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过去好些天,秦湘蔚那事渐渐淡了下去,可秦氏心里特别着急。
那天老郡王妃说的,秦氏一直都记在心上,可这几天请安也没见老郡王妃提起,便担心岩哥儿这门亲事黄了。
照例过来请安时,老郡王妃还是没提起那事,秦氏着急,等众人散了后,她还留在这儿。
她那点心思谁都看得出来,老郡王妃瞥了她一眼就闭目养神,秦氏见婆婆还是不说,犹豫了下便道,“母妃,那淮安郡主那事儿?”
见老郡王妃还是没吭声,秦氏心里就跟挠痒痒似的,试着说道,“儿媳是觉得岩哥儿如今也大了,蔚姐儿出了那样的事,这辈子也只能那样了,便想着替他寻门好亲事……”
老郡王妃眉头微微松动,秦氏就趁机说道,“母妃,上回您说给岩哥儿提的是淮安郡主,那长公主如今的口风如何?”
秦湘蔚毕竟是从郡王府出去的,出了那种事,多少对郡王府也有些影响。
对于淮安郡主那样的姑娘做儿媳,秦氏是真的不想失去这门亲事啊!
“原先我和长公主说起的时候,长公主的口风是松了的,可如今出了蔚姐儿那事,总得上门和人说明白,”老郡王妃叹道,目光迷离,“长公主若是愿意,那自然是好事,若是不愿意,再选一门亲事便是。”
“啊?”秦氏傻眼了,连连说道,“母妃,这可使不得啊!要是蔚姐儿那事被长公主知道了,那长公主哪里还能答应?”
家风不正的人家,就是再好,以信阳长公主的眼光,也都是看不上的。
听到秦氏说这话,老郡王妃冰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颇带着些怒意,“我问你,若是将来渺姐儿嫁人,对方上门提亲却不把家里丑事说明,隐瞒过去,你会如何?”
“那肯定是不能嫁的!”秦氏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话是这样说,理也是这个理,可这样一来,岩哥儿还怎么娶淮安郡主?
“亏得你也知道!”老郡王妃啐了句,目光极为不满,“淮安郡主的亲事由长公主做主,过了午间我过去探探口风,若是长公主没了那个意思,你也就别再想着了!”
左右结不成亲家,也不能结成仇家。
老郡王妃都这般态度了,秦氏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纵然心里委屈,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应下了。
回去后,秦氏又去了松竹居找赵北岩,见他还在习字,便说道,“岩哥儿,你觉得淮安郡主如何?”
秦氏心里是很中意淮安郡主的,可赵北岩却是皱了皱眉,抬眸说道,“母妃,咱们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淮安郡主那般身份的人,又如何还会答应?”
“这样的话,母妃以后还是莫要再说。”说完,也不看她一眼,低头继续习字了。
这两天,因为表妹的事,他心里着实烦躁。
秦氏,“……”
被儿子这般对待,秦氏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可她又不能对着儿子撒气,面容讪讪的,待了会儿也就走了。
……
午膳用过后,老郡王妃小憩了会儿,眼看着日头越来越大,便让菖蒲过去请赵淑懿来。
菖蒲过来的时候,赵淑懿还在吃着藕粉羹,听菖蒲说道,“郡主,老祖宗过会儿要去信阳长公主府拜访,让郡主跟着一道。”
赵淑懿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困惑,祖母去长公主府的目的她是清楚的,可要她跟过去做什么?
“多久走?我好换身衣裳。”出门做客,总不能穿得太随便。
菖蒲笑吟吟地道,“老祖宗也才醒来,想来还得再过半个时辰。”
赵淑懿松了口气,莫名地就对长公主府有些紧张,笑道,“那你先回去复命,就说我换身衣裳就来。”
菖蒲笑吟吟地应下,转身就回了德宁堂。
“姑娘,老祖宗这是何意?”茯苓隐约猜到些,可又不敢确定。
老祖宗该不会是想给姑娘和杨五公子制造机会吧?
赵淑懿抿了抿嘴,没回她,只说了句“回屋换衣裳”,然后转身就进去了。
茯苓,“……”
姑娘似乎有些奇怪,可她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换好衣裳后,茯苓便道,“老祖宗应该已经好了,姑娘,咱们现在过去吗?”
哪知赵淑懿摇了摇头,“不急,替我重新梳个发髻。”
茯苓嘴角抽了抽,瞟了眼姑娘的头发,分明还是好好的。
等梳好后,赵淑懿瞅了眼铜镜里的自己,勾唇笑了笑,“我这般模样如何?”
听到姑娘问的这话,茯苓心里就更疑惑了,点了点头,“姑娘生来就是衣架子,怎样打扮都好看。”
“说得好。”赵淑懿眼里全是笑意,难得赞同她的话,说道,“随我过去祖母那儿吧。”
茯苓几度想问,可最终又没问,其实她是想说,姑娘该不会是少女怀春了吧?
可这样的话,她不好问出来呀!
二人过去德宁堂的路上,恰好碰到迎面走来的赵北岩,见到是他,赵淑懿笑道,“大哥哥今儿难得空闲。”
赵北岩也多看了她两眼,眸子里也是笑意,“二妹妹今儿的这身打扮很好看,可是要出门做客?”
听到他这般说,赵淑懿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笑眯眯地道,“是啊,祖母要去长公主府拜访,要我一道跟着。”
赵北岩点点头,眸子闪烁了两下,“原来是这样,我正要过去给祖母请安,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明儿再去吧。”
看着大哥哥这般局促的模样,赵淑懿心里觉得好笑,大哥哥分明就是想问淮安郡主的事,看样子对淮安郡主也是中意的。
“那我便先走了,大哥哥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的吗?”赵淑懿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赵北岩微微有些局促,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摇摇头,只说了句“没别的话,我回了”,便慌张地溜走了。
到了德宁堂之后,赵淑懿还把这个事和老郡王妃说了下,老郡王妃也被逗得发笑。
“岩哥儿那个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闷了些。”想起淮安郡主,老郡王妃心里确实是中意的。
淮安郡主身份贵重,性子和岩哥儿差不多,这样的两个人凑到一处,必定更和睦的。
可蔚姐儿那事,着实是让人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