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了一眼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的何大人,低头沉思半晌,脸上表情复杂,并没有直接说明要如何处罚他,只是命人将他押去刑部大窂听候发落,然后宣布今天的审讯就到此为止,退朝。
众位大臣向皇上行礼告退后鱼贯而出,边走边窃窃私语,今天九王爷当堂审案,案情数次反转,实在让人应接不暇。
从今天整个过程来看,九王爷是胸有成竹,提前已经做好了各种应对措施,更是掌握了两名有力的人证才使得此案的始作俑者露出水面。
实在没想到最后的幕后主使者竟是何大人,以前一直猜测要么是太子真有圈地行为,要么是哪位皇子想将太子拉下马取而代之,因此背后设计陷害太子。
谁知今天审讯结果却是何大人是最后主谋,这个结果实在是意料之外,因此各位大臣都觉得十分震惊。
今天各位大臣更是见识了九王爷凤卿霄的足智多谋,要不是他提前预料到有人会杀证人灭口,那么今天太子圈地案没有有利的证明太子是无辜的,那么此事将会完全向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走在各位大臣中间身着便服的太子十分高兴,他也是这么想的,今日多亏凤卿霄秉公查案,保护证人,并当众揪出指使做假证之人,还了自己的清自。
否则以今日的形式,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翻转不过来的,那么别人故意栽赃的这圈地的莫须有罪名,自己是担定了。
而现在,何归已经当堂认罪,自己多日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退出大殿后太子来到凤卿霄身边,满面笑容地拱手致谢:“多谢九皇弟今日找出了陷害为兄的幕后主使,还为兄一个清白。”
凤卿霄笑着拱手还礼:“皇兄太客气了,这是臣弟应尽的本分,臣弟也只是秉公查明案情罢了。”
太子今日面容格外和蔼,他笑容满面地对凤卿霄说:“九弟不光带兵打仗英勇无比,查案更是有一套,看来所有的事情九弟都是胸有成竹,陷害为兄之人如此狡猾,为兄查了那么久都豪无线索,而九弟实在高明,早有预备,保护了重要的证人,今人在堂上一举将其击溃,为兄实在是佩服。”
“皇兄言重了。”凤卿霄客气地回道。
“你长年驻守西北,我兄弟二人平时难得一叙,不如你去为兄宫里坐坐,我们兄弟好好聊聊。我准备了上等的好酒,想要好好款待九弟。
“多谢皇兄,九弟一会还有要事要处理,改天专门登门拜访。”凤卿霄笑着谢绝了太子的好意,拱手向太子告辞。
而刚刚这一幕全部落入三皇子眼中,三皇子的神色更加凝重,眼神中透出一丝憎恨的目光。他看着太子和凤卿霄有说有笑的样子,以为他俩早就勾结好了,专门对付自己,所以就越发地憎恨凤卿霄。
告别太子的凤卿霄并没有直接回去九王爷府,而是去了刑部大牢。
看守的侍卫认识这是九王爷凤卿霄,马上打开牢门,何大人看见九王爷来了,急忙迎了上来。
隔着牢门,凤卿霄看着失魂落魄的何大人,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为何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的头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往死路上走?”
何大人此刻已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他看到九王爷此刻已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便不好再隐瞒下去。他知道,其实一切都逃不过九王爷的法眼,他早已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有些事情不便在朝堂上直接指明而已。
何大人叹了一口气,泪流满面地说:“我又何尝愿意将这一切全揽在自己的头上,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我的妻儿老小以及全府上下几十口人肯定都活不了。我也是万般无奈,逼不得已啊!”
说完,何大人便深深地低下头去。过了半晌,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凤卿霄,叫了一声师弟。
这一声师弟深深地刺痛了凤卿霄的心,他又何尝愿意将自己的师兄逼入到如此境地,只怪他遇人不淑,帮错了人,做错了事。
“师弟呀,虽然我们师出同门,但我与你自从在师傅那里出师以后就未曾再见过。这些年来,不知道你过得是否都如意?”何大人深深地看着凤卿霄的眼睛,他想起了和九王爷曾一起在拜读在师傅门下的日子。
“想起我们曾经一同向师傅学了那么多辅佐帝王的连纵捭阖,而那些美好的过去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我们各为其主,命运竟是如此的不同,如今我已沦落为阶下囚,未来是生是死,已经由不得我自己,真是实在可悲啊!”何大人仰天长叹一声。
“师兄说的是,曾几何时,我们一同拜倒在师傅门下,希望用我们毕生的所学报效朝廷,辅佐一名英明的君主。而眼下,师兄你却选错了人。”凤卿霄看着失落的何大人忍不住也长叹一声。
“是啊,造化弄人,更是我自己有眼无珠。曾经的我满腹抱负,幻想着有一天辅佐一位英明的君主,使自己的一生学有所用。
而后来,事实证明我确实是投错了门,看错了人。可是现在再后悔再也来不及了,大错已经铸成,而这所有的苦酒只得我自己一人品尝了。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遇人不淑。
师弟啊,师兄并不奢望你能救我,只求你能看在我们同门师兄弟的情分上,恳求皇上饶过我一家妻儿老小的性命,师兄我在黄泉路上也会对师弟感激不尽,来生我们有缘再聚,师兄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师弟之大恩大德。”泪流满面的何大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九王爷凤卿霄不住地磕着头。
额头碰在地上发出的巨大响声在这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凤卿霄看到师兄竟然如此跪倒在地恳求自己,他的心微微疼了一下,毕竟是多年的同窗之情。如今他遇上这么大的事,自己作为师弟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