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老板,你的棺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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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逗鬼玩

“学你个大头鬼!”我赶紧低下头。

不料,洁净的瓷砖上正倒映着两个黑影,一个黑影弯成了一座桥,桥的前面有着两座高耸的山峰,这山峰犹如两块布丁,不停地在猛烈抖动着,而另一个黑影则是半跪着,并且在快速的前后移动,黑影的下方有一根柱子,十分的粗大,在黑影往后移动时,还连带出一些蛛丝一样的黑线。

一些不雅的画面就跟放电影似的在我的脑中上映着。

我咬牙切齿地对准姜陌深那一双云纹麒麟皮靴狠狠地踩了下去。

只不过,踩空了,我的脚直接穿过了他的靴子,落到了瓷砖上,非但没把他给踩着了,还把自己的脚底板给震得有些微疼。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小野猫,你不早就猜到了?”

“我是猜到了,可我没想要亲眼验证啊!”我忿然地怼他。

对于吴大志,我已经察觉出来,他肯定是惹着了脏东西,近来才会阳虚,而且还一直倒霉,只是没想到那个女鬼竟会公然地住在吴大志的家里,每晚都吸取吴大志的阳气,这吴大志到底是跟她有什么仇有什么冤?再这样下去,不到四天,吴大志绝对暴毙在自家床上!

兴许是那女鬼察觉了房间里有了别样的邪气或者阳气入侵,吴大志那健壮的身影突然间就停顿下来,然后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下没了牵引力,瘫痪在床上,女鬼那曼妙的身姿缓缓地挺直,从容地下了地,随后走到梳妆镜前,把头慢慢地钻入镜子里头,没一会的功夫,她就完全躲进那梳妆镜里头去了。

这种简单的把戏!

等这女鬼消失后,我才抬起头去观望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的吴大志。

果体的吴大志比起之前看见的他还要消瘦许多,刚才明明粗壮无比的柱子,如今一下就变成一根干柴,猛地,我看见他的脖子上有一圈红线。

往下一看,果不其然,他就没把程大虎的话给听进去!明明叫他午夜十二点前回到家中,把阴牌放在祖先牌位旁侧或者关公像旁,现在不仅没有照做,而且居然带着那块阴牌来跟女鬼行房事!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迫不及待找死!

尽管我不大了解佛牌,可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禁忌!

我记得有这么一条禁忌就是,千万不可带着佛牌跟女人行事。

如果佩戴的是正牌,这是对佛牌里头的神灵的一种亵渎和侮辱!不但不能使神灵保护自己,反而会给自己招致杀身之祸!假如是阴牌,那么行事本就是阴阳、交汇的一刻,往往这时佩戴者阴阳不调,某些邪祟或者阴灵会乘机夺了佩戴者的性命、阳气、运气等,有时,邪祟会吸取了阴牌里的尸阴,从而寄居在那儿,再通过佩戴者这个媒介,去吸走佩戴者身边人的阳气,运气等等。

但,如今的情况看起来比以上所述的任何一条还要严重的多!因为这行房事的女人是个女鬼,佩戴者处于阳气输出状态,阴牌里住着的小鬼反而会被动地听命于女鬼,这助长了女鬼的实力,分分钟,这女鬼怕是要逆天了。

幸好,不知谁给程大虎打了个电话,不然,过两天,这女鬼怕是要变成尸妖,能够在日光下行走,利用美色、诱惑容易把持不住的男人,这才是大灾害啊!据《阴阳规》里提及过“尸妖,白日如常人,黑夜食人气,不易发觉,若非得道僧人付出舍利子以震慑妖气,然则,尸妖所在,方圆百里将生灵涂炭。”

难怪那天我和程大虎会遇上两等不详征兆,想必杨兰的出现就是一个暗示,杨兰再牵扯出吴大志,那么在吴大志房里这个女鬼,又是谁?为何苦苦纠缠吴大志?是因为他身上的阳气?

我转脸看向姜陌深:“这事,你看着解决吧,总不能把这事闹大了。”

“解决?解决的人都还没来。”他毫不在意地在这房间悠闲地逛着。

他能够不惧女鬼,我是知晓的,刚才若不是他掩去了我的人气,怕是女鬼早就索我的命了,这一点看起还是有利的,至少姜陌深暂时能够震慑住这只狂妄的女鬼。

“你不是老板吗?卖出去的东西,怎么收回来,你应该知道吧?”我说。

他看着我,半响,却是给我这样一句话:“我只管看着。”

“你真不知道?”

“嗯,不然我雇程大虎是用来干嘛的?供着观赏的?阴铺可不是什么动物园。”

我被他这话惊得瞠目结舌,无奈地垂下眉:“那你这么着急地带我来干嘛?真正有本事的人还在路上,你就把我这没本事弄来逗鬼玩?”

“嗯,逗我玩。”姜陌深用一张冷淡的脸孔说着这玩笑话,真的是很冷的笑话。

“算了,你帮我看着,我自己来。”我不再对姜陌深抱任何的希望了,他就是个摊着手做事的掌柜。

吴大志身上的佛牌,我暂时还是不采取任何的措施,怎么说,自己不懂的事情还是少插手的好,不然就会把事情弄的越糟糕。

于是,我就踱步走到梳妆台前。

这梳妆台上没有女人的化妆品或者护肤品,除了一盒黄山牌子的香烟之外,就是个金色的打火机,还有一个玻璃的烟灰缸和一个黑色的记事本。

我打开记事本看了看,里面清清楚楚地记载了一些账单,几月几日,什么酒店,进了什么菜,菜名也是奇怪,什么芙蓉满面,什么桃花半遮面,什么沉鱼落雁,听起来像是形容女人容貌的,哪里跟菜名沾上边了?

忽地,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也许,这根本就不是菜名!而是真的是指代女人呢?

听杨兰说,吴大志是个有钱的商人,问题是他炒股并不一定能赚到什么钱,股市有不是天天都是牛市,有时候也得见见绿,才符合如今的绿化生活啊!具体他是靠什么营利,我根本就不知道!

如果要使这女鬼跟吴大志扯上边的话,肯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利益纠葛,或者什么情仇恩怨的。

脑子一直推算这事情的原委,我没想太多,就着梳妆台前的那个圆柱形的凳子坐了下来。

在家中,我的房间就只有一个方桌,为了省灯油,那方桌是放在窗户边上的,我要是写作业或者看书就在那方桌上,有外头的光线照着,一般都用不着开灯,因而,我也养成了一种小习惯,就是遇到自己需要思考的地方时,我就会抬起头,去眺望窗外的风光,也许大自然会给予我不一样的答案。

这个时候,我同样也抬了头,紧紧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鹅蛋脸,柳叶眉,稍微有些挺的鼻梁,明亮如星的眸子,光滑无暇的皮肤吹弹可破,上嘴唇紧贴着下嘴唇,成思考状。

看着看着,渐渐地,这梳妆镜宛若被碰上一层水雾,变得模糊起来,把我的面容给模糊掉了。

我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心里还在停留在,吴大志是干什么?他怎么会惹到那个女鬼呢?那个女鬼又是谁?她是谁?她来自哪里?她为什么会在镜子里?

她为什么会在镜子里?

猝然地,泛起雾气的镜面隐隐约约地显出一张面色狰狞的脸,全是眼白的眼睛空洞洞地盯住我不放,涂着红如血唇膏的双唇干裂得渗出一滴滴紫色的血,红唇微微启开:“想知道吗?进来啊!我告诉你。”

自己仿佛被这镜子里的女声给魔怔了,神情恍恍惚惚的,竟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把手轻放在镜面上。

镜面传来刺骨的寒冷,这冷意一下就唤醒了我的浑浑噩噩的神思。

心一紧。

我立马抽回手,站了起来,警惕地盯着梳妆镜。

这会子,梳妆镜干干净净的,倒映着我那惊恐的模样,根本毫无方才那张诡异的脸。

心神不宁,容易被鬼迷惑!

心有余悸的我握住自己的手腕,感受着自己那微弱的心跳声,闭上眼睛,默默地念诵程大虎教与我的静心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待我再睁眼之时,房间弥漫着缭绕的黑气,室内本身就没有灯光,这下我的视野除了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不见。

姥姥曾经跟我谈及,老是在村头柳树下坐着的瞎梨婆,姥姥说她是清水村里最胆小的也是最胆大的一个人。正因为她双眼不可视物,什么都无法捕捉在眼里,周围的任何事物对她而言都是不可知,不可知就意味着恐怖,恐怖就会引起一个人的恐惧感。

如今,我便是惴惴然地紧绷着身上的所有肌肉。

“姜陌深?你在哪啊?我看不见你!”我站在原地,希望姜陌深听见我的喊话能找到我。

但,房间里静谧的很,只听见我自己一个人的呼吸,连吴大志那呼噜声都无迹可寻。

忽然间,朦胧的灰纱里传来了声声凄惨的呜咽。

身体每一寸皮肤如同被冰冷的寒水浇灌后,冷得发紫。

雾浓了,根本就看不清这儿原本是个房间。

滴答。

我的脸上有了一滴微凉的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伸手抹掉,抬头一看。

竟能看见微弱的日光,貌似太阳正躲藏在乌云里,不肯出来。

如果太阳的位置在天空的正中央的话,那么就是说,现在的时间是中午。

咚咚咚~是急促的鼓声。

那层薄雾似乎听懂了鼓声,悄然地散去,然后,我的视野依稀出现了一座高达五十米的黑砖堆砌而成的城楼,城楼上有树立着无数的三角形红旗,旗子中央绣着一个明字,这些旗子在蒙蒙细雨中随风猎猎招摇。

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自己他妈的又穿越了!这搞什么?老是在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久,鼓声停了,狼角那悠远绵长的叫声承接着响起。

这深沉的调子在这黑天雨幕间很容易撩起人心中那最脆弱的悲伤与惶恐。

那座城楼之上,出现了豆点大的人儿,那个人身着一袭玄青色的袍衣,执剑单脚立于护栏上,看起来遗世而独立。

莫名地,我的身体骤然有了一股子的浮力,把我整个人都给悬空了起来,这会我才发现自己又穿回到雾森灵女的身上。

只见我一袭白衣随风摇曳,轻飞到墙根之上,没一会儿就站到那个穿着玄青色衣服的男人身边。

我漫不经心地往下一瞟。

心下不由得大骇。

焦黄的土地上黑烟处处,似乎这漫天的细雨怎么也浇不灭这熊熊燃烧着的战火,饿殍遍野,肢体如同泥土散落得到处都是。

前方不远处有着蚂蚁一般的人群携着狂风骤雨猛冲而来,一眨眼功夫不到,那些穿着黑漆漆战甲的,手里拿着明晃晃兵器的军士整整齐齐地陈列在这城楼之下,黑压压的一大片,他们的面容全是肃穆庄严。

“狼烟起,战火就不会断。”旁边的人开了口。

我淡淡地吟唱起一首诗歌:“人如草芥,命若飞蓬,风雨飘摇,山河破碎。”

歌声飘荡在这天地之间,旁边的男人蓦然纵身一跃,如同一只青色的大鹏正在薄薄雨帘中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