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他并没有动手打过女人。
所以,康秉钦不知道会给她造成这样的假象,因为心虚?
他决定逗逗她。
武装带折了几折敲在手心里,他笑得不怀好意,“过来!”
许佛纶的眼睛从铜像背后露出来一只,坚定地表示拒绝,然后又缩了回去。
他等得不耐烦了,几步上前抓人。
铜像后就是墙,逃无可逃,许佛纶捂住脸,“说好了,不许打脸。”
他敲敲她脑瓜,“那打哪儿?”
她犹豫再三,不情不愿地伸出左手,“我怕疼,就一下,使劲了,我跟你拼命。”
做错事还敢讲条件,他冷笑。
没有立场的人很容易动摇,她把另一只手也哆嗦着伸出去,背过脸,大义凛然,“一边一下,不能再加码了!”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疼痛,手倒是被握住了。
康秉钦将她从铜像后带出来,上楼休息。
蒋青卓送早餐时,顺便带来了药膏。
许佛纶坐在床边吃驴打滚,一边看康秉钦给她处理伤处。
林祖晋下手很重,过了几个小时,已经开始有些浮肿,她手腕很白,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你就在这里休息,下午要赶往怀柔练兵,顺路送你去顺义。”
“那,可以去怀柔看你吗?”
他起身洗手,“晚上给你口令。”
心满意足,她躺进被子里,笑眯眯的。
康秉钦摁灭电灯时,被她拉住衣服,他低头。
“说个故事来听听。”
他挑眉,“什么故事?”
她表示自己很好说话,“传奇,公案,才子佳人,随你高兴,我不挑剔。”
康秉钦捏住她的手指,从衣服上揪下来塞进被子,“鬼故事,听不听?”
许佛纶隔着被子蹬他一脚,翻过身不理他了。
他笑,揉她的头发,“傻!”
蒋青卓在门口等他,“旅座——”
他比了个手势,“庞鸾来之前,带人守住这里。”
他们走远,许佛纶在晨曦里睁开眼睛。
康秉钦温柔起来,她恨不得把命送给他。
下午,她带着庞鸾随康秉钦的车队离开公署,前往顺义的纺织厂。
之前热闹的厂房,如今只三五念旧的织布工人,守着剩下蒙尘的织布机和栈房里的旧料艰难度日。
许佛纶将纺织厂买下之后就派人来修葺,如今纺丝和织造的厂区已经收拾完,所需的配电锅炉、排水设施也准备就绪,单等着工人的住处和西洋火龙修整好就可以开工。
随行的还有经验丰富的老织工,许佛纶在顺义住了两天,叫庞鸾重新记下厂房需要改善的方位,这才准备回程。
离开前,她特意去了怀柔。
康秉钦并不在旅部。
蒋青卓显得很为难,“旅座昨晚就回康公馆了,练兵紧急,我留在这里守着,以备不测。”
雨下的很大,许佛纶抹了一把脸,“是为着康总长授勋的事?”
他的回答闪闪烁烁,“啊,对。”
许佛纶冷笑,“庆典还有一天,能让他抛下军务的,是袁小姐有急事?”
蒋青卓不吭声。
她转身,“回去了,别跟他说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