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队新人来给祁霄和周梓瑾见礼。
明明是一天成的亲,两对新人的表情可迥然不同。朱顺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彩云红晕娇羞,小鸟依人。这才像个新人的样子。
章信倒像是见了仇人一般看着上首的祁霄,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无耻!”
祁霄呷着茶,睨了他一眼,不屑到:“彼此彼此!”
“你……”章信沉着脸一副要上来打架的样子,却被一旁但笑不语的钱晚妆拉住了,只好心有不甘地别过头去,孩子一般的赌气不理人。
周梓瑾昨夜还没来得及问后面的问题,便被祁霄的吓得睡着了,如今见了今日这情况,更加好奇昨日祁霄究竟用什么样的法子收拾了章信,打定主意过后一定要问问清猛。
轻声咳了咳,说道:“你们新婚,就多休息几日。放你们十天的假,好好出去游玩一番也成。需要什么,到帐房去领便成!”
彩云红着脸说道:“不用了,奴婢今日便过来伺候夫人。”
钱晚妆也说道:“不用了,我想到京城再转一转,看看还有什么好的营生没。顺便到铺子里看看那些外邦的东西那些好卖些,下次让他们多准备些。”
新娘子虽然这样说了,但是两个新郎官显然不是这么想。
章信首先皱着眉头说道:“妆儿,你不是说要陪我看药铺去么?怎么反悔了呢?”
朱顺也在一旁偷偷拉彩云的衣角,却被彩云给甩开了,一脸幽怨地立在后面没敢说话。
周梓瑾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不用了过来伺候了,我身边有彩月、彩叶她们,你放心去玩吧。晚妆你也不用太紧张,下一船的货怎么着好要半年多之后才到呢!倒是章先生的药房,你倒是帮着操持一番也好。”
章信感激地看了周梓瑾一眼,对钱晚妆说道:“走吧,和为夫去看看药铺的地址去,咱们也好早日开张。”说完,拉着钱晚妆就往外走。
钱晚妆急慌慌地对着祁霄和周梓瑾一礼,这才不得不跟着章信走了。
朱顺有样学样,也对着上首的二人说道:“公子、夫人大度,那奴婢们也就告退了!”说着,硬是把彩云也给拉走了。
祁霄恨恨瞪了一眼那两个没出息的男人一眼,也嘱咐了周梓瑾两句,上值去了。
景宁侯府,范统听了下人的回报,一挥手便把书桌上的东西都挥到了地上。厉声问道:“你说什么?江南的生意屡次遭人迫害?”
来人战战兢兢地回禀到:“是的,侯爷!送到商铺的货都会被一帮人劫持,店铺里的货银也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蠢货,难道不会让当地的官府护卫么?”
“护、护卫了!”来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又低头说道,“可还是丢,还在咱们铺子里留书、留书说是杀富济贫……惩……惩恶扬善!”
“废物!一帮废物!”范统怒不可遏,焦躁不安地在屋内往复了好几趟,还是压不下去心中的郁气。
最近自家实在是太倒霉了些,这事情接二连三地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南的铺子是侯府的支撑,如今侯府重建正是需要大笔银子的时候,不想又出了这样的事。
他一拳锤在桌上,心中狐疑不解,怎么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邪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在朝堂行走,哪能一点的本事都没有。转而思索片刻,便明了个大概。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跑不脱就是他。阴恻恻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祁霄!咱们等着瞧!”
周梓瑾最近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自在了些,大概是霉运都过了,府里是好事连连。刚办完喜事,又操持着药铺的开张,京城里几家的铺子生意都好的不能再好了。
尤其是那船外洋货,只赚了个盆满钵满,银子流水似的入了帐。就连交际上,也融洽多了。
也不知是周梓瑾那晚的表现赢得了一干夫人们的赞赏,还是看着祁霄越来越受重视,祁府如今的请柬又多了起来。
祁霄怕周梓瑾在家闲极无聊,况且,如今自己在京城也立稳了,也不在一干全部拒绝了。挑拣着没什么过多的牵扯的人家,周梓瑾也开始外出应酬。
因为这一帮夫人里面,也就周梓瑾和梦薇年纪相仿,二人也谈得来,心情相投,又加上吴麟的刻意引导,梦薇对周梓瑾也多有帮扶,二人也成了好朋友。
可惜,好景不长。
这一日,周梓瑾正在陪着团团玩闹,就见彩月满脸愁容地进来禀报:“夫人,祁国公夫人来了!”
“你说什么?”周梓瑾初始竟然没反应过来,蹙了蹙眉头反问道,“什么夫人?”
彩月也反感的很,知道这群人上门定然是没好事,勾着嘴角,带着些轻蔑,禀到:“是大人的嫡母,明州的祁国公夫人,还有祁大公子和祁二公子都来了!”
此刻,周梓瑾才想起来,自家还有这样一门“亲戚”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来了!
彩月看着她变幻的脸,小心地问道:“夫人,怎么办?”
周梓瑾亲了亲团团柔嫩的小脸,沉着脸说道:“还能怎么办?接待吧,走一步算一步吧,总归不是白来的。告诉王伯先接待着,我马上便过去!”
“是!”彩月面色沉沉地走了。
周梓瑾这才对着一旁的两个乳母嘱咐到:“好生看着小小姐,最近府里会添些无干的人,您们多上些心。小小姐身边一时一刻也不能离开人,可记住了?”
“是,夫人!”两位乳母也是心思通透的,听了刚才彩月的一番话,又见自家夫人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自家大人和那位刚来的嫡母关系不睦。
周梓瑾这才带着彩云和彩叶向前厅走去。
还未进前厅,便听到国公夫人有些尖锐的声音:“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王伯,你们那个公子夫人怎么还不来,就是这样对待我这个嫡母的?”
还不容王伯说话,便听到另一个轻佻的声音:“母亲息怒,三弟如今做了三品官了,您老怎么着也顾及着些脸面些!”
“脸面?他们有什么脸面?我是堂堂国公夫人,脸面不比他们大?人呢?赶紧把那两个不孝的东西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