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一个什么物什都没有的房间,花了不少钱,仅仅就是去瞄几个洞孔?
说实在的,我不能理解城市人的套路。
杨兰用手推了我一把:“去看看。”
她那成熟的女性嗓音蛊惑着我往前迈出了步伐。
“嗯,啊,嗯,嗯。”那些女人的嘴里不停地发出这样嗯啊的低沉声,听起来,我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靠近她们,才看清楚,她们一个个脸色红润,视线一直停留在洞孔里,像是恨不得整个人从这堵墙穿过去,我觉得她们就跟磕了药一样,抵达了一种巅峰状态。
我怯怯地往回看,杨兰兀自站在那儿,妩媚的脸蛋隐在阴影当中,只能勉强见到她那微微斜上的大红唇角。
“这花了我两万泰铢,你别浪费了!”她催促道。
两万泰铢,那不就是相当于人民币五千块左右,我赫然吓了一跳,那个时候的中国,五千块可相当于一年的收入差不多了,这也不过是看个画面,就这么贵了?
考虑到不能白费钱的缘故,我只好也学着那些女人那样蹲下来。
这么一蹲,正好把那些女人正在做的运动尽收眼底,张开的两条雪白的腿之间,密丛之下有一个有点儿像鲍鱼的嘴巴,一张一合的,那些女人就是这样把自己的手指放进去,再拉出来,那个嘴巴竟然还会流出口水一样的液体。
恶心,这是第一感觉。
我连忙撇开脸,心想,自己看了之后,不会也跟她们那样吧?这是玩催眠术?
“杨兰,不如你看吧,我,就不看了。”我转过头来,对站在昏暗角落里的杨兰说。
“不看,就走吧。”杨兰说话的语气有了些怒气。
我蹲在那儿,犹豫了一会,在杨兰的手放在门把上时,我又开口:“那个钱能退不?”
虽然花的不是我的钱,可这样一来,又觉得杨兰的钱付诸于流水了。
“不能。”杨兰扭动了门把。
“别,我看。”我急忙喊住她。
她嘴角一勾:“那好,你看那边,我看这边。”
“噢。”我点头。
略有迟疑,我拍了下旁边的那个女人。
她似有不悦地皱眉,目光迷离地看我:“嗯,你谁啊?”
说的是泰语,我听不懂,只好干笑说:“Thanksyou.”
“神经病。”她嘟囔了一句,又把眼睛凑到洞孔里去。
这会,房间的那扇门突然被人推开,又很快被关上了,进来了一个人,由于光线不大明亮,我以为进来的也是客户。
下一刻,刚才与我说话的那个女人就被人拉走了,嘴里用泰语骂骂咧咧的。
我眯起了眼,想看仔细到底是谁把她拉走了,就在那个人重新打开门的一刻,我惊讶的合不拢嘴。
竟然是个男人进来!还是个只穿着四角内衣库的男人!可是,这房间里面不都是一些赤条条的女人吗?那岂不是全被他看见了?
心有余悸,我偷瞄了一眼后边的杨兰。
发现她已经在看着了,她有什么表情,我是看不到的,只能瞅见她的后背,她正把屁股撅得高高的,而腰部压得低低的。
这姿势,难道她不觉得腰酸吗?
既然杨兰看了,那我就不必看了。
怕杨兰发觉我是没看的,我干脆就装模作样地猫着身子,脸蛋对着那个洞孔,视线倒是没放在那个洞孔里。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蹲的双脚都发麻了,站起来,还因为脑袋一时充血不足,有些晕眩,待脑子清晰了,才去叫杨兰回酒店。
杨兰还是维持刚才的那个姿势,也没跟别的女人那样发出奇怪的哼唧声,也没有把身上的衣服,脱尽,在这房间里,是个极其异常的人。
或许是杨兰受教育程度比较高,也有可能里头播放的画面有太生僻的泰语,凑巧杨兰听不懂吧,这都是我个人的猜测。
我走到杨兰的身后,用手轻拍了下她的腰:“杨兰,该走了。”
她的头缓缓地扭了过来。
目光阴阴地直视我,其他的五官全部被黑暗所遮掩,仿佛她的那两颗眼珠子是镶嵌在一堵黑暗的墙面里。
“走吧,很晚了。”我定了定神,催道。
“嗯。”她的脸又慢慢地扭了回去,腰肢像条蛇一样柔软地直窜了上来。
而后,她一语不发地沉着一张脸,与我并肩离开。
出了那个可以乱人心智的夜总会,我们沿着原路回去,巷子里头没有灯光,黑魆魆的。
我看不见杨兰在哪里,光凭她走路时发出的脚步声判断她的大概位置,估计她走在我的后面。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杨兰兀地问我。
这一问,真把我给问住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啊!
“你先说,你看到了什么?”我反问。
她的脚步声变轻了,感觉她似乎在快活地跳着。
但是,直到出了巷子,她都没有告诉我,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她不开口说话,我也没什么话要说,相对无言地回了酒店,重新睡下了。
刚躺下床约一个小时左右,我一直都没睡着,夜总会里发生的一切不停地在我的脑子里按着重播键,莫名地感觉到了自己的下、体有点儿痛,不是姨妈的痛,像是那里的肉一直紧绷着,绷地太紧,所以不适。
忽然,旁边传来了杨兰的嗯哼声音,还有床垫被剧烈摇晃的咯吱声。
这一种声音很熟悉,就是我在吴大志房里所目睹的那样。
当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子,我以为杨兰被什么好色鬼给缠上了,也跟吴大志一样被迷惑住了。
就打算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的袋子,袋子里装满了香灰,我抓了一把。
由于人生地不熟,我在这酒店睡不踏实,就一直开着两盏小灯,那灯是安置在电视机那头的。
自己几乎钻进了被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条缝,准备把手上的香灰洒到杨兰的身上。
然,我并没有看见什么鬼魂,只看见杨兰光着身子,抱着一个枕头,在做活塞运动。
我顿时松了口气,估摸着刚才杨兰看洞孔的时候,之所以没有跟其他女人那样做出不堪的动作,是因为她自制力强,不过这还是在她的脑子里形成了一种极为深刻的印象,才导致她梦游了。
但我还是不大放心,就钻在被子里观看了她大半天,差不多是天亮前的十几分钟吧,她终于是不折腾了。
本以为我可以安然睡觉了,偏偏闭着眼睛的她却下了床,拿了一个化妆包,走到房间的一个桌子上,然后,她就坐在椅子上,开始给自己化妆。
闭着眼睛怎么化妆?
我叹了口气,不想再看下去了,干脆蒙头睡了吧。
后来,我还真的是睡着了,没多久就被杨兰的尖叫声给吵醒了。
“啊!”她几乎是扯破了喉咙在喊叫。
估计是她昨晚梦游化妆把妆画毁了,一起来被自己的脸吓到了,我能想象得到,于是我拉拢下被子,继续睡。
“安明月,安明月!你醒醒!”杨兰不客气地掀开了我的被子,摇动我的肩膀。
真是!她已经折腾了我一晚上了!还想怎样啊?再怎样针对我,也不带这样折磨人的!
我怒气冲冲地蹭地坐起来,将要脱口而出的怒言猛地一下就被自己吞了回去。
杨兰的妆没有画得太糟糕,还非常的精致,精致到仿佛戴了一副假面具,换了另一个人的脸。
“安明月,你不是会看相吗?你看看,我是不是撞邪了?”她的眉头聚在一起,惶惶然地问。
面相来说,杨兰的面相是个福相,额头高阔,脸色红润,双目清明,嘴巴也不算太薄,福星高照的面相,这一生势必都是顺顺平平的,想要什么都会得心应手。
印堂也没有黑气,头顶云彩,我凝目细看,是略微有些黄光,寓意佛光绕身,好兆头。
“把手给我看看。”我疑虑地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蛮漂亮的,手指纤细且长,掌纹清晰可见,旁支的细纹不多,也不是断纹,手心摸起来,还是嫩嫩的,一点儿茧子都没有,心脉还好,可能因为恐慌,稍微有些加速。
我放下她的手:“看起来,没什么事。”
“什么叫看起来没什么事?你到底会不会看啊?”她斜了我一眼。
“你还是先把妆洗洗。”
“会不会是你?”她眼睛眯起,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双手举起:“没有,明明是你昨晚梦游,跟一个枕头做那种高难度的动作,做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吧,然后就自己坐在那里化妆,吵得我都没觉睡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哪种动作?”杨兰干咽了唾沫,紧张地望着我。
“你自己不是比我还清楚吗?还是你教我,要放的开一点!”
“我什么时候教你?你神经病吧!”她怼了我一句。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杨小姐,你昨晚该不会一整晚都在梦游吧?你忘了,你带我去了夜总会!”
“做梦!我明明洗了澡,就睡了,你才梦游!是不是你把我画成这样的?看不出来啊,乡下来的土包子还能画这么好看的妆。”她忽地从化妆包里拿出一个小镜子,照了起来。
“放心,我不会把你带我去夜总会的事情告诉大虎哥的,还有你抽烟,嗯,还有你梦游做那种动作。”
她照镜子的动作一顿,转脸,整张脸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别胡说!我回国之后就没再去酒吧那种地方了!还有,我不抽烟!诶,你不会是想污蔑我,来跟我抢大虎哥吧?切,劝你还是别抱这种心思。”
看杨兰这副模样也不大像是在演戏,明明昨晚她跟我还聊得挺好的啊,今天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是杨兰脸上的那种妖邪的妆容。
心烦意乱之下,我觉察出杨兰好像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便急切地抓住她的手,慌忙问:“你昨晚真的没带我出去?”
“放手!”她忿然地甩开了我的手,合上镜子,瞟了我一眼:“真是神经病。”
而后,她放下化妆包,拿起红色的手提包,往房门走去。
不是装的,一定是有什么脏东西上了她的身!奇怪,为什么我看不出来?不会啊,姥姥说我从小就开了天眼啊!难道鬼还分国籍?
“杨兰,你昨晚洗澡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我喊住了她。
边走边撩拨烫卷的金发的杨兰被我一问,蓦地顿住了脚。
静止的那一刻,我看见她那托着金发的手关节十分的突兀,还特别的苍白无力。
很快,那只手微微颤了下,就被她藏在了前面,随即,她嗓音变得低沉:“安明月,我知道你在清水村里本事大得很,可在这泰国,是我的地盘,别以你半吊子功夫来揣度我。”
“就是因为这不是在中国,我才看不出来你身上究竟有什么,你刚才不是问我,你是不是.......”
“不准乱说,我要叫大虎哥起床了。”她头也不回地开了门。
哒,铁门自动关闭了。
我的脚底窜起了一阵冷气。
僵着身子站在那里好一会,我僵硬地把脸朝向了那个处于黑屏状态的电视机。
落地窗的窗帘已经被拉开了,清晨那鲜亮的阳光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如水纹一般流动着,看着地上那一大片的白光,我缓缓将目光从电视机移至到洗手间。
洗手间那跟电视机屏幕一般大小的镜子正好对照着杨兰的那一张床。
倏忽间,镜子经阳光一照,反射的白光很刺眼,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嗯,嗯,啊!”
是女人的娇喘声。
我的耳朵动了动,急忙睁了双眼。
房间一如刚才那般,什么人都没有。
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情不大对劲,杨兰铁定是出事了!早知道我不该乱说话的,这下可好了,杨兰根本就不把我当一回事了,也不再相信我了。
我长叹了口气,拿了衣服,进了洗手间,昨儿一夜没洗澡,身上尽是汗臭味。
嗯,还有淡淡的呛鼻的劣质香水味。
劣质香水味?
我陡然地把瞳孔张大,浑身的汗毛即刻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