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真没多想。”李天华尴尬地挠挠头，双眉紧蹙，“根据已知资料，魔神道已被彻底剿灭，连根拔起了啊。当初，魔神道赖以起家的几大法宝，也都落入我们手中，由风水局封印在几个隐秘地点。缺乏它们的话，魔神道根本就无法启动大规模的鬼祭！没有鬼祭，他们哪有猛鬼军团？哪有恐怖的种鬼？”
“法宝？”我顿时一呆，此事我完全没从李半仙那里得知啊。
莫非李半仙有意隐瞒？
不可能，他老人家瞒我干嘛？何况，法宝的事儿，就算我知道了又能咋样？凭我那点微薄之力，哪有资格掺和？
“嗯，此事只有当初风水局最核心的寥寥数人知晓，执行最高级保密条款！谁敢泄露，就直接以背叛风水局处理，处以三刀六洞之刑！”李天华淡淡地说。
“那你干嘛告诉我？”我不禁一惊。
李天华撇撇嘴，露出悲戚伤感的神色：“我这个风水局之主的宝座，还能坐多久呢？我还在乎那些没卵用的秘密吗？何况，你既然说了魔神道卷土重来，那我也就只能坦诚相告，跟你商量商量对策了。我想，我的姨父们，应该巴不得魔神道来捣乱吧，那样他们就能作壁上观，看我被魔神道欺辱，然后名正言顺地废掉我！”
他倒也不蠢，知道魔神道入侵上云市时，身为风水局主宰的他难辞其咎，首当其冲。
“那些法宝至今依旧封印得好好的吗？”我忍不住问。
李天华耸肩，“我哪知道？这些年了，魔神道的往事早就随风消散，再也没有重新出现，我都已经把他们给忘在脑后了。长久以来的麻痹大意，谁还会浪费精力在那些东西上？”
我皱眉提醒他：“如果说，那些法宝真的至关紧要的话，恐怕不只是魔神道的人会急着夺回来，你别忘了，何天霸的底牌是种鬼，何天豹的底牌是炼尸，全都来源魔神道！他俩同样会对法宝虎视眈眈。”
“糟糕！”李天华微微色变，“他俩同样是知情者之一。莫非这些年，他们偷偷摸摸地把那些魔神道的法宝据为己有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立刻意识到他的猜测十有八九属实。
换做我是何天霸何天豹他俩的话，明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哪会不怦然心动？
“也就难怪魔神道会卷土重来了……”我冷哼一声，“既然有人去动那些东西，魔神道余孽想必也会有所察觉，他们顺藤摸瓜，说不准也能找回法器。唉，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呐！”
甚至，我觉得以何天豹对炼尸术的渴求，他完全可能主动去接触魔神道的人，用这些秘密去交换他想要的东西！
他的活尸地狱，说不准就有魔神道的赞助。
上云市的复杂形势，真是让我一筹莫展，脑仁疼得慌。
“我会派人去查查，看看魔神道那些封印的法宝是否遗失。”李天华喟叹，“如果真如你所料的话，那真的会是一场浩劫。魔神道蛰伏多年，死灰复燃，必将掀起一场大屠杀啊。万一真的出现鬼祭，身为现任风水局之主，我只能辞职谢罪了。再说了，就算我赖着不滚，所有人恐怕都会直接将我赶走。”
至此，他终于彻底意识到局势的崩坏，意识到在他麻痹大意沉溺酒色的那些年，究竟荒废了多少正事，以至于如今陷入无比被动的局面。
午餐完毕，我就告辞李天华，跟李吉一块儿，回了纹身店。
李吉忍不住忐忑地问我：“文哥，你一股脑儿告诉李天华那么多秘密，他真的能领你的人情吗？我如果是你的话，干脆拿那些情报要挟他，多榨他一些钱出来。反正谁也不会嫌钱多！有充裕资金的话，我们也能办自己的事，扶植自己的势力，根本就无需依赖李天华。你也知道他的刻薄寡恩，我敢拍胸脯保证，将来就算你将来帮他保住权力，一旦腾出手来，肯定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他会优先除掉你的！”
“我明白。”我咧嘴笑笑，抓起手机，然后就在李吉的眼皮子底下，我收到一条银行转账短信。
整整500万，被匿名的人转入我的银行储蓄账户中。
李吉目瞪口呆。
“这……”他刚想说话。
我却打断了他：“稍安勿躁，马上我会收到第二条短信的。”
果然。
隔了只有10秒钟，一条来自李天华的短信显示：感谢金文你的情报，一点小意思请笑纳，我如今也没啥可用的资源，也就是资金稍微充沛些，你如果派的上用场的话，尽管开口便是，我会竭力满足你，接下来咱俩的合作请多多关照。
“谢谢。”我回复俩字后，笑吟吟地瞥向李吉，“怎样？我们有必要直接跟他伸手要钱吗？李天华现在病急乱投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不拉拢我们还能咋办？呵呵，以后就算我挪用他的资金去招揽风水先生的事情如果曝光，相信他也会很识相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就是李天华仅剩的救命稻草！”
回到纹身店后，李半仙没在，他去忙碌别的琐事了。毕竟，他好歹是天一观的观主，尽管道馆讲究淡泊无为，可日积月累的，总归是会攒下很多事情待处理。而且，李半仙也得去安排人替我鼓吹，尤其是找那些风水先生，把我“勇闯幽灵巴士”的鬼故事传扬出去，树立口碑。
我们倒也不怕赵美美再露面，她已经许久未曾吸取到阴气和阳气，虚弱得很，暂时没法威胁到携带着天珠和《通灵笔记》的我。
“接下来，你教我纹身吧。”我肃然地对李吉一鞠躬，行师生礼。
“不敢不敢。”李吉赶紧一把搀扶住我，谦虚地苦笑，“我哪有资格受你大礼。何况，我在诡绣领域上比你厉害的，无非就是一手纹身技术罢了。可纹身师傅天底下多了去了，谁不能教？无非是花个万把块钱的学费就行了。
我们说干就干！
李吉来到机器旁，开始手把手地教我纹身入门。
我跟着李叔学习时，虽说没啥练手契机，但他也让我死记硬背了一些关于纹身的心得，所以我实际上也有些积累，不是纯粹的新手。
磨砺一门技艺，短期内真的太难，所以等到夜幕降临，我实际上也没啥进步，只能慢慢来了。
“进步很大！”李吉嘘了口气，伸个懒腰，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刚刚是如释重负了吧？万一我学得太快，无需你就能制作诡绣，想必你就会很忐忑，觉得我随时都可能把你变成弃子，对不对？”
李吉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显然被我说中了心思。
“嘿嘿。”许久，他只能尴尬地挠挠头，干脆很直白地摊摊手，“我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对吧？您别怨我。”
“没事，我懂。但你也无需担心我会抛弃你，我实际上也没几个心腹，而你因为服了噬心蛊的缘故，我是百分百信赖你的。将来我成功的话，你不只能以我心腹和功臣的身份，分享到风水局的权力。而且，我会将诡绣的一些秘密倾囊相授。毕竟，将来我并不想成为一个诡绣师傅，但我又答应了李叔，不能让诡绣失传，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才是合适人选。”我抛出一个李吉无法拒绝的诱饵，同时重提噬心蛊，想必他能安分些。
李吉小鸡啄米一样狂点脑袋：“放心，文哥！我知道跟着您混才有前途，才能对李天华报仇。”
等到晚上八点左右，一身风尘仆仆的李半仙回来了。
“叔，都忙完了？”我关心地问。
李半仙儒雅地捋捋胡须，轻叹：“一些琐事罢了，无关紧要。我多数都推给其他人处置了，一小部分倒是棘手，但跟魔神道的事一比，也就不算啥了。但是，我却听到一些诡异离奇的传闻，说李天华已经入魔，秘密地投靠魔神道了。”
我皱了皱眉：“这是无稽之谈吧？李天华已经是风水局的领袖，地位崇高，成天都在挥霍享受。他去投靠魔神道？动机呢？而且，风水局跟魔神道的大战中，后者是输家，为何赢家会蠢到加入输家？”
“我也觉得很荒谬。魔神道根本就不可能给李天华比风水局更多的东西。真正让我警惕的是：究竟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李半仙淡淡地说。
“还能是谁？”我撇撇嘴，无非就是他的俩姨父罢了，为了打击李天华的威望，他们很可能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是何天霸与何天豹的话，很可能意味着，他俩中的一个就快有所行动了。”李半仙轻叹，“诬蔑李天华跟魔神道有关，万一证据确凿，这是很可能导致李天华被轰出风水局的大事。稍有不慎，李天华就会阴沟里翻船！”
“他们不可能有证据的。”我漫不经心地撇撇嘴，“毕竟，李天华并非真的跟魔神道有关，哪有那样容易做伪证？泼脏水也不能张嘴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