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秉钦单手把她抱起来,放到桌面上,双臂合围。
许佛纶就坐在窄小的空间里,逼仄,暧昧,又温情。
裙子铺展开,像接天的莲叶,风飘香袂,她忽然笑出声来——
“康秉钦,你害羞了!”
语气很肯定,很兴奋,像个得到糖果就满足的孩子。
为此,她微弯了腰,还能看见泛红的耳廓。
康秉钦哦了声,轻描淡写地回答,“你不也了解我吗?”
她诚恳地点点头,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只有一侧,显得单薄可怜,“所以康秉钦,等你到了三十岁,没人肯嫁你,你就来娶我。”
他没出声,房间里,只有许佛纶在他耳边缓缓低语。
“如果,到时候没人肯给你生孩子,我给你生,你不要怕。”
漂亮的情话里,当然包括诚挚的诺言。
康秉钦听过很多,也说过很多,如今回想起来,竟然连一句都记不得了。
后来他和佛纶相处,七年都没有说过任何款款的情话,连唯一的诺言,也是带着炮火硝烟的沉重。
所以,总是佛纶在说这些。
每一句,他现在都能记得。
即便她不说,只是笑着,轻易地就能蛊惑世间所有的心。
只是,他从来也没有回应过。
无数次的要拒绝,不过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叹息,对待佛纶,他始终狠不下心。
于是,所有的不忍堆叠了七年,从漠视到接受,直到眼下——
他听完,就知道自己是高兴的。
那种喜悦,像是猛然间会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攥一把,然后生出来都是蜜糖的甜味,将他的心完完全全浸泡在里面。
他知道,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许佛纶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可也没有等到他的拒绝,和往常一样,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手臂也从他的脖子上滑落。
她从桌面上跳下来走到床边,艰难地换好了睡衣,回过头时康秉钦仍然站在原地,衬衫前襟大敞,满目风情。
“你不睡了吗?”她乖乖地攥紧被子里躺好,眨巴眼睛,“三点钟就要出发,再耽误,你连两个小时候都睡不成了。”
外面忽然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敲门,许佛纶把脑袋扎进被子里躺平。
汪铎看见康秉钦的一瞬,就知道他要完。
可话又不能不说,不说更完。
他硬着头皮挪进门,顶着毁灭性的压力磕磕绊绊地把话说话,“旅座,七小姐来了。”
康馥佩是亲自开车送大太太来的,大太太忘了将换洗衣服从车上带下来,她自告奋勇,下了车光明正大找到康秉钦的办公室,没见到人径直上楼。
汪铎只能先来通风报信。
没有任何准备,康馥佩拎着个大木箱子直闯进门,“我的上帝,妈妈给你带了多少……”
屋里灯光幽暗,康秉钦衣冠不整,汪铎好像也没端正到哪里去。
黑灯瞎火,引人无限遐思。
康馥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小卷发一直在肩头跳,“你们俩,好上了?”
汪铎张口的问候被惊愕硬生生呛了回去,愁眉苦脸都要给她跪下了!
姑奶奶哎,胡说八道怎么就不挑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