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老板,你的棺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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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一滴血

一听我的一声哟喝,白老头他们自然也反应过来,即刻朝我们这头急奔了过来。

与此同时,那七个兵马俑的背后爬出了一个个背部长了青苔的,有着蟹子的双钳,且腹部可缩可胀,有着蚱蜢一般的骨节后长腿,没有尾巴,屁股处拖着一根长长的青绿色羽毛。

“这是什么东西?”同行的一个满脸络腮的男人惊惧不已地询问。

他们一个个都躲在了我和姜陌深的背后,浑身战栗不止。

那些个奇异虫子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千千万万只,多如牛毛,看到我脚底板都发凉了。

它们爬上了刚才那个瞬间死亡的男人身上,密集地布满了他的全身,就仿佛整个人掉进了一个蟹子窝里,这些虫子以极快的速度走过,那个男人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化成了森森白骨。

“先生,你可认得这些虫子?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们暂时撤离此地?”白老头在我身后急切地寻求我的对战策略。

在他说话之间,有两三只虫子竟然两条后腿一蹬,径自从我的头顶上方跳了过去,落在后方的那几个男人身上,那些男人即刻手挥匕首,企图把那些虫子杀死。

腿脚功夫和躲闪反应快速的三个男人没几下就用利刃刺中虫子的腹部,虫子霎时动弹不得,唯有双钳和羽毛动了几下就没动静了,估计被杀死了。

至于另外两个男人身体浑圆,反应迟钝,没一会就倒地而亡,尔后被众多的虫子爬满全身,啃得也只剩下个骨架子了。

那些虫子并不畏惧小黄,有好几十只貌似瞄准了大猎物似的尽往小黄那儿跳跃过去,此刻看来,这些虫子倒如同猛虎,而小黄倒成了一只瑟瑟可怜的小野猫了。

但小黄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毕竟是拼腿的动物,虫子会跳,它还会跑呢,只不过它跑来跑去,时间一久,也是会体力不支,庆幸,姜陌深只身前去,挡在了小黄的前头,用锋利的长剑利索干净地将在半空中跳着的如同蚱蜢的虫子给一刀异身。

“咦,先生,为何这些虫子绕开你而行?你......?”白老头惊奇地说着,就连忙把身子紧贴着我的后背。

那些虫子几乎都与我保持一米多的距离,基本上不靠近我,仿佛我就是烫手的山芋。

我没时间去给他解释缘由,对着姜陌深和其余人喊:“你们都快过来!”

他们被我一喊,也发觉了这个异象,就全以我为中心地聚拢起来。

虫子曾一直呈圆形轨道地围着我们一群人团团转,就是不敢进攻。

由于小黄体型毕竟庞大,我直接就跨上了它的背脊,对白老头瞅了一眼:“把匕首给我!”

白老头立即乖乖地把匕首递交到我的手上,我拿起匕首对准自己的手心就是一划,掌心一道血口登时裂了开来,红若烈火的鲜血直流不止。

我脸色不变,从容不惊地把血滴在地上。

这么一滴,那些个虫子闻风丧胆,疯了一般地倒回那七个兵马俑的后头,不到三秒,全都溜光了。

白老头与幸存的三名男人皆是瞠目结舌。

“一滴血,没必要划那么大的口子。”姜陌深蹙了下眉,从腰带里抽出一方锦绣青莲手绢,拉过我那只淌血的手,低头系了起来。

他包扎伤口的手法很娴熟,应该是他常年在外征战,经常受伤而锻炼出来的一种能力。

从侧脸上看,他的脸部轮廓犹如被神刀雕刻出来,弧线饱满却又尽显棱角,真好看。

他那带有粗茧子的手时不时摩挲了一下我的手腕和掌心,那种粗糙的触感,很突兀,惹得我的心神荡漾,为了不让白老头他们察觉出我的不同,我尽可能地不露出声色,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刚系上,那手绢上的青莲即刻被我的血给染上了,青红相加,颜色显得极其怪异。

我把匕首丢回给白老头。

他接到匕首,那眼神就跟拿到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小方巾擦干刀刃上的血,然后慢条斯理地把方巾叠成四方块,塞到自己的胸膛处,还不大放心地用手按了按,貌似那里放的可是他的老命一样。

见着这一幕,我只是露出一丝讥讽的嘲笑。

旁边一个长相颇为魁梧,身材高大的男子挑了眉,摆着居高临下的面孔,问我:“诶,我不管你打哪来,可你这人太奇怪,白老大,我们下了无数次的斗,鲜少与外人一道,你究竟是何者?不了解你的底细,这斗,我不敢下,不然这陪葬品倒手了,反倒是给你捡了便宜。”

另外一个身穿绸衣,头戴细绢头巾的男人也疑心附和:“洪老二说的有理,你这女娃子不大像常人,常人怎能把这么些吃人虫子吓走?你果真是人?白老大,你这不会是招来个巫女吧?”

明朝的性别歧视尤为严重,女人是不得为官为医,穿着一般都是端庄为主,管制十分严厉,特别是女子的贞洁,妇女的节操,像巫女几乎就是路人皆唾的地位。

我右腿一绕,身子从小黄的虎皮上滑溜了下来,盈盈一笑,不卑不亢地道:“我就是巫女,如果你们不想与我一同,请自便。”

这危险刚解除,如果不是我,他们全都丧命在虫子的獠牙之下,也好意思来质疑我?还带着一种不屑的睥睨,任谁也受不了这明显的歧视吧?

更何况,我还是从自由平等的年代穿越过来的。

白老头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斜笑着盯着他:“白老头,莫看这表面是个新斗,实际上,这里头机关重重,光是蛇虫毒蛇什么的,你们剩下的四个人都不够虫子塞牙缝,连这墓外头的虫子都搞不定,莫说进了里头,你们这不是去送死吗?我呢,也不过想要一个不值钱的东西,也不与你们争抢什么,你看看,如今该怎么着?”

费了一番口舌,如果他们还不知好歹,就让他们喂虫子好了。

“姜先生是白家的贵客,兄弟们,我何曾欺骗过你们?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性命还是多亏了人家先生的相救,你们这像话?时间不多了,赶紧摸出这墓里的结构,尽快找个合适的地方下铲子!不然这阴兵一来,谁也甭想要那秦王的陪葬品了!”白老头被说的一顿脸红耳赤,震怒地呵责了几句。

洪老二显然不听此番说辞,板着一张臭脸,定要我在这儿交代个明白。

这人做事谨慎,与白老头一比,确实能一拼上下,不过他着实没有领头人的高瞻远瞩,反倒有些斤斤计较。

我不屑与这人言语。

姜陌深似乎不大欢喜,冷声一出:“姜先生是在下的内人,来自蛮南一带,自然与我们的礼节不同,你们得学会尊重,姜先生在家乡是赫赫有名的巫师,呼风唤雨不在话下,身为大明良民,岂能以如此恶劣面容待人?不怕异国人的嘲笑?”

“这位是.....”洪老二眯了眯眼,忽地眼睛闪过一丝惊慌,旋即乖顺仓惶地低下头,只道:“王爷说的极是,小的哪敢质疑王妃。”

“嗯。”姜陌深老气横秋的一个负手,不愿再搭理此人。

而是悄悄地移步到我的身旁,压低声音地问:“姜先生,为何他们会知道我是王爷的身份?”

我投了一记白眼给他:“普天之下,玄黄赤纁此衣着服色唯皇亲贵族所穿,你身上穿的可是绛红袍,脚上穿的云纹夔兽金丝绣靴,平民百姓只准穿黑色靴子,靴子不得有任何的绣饰,你这身恐怕除了皇上之外,就是皇子了,你认为,皇上会出来掘墓吗?”

他被我这一顿说,脸上一阵羞赧,往日的冷峻威严骤然间消散,倒是俊俏生气了一些。

想必这人只懂得行兵作战,根本不懂丝毫的宫闱严规,假若他要跟其他的皇子王爷争夺王位,他定然失败,否则就是沦为他人夺取王位的一枚棋子,真是可惜。

不过,我对权力不大感兴趣,也不大希望姜陌深成为皇上,因为高处不胜寒,他站的越高,越是孤独,我也越是难以接近,只希望他是个平凡的无忧的将军便好,我至少能与他一同纵马驰骋天下。

我举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

不对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驰骋天下?我干嘛要跟他驰骋天下?我是疯了吗?我应该要想想法子,怎么穿越回去才是真的!

转了个身,发现一行人都用怪异的神情看着我。

我冷下脸:“看着我干嘛?赶紧找地方进墓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申时了!各位有经验的大爷!”

“是!王妃。”他们异口同声道。

听着那么一声王妃,我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姜陌深坏笑着凑了过来:“姜先生,在下可是头一回看见你脸红啊,莫非,你可是欢喜我?”

我的眉头一皱,锐利的目光即刻投向他:“朱王爷,你说话可得小心,奴家的小黄是个食肉的。”

他那嘴角的急忙收回。

我睥睨了他一眼,迈步到那七个兵马俑的后头。

想瞅瞅那后头到底有什么。

只要我一动,身后的一群家伙急忙地尾随过来,甚至是小黄也是快速的迈开小爪子,他们这举动着实把我给逗笑了。

绕到兵马俑的后头,只见后头尽是爬满了青苔有些打滑的青冈岩,还有许多的岩石缝隙,我猜,那些虫子就是从这岩石缝隙里头钻出来的。

洪老二凑了过来,语气卑微许多,问我:“王妃,依您高见,这虫子是何妖物?小的都如此大的岁数了,都从未见过。”

“这叫鴩蜢,向来群居在阴凉潮湿的坟茔之地,以吃腐肉而生,獠牙有剧毒,被它一口咬下,身体立即僵硬如石,当场气断。”我边蹲身下来观察,边给他们普及知识。

除了姜陌深之外,他们均是吃惊地倒抽一口气。

“王妃,恕小的见识短浅,斗胆一问,为何这鴩蜢会怕王妃?”洪老二不依不挠地继续追问。

我起了身,望向白老头,接而瞟了下地面,白老头立即会意,叫上另外两个男人,抡起家伙,琢磨起来这岩石来

而我瞥了眼洪老二,不悦地回话:“你没必要知道太多。”

洪老二霎时就跟吃了屎一样,脸色涨红,不敢再问。

不一会儿,白老头起身告知我:“王妃,这岩石层很厚实,石质太硬,铲子下不了,加上,这里头,指不定会直通鴩蜢巢穴,不大妥当。”

我赞同地点了下头:“白老头,对于倒斗这事,我不懂,你们尽快找出合适的位置下墓,峡谷的门面都黑下来了,一旦黑影移至我们的百里外,只能打道回府了。”

“小的会尽快的。”白老头眺望了不远处的太阳缓缓地贴上了一头的山墙,白眉紧蹙。

很快,白老头他们就找着了下铲子的地方。

白老头也跟我一样发现了其中有个兵马俑是文官,而且这文官的身体站立姿势与其他六个也有些不大一样,他就顺着身体的转向以及手上竹简所指的方向,对准了骊山隔壁的山头。

旋即,他发现了那儿的树木泥土湿润,显然是刚被翻动过的,也许有可能这秦王的墓就是从这儿的入口进去的。有了这个揣测,他们几个人就在那一带来来回回琢磨。

观摩了半响,终于被那个戴着头巾的男人发现了个奇特之处,这满山尽是兰芝玉树,偏偏这儿长着一棵高大三十米,枝干粗得五十余人才能抱住的桂树,满树尽是椭圆形的青色叶子,叶腋下尽是簇簇红色的桂花,偏生,这桂树并未散发半点儿的芳香,以至于我们进来这峡谷许久都未曾发觉它的存在。

白老头凝目,脸有疑虑:“奇了,这木樨怎就是红红的?洪老二,我没记错的话,无论是四季桂还是秋桂,都没有是红色的,顶多就是桔红色!”

“是呀,这木樨也没有半点的香味,可光是小小的盆景桂,就足以香溢一室了啊!怪啊!白老大,你看着不觉得瘆人?怎么瞧着,这桂花就跟吸足了人血似的!”洪老二面露惧意地说。

一说那清幽的桂花香气,我几乎是本能地就将目光投掷到了默不作声的姜陌深身上去。

我微微皱了下眉。

古代的他,身上是没有那种幽幽桂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