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摄政王根本不同意她把鸾炼出来,而且将她关在了这座奢华无比却跑不出去的宫殿里。
这里应有尽有,侍卫婢女是其它大殿的三倍多,且全都听命于摄政王一人。
岁岁随便动一下,六名婢女便小心翼翼的围上来侍候,她走几步,十几名侍卫便跟了上来护着。
每隔一个半时辰就有厨娘喂她进食,每隔二个时辰,就有人来陪她散步。
睡觉都有人守着。
简直将岁岁死死的看住了。
岁岁隐忍着心中的焦急,静静的一直坐到天黑,入夜寒凉,呆在静悄悄的内殿里,有一抹很深的孤寂感。
听到殿外传来跪拜的声音,岁岁起身迎了出去,摄政王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见到岁岁,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我不想呆在这里。”
坐以待毙的感觉,真的很要人命,明明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是你却发现,你什么都做不了。
穆北隐牵着她的手,眼神落在她的腹部,饶是到了现在,他都有些恍惚,他……他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儿了。
一直以为,他们这一条穆氏应该是会断在他的手里,如今却出现了他的骨血亲情。
一想起喂她喝落胎的药,心间便颤抖不止,他很想留下这个孩子。
“北隐,让我出去。”
被他横抱着回到床榻之上,奴婢们进来侍候着她们褪了衣衫,待他们睡下之后,放下帷幔才施礼离开。
摄政王翻身吻住她的唇,许久都没有离开她的清香。
心底里的眷恋如河海一般泛滥,天知道,他心里是有多么的舍不得她们。
拂去岁岁眼角的泪,摄政王没有哄她,唯有冷硬,才能舍弃。
而且,
留在这里,不过是伤害她们而已,所以……明天,他就要离开。
如果可以在死前拿下风月国,那将来她们也多了一份底气。
“岁岁——”
“库房的钥匙,管家明天就会交给你,所有的房契、地契、还有京畿要地的兵符、宫里的令牌……会全部交给你。”
“本王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到什么时候,能陪你一天是一天……”
怕她闹腾,摄政王说完这几句话,便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沉睡了去。
轻捋着她的青丝,吻着她的额头,摄政王躺在她的身边,缓缓闭上了双眸。
这……
是他陪岁岁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京中的一切他都安排好了,岁岁不论何时何地应该都是最安全的。
清晨,
岁岁睁开眼眸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摄政王的身影,伸手探去,被窝早已经凉了。
岁岁坐起来,并没有唤婢女进来侍候,掀了被子慢慢起床。
抬眸便看到桌子上有一张东西。
蹙眉,
走过去拿起宣纸,上面写着三个字。
“穆君辰。”
岁岁抬眸,这是孩子的名字!
转身朝殿外奔去,可是外面依然是一排一排的侍卫把守,岁岁问身边的姑姑。
“去通报,我要见王爷。”
“主子,王爷已经离开王府了,去了西北军营。”
因着她与摄政王还没有正式成亲,所以她们不能唤岁岁为王妃,故而以主子尊称。
但在她们的心里,她们都知道,岁岁就是摄政王妃。
故而对她尊敬有加。
岁岁听到西北军营四个字就知道糟了,来回踱步,正在想办法的时候……近前侍候的梨姑姑拿着一条帕子在她面前一挥,一道气味入鼻,岁岁没有防备,歪头睡下,梨姑姑将银针刺进岁岁的穴位。
然后和侍卫将岁岁抱进了内殿,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她睡下。
王爷知道她不会甘心呆在殿里,也知道她能解任何药效,所以让人迷晕之后,立即用银针封之,令她睡上三天,三天之前,他已经领着大军离开了大圣王朝。
……
岁岁这一睡,便不知道白天黑夜,直到第四天睁开眼睛,已经是饿得不行。
梨姑姑侍候着她用了一碗饭、二碗汤还有一些果子点心,岁岁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岁岁眼神骤冷,看着梨姑姑,抬手一巴掌甩在梨姑姑的脸上。
梨姑姑自知有罪,跪在岁岁的面前,随她打骂。
岁岁冷哼了一声,缓缓从鬓间取下一只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主子——”
侍卫和婢女们跪了一地,吓得惊慌失措,主子这是要干什么啊,突然间伤害自己,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如何是好?
“去叫我的护卫和婢女来侍候,我习惯了他们的保护。”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王爷倒是没有说不可以让主子的人近前侍候,而且有自己身边的人侍候,对她和胎儿都应该是极好的。
于是,
便有人用最快的速度将如意和阿咚带了过来,岁岁见到他们,便立即闪身进殿,关起了殿门。
半个时辰之后,内殿里突然间有砸东西的声音,随即岁岁在里在发脾气怒骂,甚至还有人挨打的声音。
不消一刻钟,听到岁岁喊了一声滚,门被打开,婢女捂着脸哭泣低着头和阿咚一起被赶了出去。
只剩下主子一个人在内殿里休息。
两人一出摄政王府,上了马车,岁岁便对阿咚急道。
“穆北隐去了西北大营,肯定是准备拔军出发了。”
阿咚抬眸看着岁岁有些苍白的容颜,伸手轻拨了拨她额前的乱发,缓缓开口。
“他已经在三天前就出发了,是皇上亲自送他出的城。”
“什么?”岁岁猛的抬眸“今天是什么日子?”
在听到今日是初九的时候,岁岁整个神情都绷住,她睡了三天?这些都是穆北隐安排的?
“小姐,还决定追摄政王吗?”
“不,去敬王府。”
岁岁整个人都变得冷戾了起来,眼底哀伤肆意,但她却面上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
马车疾奔进敬王府,青殿正在和五王爷商量着什么,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
见到岁岁出来,眸底都有一丝惊讶。
“岁岁,你怎么来了?”
五王爷迎上前,扶着岁岁安坐,他自是知道岁岁已经怀了摄政王的子嗣。
反正封妃和封王的圣旨都在他的手上,不怕孩子名不正、言不顺。
“五王爷,摄政王走了,你该知道吧?”
领着三十万大军开拨风月国,马不停蹄走二十五天便可到达边境。
明玥似乎也跟着去了。
暗卫有一半在府里,一半跟着穆北隐。
“我知道,摄政王只想你安心养胎,平安生下孩子,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可是我不幸福。”
岁岁怒瞪了他一眼,拳头紧紧握着,这些男人,一个二个都以为为她考虑,却从不问她,喜不喜欢。
“当今太后和皇上将他害成这样,逼得他远走他乡,哪怕明知道自己要发狂,他都选择在战场上发狂,他们害得我没了夫君,我又岂能放过他们。”
“你打算怎么做?”
五王爷和青殿对视了一眼,随后青殿的眼神便落在阿咚的身上,结果阿咚看都没有看他,让青殿眼里受了一下小伤。
岁岁绝美的容颜溢着冷光,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天际一道惊雷响起,电闪雷鸣间,令人心生惧意。
突然间,
五王爷、青殿、阿咚和如意眸中震惊四溢,齐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可在清醒之后,又围向岁岁,青殿指着岁岁问阿咚。
“天啦,苏小姐的真实模样,便是这样的吗?”
妖异美.艳,妙不可言。
那双红色的瞳眸里,似乎隐含着无数的哀伤和无奈,还有一重杀意。
青丝拖曳在地上,迎风飞舞了起来,非常的嚣张。
岁岁站了起来,往前缓缓的走了几步,体内有一团东西在不断的窜来窜去,但却避开了她的腹中孩子的位置。
手心里的鸾灼灼生华,光芒溢出。
五王爷嚅嚅着唇,好半响都没有说出话来,他从未想过,岁岁的真实模样竟是如此妖孽的。
迎着大风,岁岁青丝飞扬,缓缓转身。
“百姓们有一件事情说得对,那便是……我是妖女。”
“胡说,不过是生得比别人美丽而已,哪里来的妖女二字。”
青殿上前,看着岁岁这番模样,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这样的岁岁真好看。
红色的瞳眸,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五王爷,我要杀了太后和皇帝,你要马上登基为皇。”
听到岁岁冰冷的话,五王爷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惊,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着岁岁身上溢出来的霸道气息时,他们竟没有一个人反对。
“之前留着他们,是为了查出来,他们在王爷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可是如今,我们已经知道答案,却无能为力,既如此,留着他们还有何用。”
“宫中有不少皇上一党,我们需要做准备。”
五王爷早已知道摄政王的安排,但没想到竟是岁岁先一步行动,倒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岁岁将兵符拿了出来,五王爷接过之后,便马上开始调动兵马。
岁岁将暗卫全部调了出来,让他们一人蹲一个府邸,但凡是皇帝一脉的,全都蹲一个,只要他们听到信要行动,就格杀勿论。
他们如果识相,躲在自己的府邸,就可以接着做官。
二个时辰,
一切就绪,岁岁将宫牌递上去,令他们禀告皇帝,苏岁岁求见。
不到二个时辰的时间,宫门便打开,皇帝竟然亲自迎了出来。
见到岁岁皇帝眼中依然情义满满,看着她愈发美.艳的横着,皇帝上前轻言。
“你的青丝竟长得如此之快,真令朕惊讶。”
岁岁微微抿唇,抬眸——看向皇帝,皇帝触上她的红眸,突然间惊呼着往后疾退,下意识的伸手,太监立即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护住。
岁岁这次是真的笑了。
爱在有的时候,也是很廉价的是不是?
“你……你是什么妖孽?”皇帝突然间猛的醒悟了过来“原来你果真是妖孽,来人——”
一队侍卫冲了出来,护着皇上,岁岁往前一步,侍卫们护着皇上往后退了一步。
岁岁连续前进了五步,他们便退了五步,身后,五王爷一行人望着,紧紧的握了握拳。
岁岁竟以一人柔弱之身,逼得皇上连连后退。
“你知道太后在哪里吗?”
岁岁柔柔的问着,好似在和一个老朋友说话,皇上怔住,太后已经几天没有进他的宫殿了,他一直以为太后在休养。
而且几日不见,他也没有让人去打听太后的行踪,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对。
岁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抬手,青殿和阿咚便飞身出去,将侍卫杀得干干净净。
“你们要干什么,朕是皇帝。”
“可你并不是先皇的儿子,如何名正言顺当这个皇帝?”
话音刚落,二封信便扔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听着岁岁的话,已是怒不可竭,打开信一看之下握着信的手便颤抖了起来。
长指放在嘴里轻轻一吹,哨声响起,四面八方的步伐便响了起来。
二千侍卫顷刻间就位,长剑指着岁岁一行。
皇帝见自己的人来了,底气也足了一些,昂首怒道。
“苏岁岁,朕心仪于你,有心封你为皇贵妃,你便是这样报答朕的,朕如何不是皇家血脉?”
“你是皇家血脉没有错,但你不是先皇的儿子,你是淳王的儿子,而淳王……是你母后亲手杀死的。”
证据在信上显得清清楚楚,是淳王和太后往来的信件,上面太后写着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要他暗中相助,她要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大圣最尊贵的九五之尊。
第二封是太后约淳王在冷宫见面,也就是淳王死的地方。
中间隔了七年。
也就是皇帝七岁那年,太后弄死了他的亲爹。
皇帝自知真相已经无从掩盖,心里震惊得荒凉一片,他其实是早就怀疑了的,每年淳王的忌日,太后总是让他亲自是祭拜,他问,太后不答,说淳王于他有恩,不拜不行。
原来到头来,拜的是自己的亲爹。
踉跄间,皇帝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岁岁和五王爷。
“杀了他们,连升三.级,俸禄加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言一点也没有错的。
侍卫们喊叫着齐齐扑了上来,然而,就在长剑将将要刺进岁岁他们的胸口的时候,侍卫们突然间一个个猛的僵住,扔了长剑,在身上抓着叫着嚎了起来。
不一会儿,从他们的身上,便掉出许多黑色的虫子。
而那些侍卫们则早已重伤一遍,许多甚至已经死去。
皇帝顿时慌乱无比,转头挥袖怒喊。
“去找母后,去找阿乃——”
这么多年,母后一直把宫殿控制得很好,不可能就这么出事的,一定还有后招的。
“阿乃死了。”
岁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哪怕身下尸体遍野,她也没有感觉。
踏过尸体,他一步一步逼近皇帝。
“你母后杀了你的亲爹,也杀了她自己的情.人,我把她关在水牢里,她应该……离死也不远了吧。”
“你——”
皇帝指着岁岁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了起来,这时候,他才突然间发现,他一手创造出来的世间,并不稳固。
信号弹已经发出去了,可是朝中支持他的大臣,却一个也没有来,这是怎么回事?
有百官在,他们一定不敢如此放肆的。
“写禅位圣旨,让位五王爷,我便让你不死。”
一张已经写好的圣旨被扔到了皇帝的面前,只要他拿假印一盖,就当成是真的了。
明日上朝,他在朝上坚持要退位,五王爷就顺利登基,再铲除一些异心之人,朝中的局势,基本就能稳。
摄政王将所有的路都铺好了,完美无比,令对方根本没有能力反扑。
哪怕他走了,京城里,也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皇帝自是不写,青殿手里的蛊便飞到了他的身上,眨眼就钻进了他的衣服里,撕咬着他的肉,痛得皇帝吼叫了起来。
甚至还有蛊毒钻进了他的耳朵里,生生咬聋了他的一只耳朵。
鲜血顺着他的龙袍,溢了出来,很快皇帝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巨痛和无助,令他没有一丝助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最后,
皇帝没有了办法,只得盖上玉玺,眸底却是一片狡猾之色,岁岁冷笑了笑。
“我知道这玉玺是假的,不过很快,我就会把真的拿回来。”
转身对一名暗卫吩咐。
“明日上朝,皇帝禅位之后,就把他和太后扔到皇陵里去。”
既然皇陵里有可怕的东西,那就让他们亲自去见识一下,否则,这皇帝太后的身份,不葬在皇陵,能葬哪呢?
“是。”
暗卫轻应,随即将皇帝拖着押进了内殿,将他看管了起来。
紧接着五王爷的禁卫入宫,将皇帝和太后的人一阵清洗,足足清洗了三个多时辰,才把宫里,他们的人杀得干干净净。
乔翎将早就训练出来的新的一批宫人送进宫来,各就各位,各斯其职。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没有发出一丝轰动。
当晚,
岁岁一行人便宿在宫中的王殿里,上朝之时,岁岁和阿咚就站在殿后的位置。
听着皇帝惊恐的说着罪已的话,和要禅位的决定。
百官自是一番劝慰,但是皇帝直接把禅位圣旨拿了出来,五王爷上前接过,叩谢太上皇的恩典,随即举起了圣旨,百官拜过新皇帝,钦天监便急着忙去了。
下朝后,
岁岁去了皇帝的宫殿,推开后殿的门,走进一个独立的院子里。
远远的听到哭泣的声音,岁岁命人打开,却在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姑娘时,亦是心里惊了惊。
数了数,差不多有八十人。
一个个瘦得皮包骨似的,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有的甚至已经残废了。
见到岁岁进来,她们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齐齐跪在岁岁的面前,眼底满是绝望。
岁岁看了一眼,年纪大的约有五十几岁,年纪小的不过十一二岁。
这些,
都是皇帝的禁脔。
被摄政王压制,他觉得憋屈,看着自己的母后偷人,他觉得愤怒,满朝文武他控制不了,他觉得愤怒。
时间一长,他便开始变态,各种各样的宫婢女官他都折磨,折磨了就扔进这间大大的屋子里,不给她们吃的穿的,就让她们赤身果体的呆在这里。
受伤了,也不治,有很多人已经畸形了。
岁岁命人将他们放了出来,这些人长年看不到阳光,猛然间感受到阳光的时候,一个个捂着眼睛不敢睁开。
啊啊啊的指着天空,有的已经不记得说话了。
看着她们身上那一条一条的鞭痕、烙印、刀伤、鞋印、箭伤……岁岁许久都没有说话。
原本想着皇帝无辜放他一命,如今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命人拆了这座宫殿,皇帝的新宫殿重新设计修茸,新皇暂时住在王殿。
出了宫殿的时候,长公公立在宫殿的门口。
见到岁岁上前施了一个大礼。
“长公公!”
他竟然没有离开,以他的能力,想要趁乱离开皇宫,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那是可以的。
“郡公主,正是奴才。”
长公公脸上依然是那样温和笑意,看着岁岁的眼神也是那样的平和,长公公上前扶着岁岁,令她坐下。
“指着皇帝的宫殿轻声道。”
“郡公主,拆了那座宫殿吧。”
岁岁惊讶的看着长公公,长公公却笑了笑。
“那座宫殿,底柱已经被啃食得差不多了,最多再过二个月,就要倒塌。”
长公公看着岁岁眼底一片清和,岁岁伸手拍了拍长公公的肩膀。
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将皇帝的宫殿地基破坏了?
“奴才十岁就跟了允王,允王待奴才如亲人一般,摄政王亦拿奴才当自己人,后来又遇到了郡公主,奴才何德何能,能令允王府如此另眼相看。”
“郡公主,待宫里一切平定,老奴也请求离开皇宫。”
岁岁点头,他已经老了,也要出宫去过自己的日子了,谁知道长公公接着说道。
“摄政王身边不能没有老奴,老奴了解王爷的脾性和习惯,老奴便去边境寻王爷吧。”
岁岁听着他的话,抿唇笑了笑,柔声开口。
“我也有这种打算,长公公,我可以顺便带你去,不收你的车钱,如何?”
长公公闻言拜谢,起身时,眼底湿意溢出,有些人……终究值得你付出一切,乃至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