远山连绵,雨雾迷蒙,倒也是一番清新景色。

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官道上。

很少有人在雨中行走这么淡定的,他的头发衣服都湿了,可以说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

宋玉晚叫步恂放慢速度,马车驶近他的身畔,那人眸色都未赏宋玉晚一个。

“你要伞吗?”

那人有着一双狭长的眼眸,脸色有些苍白,眉目英挺,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丝冷嘲。

“姑娘,我周身都淋湿了,如今再要伞,岂非多此一举?”

宋玉晚越看越觉得熟悉,她问他:“我觉得你很是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男子也不看她,冷道:“见过如何,没见过又如何?姑娘纠缠于我,不是个好做法。”

纠缠于他?宋玉晚对这种自恋的人一向痛心疾首,表示要给他个教训。

宋玉晚掀开布帘,对步恂说:“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步恂心说,我不是聋子,分明是你这大小姐和人家搭讪,哪里欺负你了?但韩世宜将宋玉晚交给他,也不好不理她。

就在步恂斟酌字句的时候,宋玉晚没好气道:“你聋了吗?”

步恂挑了挑眉,不要脸道:“我聋了。”

宋玉晚怒极反笑,伸手抽出他腰间的佩剑,速度快的仿佛是一阵风。

步恂伸手去拦,已经来不及!

宋玉晚手中明晃晃的长剑,在雨水中泛着寒光,她提剑向男子刺去。

步恂定睛一看,这不是……他家主子的剑势吗?宋玉晚怎么会使?

步恂愣神期间,男子已经在宋玉晚的剑下走过十招,一味闪躲却不见落入下风。

这人,也是高手。

男子一改之前的淡漠,眸底染上一丝兴味,有趣有趣,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拔剑相向。

宋玉晚使出第三十六招潜龙勿用的时候,手中的长剑被男子劈手夺下,她的人也跑到了他的怀里。

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谁能料到这个状似文弱的人会有这样好的身手。

“宋家剑法,仅此而已?”他的话音带着三分戏谑。

宋玉晚咬咬牙:“你怎会知道我是宋家女?”

男子笑笑:“我这个人记性一向很好,孝怡郡王的冠礼上,我们打过一个照面。”

宋玉晚终于恍恍惚惚地想起来,她究竟在哪里见过他了。

那个到韩世宜案几前敬酒的醉鬼岂不就是他吗!

宋玉晚回过神,发现还在他怀里,挣扎道:“你这登徒子,快放开我。”

男子放开她,对步恂道:“你家小姐口齿甚是伶俐,什么话都让她说完了。”

步恂厚脸皮笑笑:“公子过奖,一般伶俐。”

“你们走吧,不要再招惹我。”

宋玉晚说:“若你无处可去,可以考虑下去金陵宋家。”她想了想,又问道:“敢问公子名姓。”

男子笑了笑:“恒伽。”

宋玉晚蹙了蹙眉,有姓恒的吗?还是眼前的人并不打算托付真实姓名?

宋玉晚想了想,说道:“我唤作叔兰,以后有缘再会吧。”

恒伽点点头,道:“有缘再会。”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他们重新启程。

步恂有些不解,问她:“小姐为何这样做?”

宋玉晚实话实说:“冠礼上他不知是哪家的门客,将酒撒了郡王一桌子,但刚刚我发觉他多半是装醉。”

“装醉?”

宋玉晚点点头:“对,这个人的气质很特殊,不太像是醉酒胡闹的人,他这么做应该是希望被赶出来,不想当门客。”

“步恂,你有时间可以去查查他的底细。”宋玉晚耸耸肩,道:“万一一不小心给你家郡王找到个得力助手呢,一高兴郡王赏你几个美娇娘。”

步恂打个哈哈:“好的好的。”赏美娇娘就算了,他可能无福消受。

只不过在那之前,他可能要和郡王说说宋玉晚这身剑法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