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次充好？”荣成眉头紧蹙，想着荣家竟然发生这等事儿，倘若被传出去，他日后还有何颜面见人？
“这怎么可能？”姜氏连忙上前，惊讶道。
荣华看着那锦屏，低声道，“父亲，幸好如今发现了，倘若真的将这锦屏送入宫，到时候便是灭九族的大罪。”
老夫人也未料到有人胆敢如此大胆，不过想着荣华小小年纪，自然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那么便是姜氏了。
无独有偶，不用直接怀疑荣华，众人都会将矛头指向姜氏。
毕竟这些年来，荣华在府上的境遇整个荣府上下哪个不是心知肚明的？
姜氏想要狡辩，可是眼下才发现，自己只是徒劳。
“当真是好大的单子！”荣成厉声喝道。
“老爷，妾身……”姜氏吓得一阵哆嗦，知晓事情败露，不是该辩驳的时候。
老夫人面色一沉，只觉得脸火辣辣地疼，毕竟姜氏是她当初挑选的媳妇，如今却做出这等眼皮子前的事儿来，她也跟着没了脸面。
“父亲，女儿担心，不仅仅是锦屏。”荣华看向荣成道。
姜氏一听，抬眸看向荣华道，“难道我有那个本事？”
“将所有的箱子都抬进来，一个个地验。”荣成是再也不信姜氏的话了，索性沉声道。
姜氏听着，只觉得心里头发慌，可是现如今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越说越错，到最后她担心连老夫人都不会为她说情。
老夫人这才瞧见那些箱子里头的东西，双眸闪过一抹阴沉，看向姜氏。
只因这些年来，她的寿辰，姜氏送了她不少寿礼，显然都是从蓝氏的嫁妆里头拿出来的。
她才发现，姜氏远比她想象的精明，却也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可是姜氏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这些嫁妆原本就该是她的，是蓝氏那个贱人欠她的。
倘若不是当年她嫁给荣成，而她才是荣成真正的妻子，也不至于最后成为了姜家的笑话，后头无人敢上门提亲，她只好委屈嫁给荣成当了续弦。
故而，她看见荣华的时候，便会想起蓝氏来，想起蓝氏，便会想起那些年的屈辱。
她如今才是荣家真正的主母，荣华的未来是拿捏在她的手里头的，而荣华的一切都应当是她的。
故而她才做的理所应当，而没有丝毫的悔过。
即便如今，她也是如此想的。
所以此刻，看向荣华的时候，那眼眸中依旧盛满了怒火。
荣华却觉得姜氏是疯了。
荣成命人将东西都重新检查了一遍，足足有大半都是赝品，根本不是原来的东西。
“说，东西都到哪里去了？”荣成看向姜氏道。
“买了。”姜氏如实回道。
老夫人现在却不能开口，万一姜氏将自己捅出去呢？
那些东西，怕是不能再留着了。
荣华见姜氏竟然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她双眸微敛，只觉得姜氏日后落得凄惨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重新来过，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自然不会再任人宰割。
她盯着姜氏，“可都是御赐之物，倘若父亲禀报圣上，这东西要追回的话，但凡追回的人家，也是会被满门的。”
这话不假，毕竟御赐之物，岂容损坏变卖，但凡沾染者，那必定是灭九族的。
姜氏巴不得呢，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姜家好过。
她在心里恨透了蓝氏，更加恨姜家，这些年来，她虽然嫁给了荣成，可是荣成心里只有蓝氏那个贱人，何曾正眼瞧过她？
倘若不是老夫人盯着，他也不会与自己欢好，而这些年来，她也只有荣裳一个女儿。
去年她也有过一次身孕，可是那次……
倘若不是姜家暗中命人将安胎药换成了藏红花，她也不会坏了身子，一无所出。
故而姜氏心中的恨意越积越多，她当然不会让姜家好过了。
姜家的人，一心要将她掌控住，为的便是让荣家日后成为姜家往上爬的踏脚石，不惜让她日后无法有子嗣，而她的大哥，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想要让姜家的儿子过继给荣家，更是想好了对策。
这让姜氏忍无可忍。
她并非是个无脑的人，却也明白，荣成给不了她想要的，老夫人一心为姜家，而她不过是个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可有可无。
自己的女儿，竟然站在祖母跟前，也从未想过她这个母亲，姜氏这几日经历了许多的事情，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她这些年的努力白费了。
老夫人见姜氏不肯说，便知晓姜家肯定也有，那么究竟有多少呢？
而且姜氏到底要做什么？
老夫人突然觉得往日在她面前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姜氏，似乎只是假象。
姜氏看向荣成，低声道，“妾身不知。”
荣华突然明白了什么，姜氏难道想要借此机会……将姜家、荣华都拉下水？
这是要同归于尽吗？
可是姜氏为何要如此做呢？
荣成看向姜氏，“你跟我来。”
姜氏犹豫了半会，其实自幼她便被养在荣家，不论是自己的父母，还是老夫人，都告诉她，她长大后是要嫁给荣成的，而且会成为荣家未来的主母。
所以她一直认为自己才是荣成的妻子，只等着及笄之后嫁给他。
可是谁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姜家跟老夫人灌输给她的，而荣成从未如此想过，哪怕是提都没有提过。
她全心全意地对待着一个人，到最后，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哪怕是，最后，她终于如愿成为了他的妻，可是他心里却从未有过她。
姜氏恨过，怨过，可是现在……
这些年来姜家给她的折磨，老夫人与荣成的对待，让她对荣成的爱意也渐渐地磨灭了，剩下的只是满腔的仇恨。
荣成也是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认清过姜氏。
姜氏起身，跟着荣成一起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荣华也愣在了当初，低头看着那箱子内的赝品，只是觉得姜氏果然不简单，之前在老夫人跟前的姜氏，不过是表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