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老板,你的棺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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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徘徊不走的鬼魂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旅游业在中国还不算昌盛,泰剧也还没有兴旺起来,别论人妖了。

那会子,我一脸茫然地问姜陌深:“什么是人妖?人变成的妖怪?就像你这样吗?”

他眼神淡若止水,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的心理状态,应该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不然接下来,他怎么会耐心给我讲解一遍,人妖这种特殊的生物呢?

大致上,我是明白了,人妖就是男性从小被人用雄、性激素的药物喂养,逐渐地成为了一个假的女人,说是假的,是源于这个男性的生、殖、器官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他仍然有着丸子和一条东西,如今,科技发达,听闻已经可以把男人完全变成女人了,做地真真的,这时人妖就称作“变、性人”,而且这人妖比一般女人要来的好看。

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妖寿命太短。

姜陌深说,人、妖是逆天命而改之,上天是容不得这样的忤逆长久的。

我不大苟同,凭什么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要讲求命?上天安排的命,那还叫人吗?跟奴隶有何区别?人之所以凌然与万物之上,是因为人可以支配自己的命运,能够有意识地改变自己的人生,否则妖魔鬼神从何而来?不同人选择了不同的命途罢了。

有人舍弃了七情六欲,变成一个毫无感情的冷血的神,也有人为了一丝不断的怨,一时入了魔,也有人放不下生前的七情六欲,于是就成了黑夜里徘徊不走的鬼魂,那么妖呢?妖是万物历经了沧桑,懂了大道,成了精,精而妖也。

只是莫名地有了些感触,难怪常言道,一个人要是被抛进猪圈里久了,迟早也会变成一头嗜睡贪吃的蠢猪,可能是我混迹在这阴阳边界的时间长了,生死见多了,人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说这是好事呢?也不算。

说这是坏事呢?也不尽然。

只能说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吧。

这长篇大论一通下来,姜陌深却看得我出神,忽地,他嘴里发出一记讥讽:“真是丁点都没变,无情总被多情恼。”

“别以为我听不懂啊!我哪里无情了啊?”

“言归正传,你是要替杨兰除了那个人、妖?”

“那是自然,按说,那人、妖继续附灵在杨兰身上,估计没多久,杨兰就会暴毙的。”我回想起杨兰昨晚儿那种几乎癫狂的状态,真担心她的肾亏。

“这事,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解决的人,你还是另找他人。”

“找谁?”

“你的青梅竹马。”他语气平平地说。

我皱了下眉:“你是说大虎哥?”

“嗯。”

“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什么都干不了的样子,话说你真的是老板吗?”我瞅着他,眼里带着怀疑。

他的脸色丝毫不起波澜:“我的用处在别的地方,你要看吗?”

“日后再说吧,你先跟我说说,那个人妖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他有什么冤要我们帮忙给他解决啊?”

“且听我说,在泰国有这么一条规矩,禁赌不禁色,色、情、交易到处都是,刚才那个夜总会也不例外。”

“换句话说,就跟我们那头的窑子差不多吧?”

“嗯,人妖说白了就是、赚钱的工具。”姜陌深一谈及到赚钱,眸底就有丝冷光:“尽管人妖背后付出的代价大,可得来的利益也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说,利益远远高于他所付出的代价,真是一笔极其划算的买卖。”

我觑了他一眼:“你也有兴趣做这事?”

“有兴趣倒是有,就是这人妖嘛,难养,何况铺子的业务足够广泛了,再增添业务,怕是要增添人手,这人很复杂的,人手多了,我可管不着,怕出乱子。”姜陌深开了商人的腔调,说起的话尽都头头是道。

忽然,我有点儿明白程大虎的性子是受了谁的影响,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姜陌深这鬼很懂得如何做人,或许跟他逗留在世间久了的缘故。

他见我没说话,就自行开口,与我说起方才打探到的大概。

人妖市场很大,逐渐出现了以培养人妖的组织,刚才的那个叫做“阿帕”夜总会也是如此。

大约是三年前,阿帕夜总会弄了个选美比赛,选的是人妖皇后,被选上的人妖身价那可是翻上数倍,很吸引人的一个项目。

帕米里当时是阿帕夜总会培养的人妖之一,他不是被强迫变成人、妖的,而是家境贫困,他为了养活一家人,甘愿让父母从小给他喂养含有雄、性激素的药物,长到一定个子,就被父母卖进了阿帕夜总会。

一开始,他年纪还小,身子骨还没有完全成形,***也还没有萎缩得太厉害,又没有掌握任何取、悦、客户的技能,只能先接受夜总会的培训。

那个比赛的举办,恰好是他要“出道”的时刻了,阿帕的老总即是刚才的那个老男人,他早就心里内定了帕米里为选美比赛的皇后,经过选美比赛,帕米里拿到冠军的那一晚就被人买下了。

买下他的人是个外国佬,据说是个胸部长满了黄毛的美国士兵,那个美国人带他到塌下的酒店。

一进门,他就强行命令帕米里,卸除身上的束缚,然后他极具恶趣味地欣赏着帕米里,他说帕米里就犹如希腊里的神,然后一身果体的,美国士兵就地站着,嘲讽了一句帕米里后,随即挑嘴一笑。

帕米里第一次出来,本来心里颇具紧张,然而,他发觉,眼前这个男人碰他的时候,自己一阵激灵,是异样的感觉。

第二天,帕米里回来,跟老总要求,自己要做变、性手术,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老总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开心啊!很乐意花钱让帕米里打造成为一个能够给他赚大钱的漂亮皇后,也没去仔细盘问个中的原因。

那天后,帕米里成为了那个美国士兵要求的固定***,甚至有人看见,白天帕米里还会穿着漂亮的裙子,一声不吭地与那个美国士兵在逛街。

在帕米里还没有进行手术前,他都没办法与美国士兵发生任何关系,而且那个美国士兵除却了观看他光着跳舞,唱歌,或者给他按摩***之外,就是偶尔嘲讽帕米里,逾越的动作丝毫没有产生。

在阿帕夜总会里,帕米里所受到的待遇是极其好的,别的员工几乎都差点被游客给玩残了,还有些人像是疯了一样,拿着皮鞭抽、打他们的身体,或者还用摄像机把呼吸运动的过程拍下来,庆幸的是,那个时候网络暴、力还没到达猖狂的阶段,甚至,有人直接拿了把剪刀,把他们的***给剪了下来,这样一来,多半人会因此而丧生,老总会因此捞到一大笔赔偿,挺过来的,就直接被送上了手术台。

成为了变、性人后,他们又不得不与顾客发生关系,真正沦为一个男人身、下发泄的对象,挺可悲的,同时,他们所赚到的钱财也是翻倍的,之前他们的收入也就是四五千泰铢,变、性后,那就是四五十万泰铢了,几乎翻了一万倍。

但是帕米里并不是为了钱,他爱上了那个美国士兵,尽管美国士兵嘴里对他尽是轻蔑,可他睡觉就是自己睡觉,十分尊重帕米里的自尊心,更重要的是,那个美国士兵想要赎回帕米里的自由,让帕米里跟他回美国生活。

老总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人,中国的春楼里的老妈妈也是这样,怎么可能会放走自己的摇钱树呢?赎金也是极其高昂的,并且变性手术的费用也是很贵的,于是帕米里打算让老总出钱给他做了这个手术,然后等他赚回了赎身钱,再跟美国士兵双宿双飞。

之前我和杨兰看的那个房间,是提供给寂寞难耐又没有钱、叫***的妇女服、务的,那个洞孔里所看到,是帕米里这些样子极其好看的员工、惨遭同一个会所里的真正的男人的强、女干,这是会所里的人每个人每周强行去的,完全是免费的。

当他们挑起了那些妇女的情谷欠后,会所的部分员工就有福利了,可以免费解决那些妇女的急切的要求,老总以此来安抚维护安全的保镖,同时也吸引了不少固定的顾客。

在帕米里眼里,那个洞孔里的小房子,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最不堪最没尊严的时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也是他最想毁掉的。

至今我不大明白帕米里那天晚上为何要把我带过去,而且还一个劲儿地要求我观看,或许他是想让我明白他的冤屈和痛苦,或许是他想让我理解他,或许纯属他的恶搞,不过我更愿相信,他只是想告诉我,命运对他是怎样的不公平!

事情有了变故,老总发现了帕米里跟美国士兵之间微妙的关系,故意把帕米里的服务价格提高了,美国士兵没办法再叫帕米里出来了,帕米里不得不去服侍另一个顾客。

另一个顾客也是叫他去私下的酒店房间里办事,那个酒店正好就是我们现在住的那个酒店,房间正好也是我和杨兰睡的那个房间,程大虎预定酒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回事,按理来说,帕米里的阴灵应该会附身在我这个八字比较轻,属于阴命的人身上,说来也是要感谢姥姥,是她让我戴上的护身符,保护了我,使得帕米里转移了目标,附到了杨兰身上。

为什么我会看不见呢?这另当别论了,暂且先不说,因为这要问起程大虎,才能知晓。

还是继续刚才的故事。

帕米里不愿意服侍那个顾客,顾客很生气,用被单把帕米里绑在床架子上,一下又一下地呼帕米里的耳光,没多久,美国士兵闯了进来,把那个顾客给打了,带着帕米里就走。

还没走出门口,老总就带着人把他们堵在了门口,一群肌肉男把美国士兵打了一顿,打得几乎要断气了,帕米里立马跪下来,双手摩挲,头碰着地面,不停地说着自己错了。

被打昏的顾客醒来了,怒气冲天地揪着帕米里,拖进了洗手间。

等顾客从洗手间出来后,帕米里躺在一个尽是血水的浴缸里,老总立马叫人把他带回去,美国士兵一下子身子就软了。

等帕米里康复了,美国士兵已经回美国了,留下了一封信给他,里面写的简短一句话,自由无价。

看着信,帕米里一瞬间就泪流满面,从他出生的那一刻,他的自由就出卖给了金钱,怎会是无价呢?那他拼搏了这么久,究竟为了什么?而且,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而这个人终究是抛弃了他,去了地球的另一个角落。

极度伤心的帕米里按照原定的计划,上了手术台,这个手术很成功,他也成为了会所里最漂亮的“女人”,但是他没有当上女人的光彩焕发的脸色。

屋漏偏逢连夜雨,帕米里要接待的、第一个顾客,竟是上回的那个顾客。

依旧是那个房间,不一样的是,帕米里被吊了起来,有个摄像机对着他自己,那个摄像机的后面就是个电视机,电视机正播映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动静。

稍后,那个顾客带进了一群男人,那些男人个个带着极其猥、琐和好奇的神情,他们一个个手里拿着各样的工具,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帕米里。

摄像机的光在帕米里那惊恐的眼睛里形成了一个光圈,在这光圈里包围了一群有着恶魔脸孔的兽类。

翌日,电视机里一直停留在一个画面,一个垂着头发的、果体的女人,她的双手因被麻绳吊得太久而勒出了一圈紫红色的血痕,她的果体本来是莹白嫩滑的皮肤,现下,尽是皮肉开绽,尤其是下、方,不忍目睹,像是一个容器,开出了一个口子,这口子还在不停地滴着血,血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床铺上。

白色的床铺,被染成了红的,被角渗出了血水,流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