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瞧着那香囊神色瞬间一变,心中暗暗叫了句“糟糕!”
原本以为那香囊是掉在了救援那男人的小木屋里,却没想到,竟是被严霆章这男人给捡了去,若是再让他编排出段话来,恐怕这事情便套不过去了。
而站在旁边的海棠看到那香囊时,身体也是一晃,神色匆匆的走到苏锦身旁,下意识的轻轻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低声叫唤道:“小姐,那个香囊……”
“莫慌!莫要自乱阵脚!”苏锦听海棠极其担忧的话,立马瞥了她一眼警告道。
曹氏和定北侯的注意力俱是落在了严霆章手中的那个锦囊上,唯有赵姨娘自从严霆章拿出证据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观察着苏锦的脸色和动作。
当她看到苏锦的丫鬟海棠这般匆忙的模样,心中瞬间一冷笑,看样子,那证据的的确确就是苏锦的了!
“这个香囊世子爷你是从何而来的?”最先说话的乃是曹氏,此时此刻,老夫人原本和善的表情也变得异常难看,说话时更是带着怒气。
赵姨娘一听着曹氏的话,心里乐呵不已,看样子,今儿就是苏锦这死丫头的忌日了!
“自然是我从苏锦那小妮子的生上拔下来的!”严霆章同样瞧着曹氏不善的表情后,脸上一阵大喜,就连说话都带上了得意。
“贤侄,你确定这香囊是从锦儿的身上取下来的?”定北侯眯了眯眼睛,盯着严霆章时目光如炬,看的面前男人心里头发虚,可却还是挺直了身体不言不语。
“苏锦,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赵姨娘冷冷一笑,边对着苏锦说,边走到定北侯的身旁,语气充满了期待道;“侯爷,现在这勇毅侯府的世子爷都拿出证据来了,您就快快将苏锦这丫头给处置了吧?”
私会男人,于未出阁的女孩而言,若是往严厉了判,那就是浸猪笼都不为过啊!
就在赵姨娘洋洋得意时,苏博武突然抬手甩开了她的手臂,语气比之前面更加的气愤也厌恶:“处置什么,你想如何处置这香囊的主人?”
“老……老爷……”赵姨娘被定北侯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朝自己发火的男人。
这,这男人的脾气有些不对劲儿啊!
是苏锦闯的祸,怎就跟自己发这般大的脾气呢?
“赵氏,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定北侯才刚朝着赵姨娘骂完,这边老夫人也手里拿着根拐杖再次往赵一娘的身上打去。
这一次,曹氏乃是用了狠劲儿的,拐杖一棍棍得下去,打在赵姨娘的身上砰砰直响,疼的赵姨娘直接叫出了声。
“老夫人,你做什么打我啊?”赵姨娘被老夫人追着打,又气又怨,但同时却又有些不解,自己前面并没有说错话啊!
让他们处置了苏锦,也是合情合理的啊!
严霆章已经拿出了证据,也以为事情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他还已经想好了让定北侯府道歉的方式——将苏锦这丫头送给他!
可结果,这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定北侯的歉意,反而瞧了这么一出闹剧,耳边听着赵姨娘杀猪般的惨叫声,严霆章真真是难受的很!
“喂,你们到底闹够了没有?”严霆章跺了跺脚,直接朝着屋子大声喊道。
说完之后,严霆章又转身望向定北侯苏博武,语气透着十足的不悦:“伯父,前面没有证据,你也是觉得我在说谎,可现在,证据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贤侄啊,这香囊是……”
苏博武的话还没说完,严霆章直接甩了甩手,示意他莫要再说下去了:“伯父,该说的话咱们也已经说好了,一些个虚伪客套的,咱们也就不说了,这件事情,若是捅出去弄到的皇上那儿,于你,于我,两家都是没有好处的!”
听着严霆章竟将皇帝搬出去,苏博武与曹氏对视了一眼,最终叹了口气道:“依着贤侄的意思,是想如何处理此事呢?”
“很简单!”严霆章一听,心中立马一喜,毫不掩饰道:“将这锦囊的主人交给本世子,由本世子自行处置!”
“你要这锦囊的主人?”苏博武语带吃惊道。
“没错!”
“武儿,既是我们不对,那就依着世子的意思做吧!”苏博武还有些犹豫时,倒是一旁的曹氏率先开了口。
“是,那儿子就听母亲的罢!”苏博武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还是生生的忍下了。
苏锦在一旁听着曹氏母子这两人的话,心中又冷又无语,看样子,在这些个人眼中,她恐怕连只养了几年的猫狗都不如,说交出去就交出去,这般铁石心肠,真真是令人心寒啊!
而赵姨娘却听的心里了呵呵的,可算是把这个扫把星弄走了,听闻勇毅侯府的世子虽仪表堂堂,可自小出入烟花场所,玩女人花样多,手段厉害,好几个受不住的,直接惨死在床上。
丫鬟海棠更是急的连眼泪都要出来了,一只脚都已经跨出去打算求情时,突然就听到定北侯苏博武对外面的下人道:“来人,去把大小姐叫来!”
“……”
听着苏博武的话,屋子内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海棠跨出去的脚儿瞬间愣在当下,而赵姨娘则是满肚子的疑惑,就连严霆章也是充满了狐疑,眼中还闪过一丝惊慌!
这件事情跟大小姐苏琴有什么关系?
相比较众人的大感疑惑,苏锦的眼眸却闪过一丝精光,而原本迷惘的脑袋也瞬间开窍了!
她竟忘记了一个重要环节!
这香囊虽是从她身上取下来的,但可别忘记了,这香囊却是还在侯府时,陈姨娘交给她的!
没错,关键就是在这陈姨娘身上!
苏锦原瞧着这香囊就觉得有些眼熟,现在一听苏博武的话,突然有些想起来了,这香囊她似乎瞧着苏大小姐苏琴戴过一次!
莫非这香囊乃是……
没一会儿,苏琴便款款走了进来,当身体经过严霆章时,余光悄悄的与他对视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这才走到苏博武和老夫人的身旁,行礼道:“祖母,父亲安好!”
苏博武轻轻摁了一声,之后又指了指严霆章手中的锦囊,低沉问道:“琴儿,你且瞧一瞧,这香囊可是你腰际经常佩戴的那一个?”
“是!”苏琴乖巧的点了点头,莲步轻移到严霆章的面前,在瞧见他手中的香囊时,目光露出震惊,一双眼睛直直的望向严霆章。
这个时候,严霆章倒也有些反应过来了,眼眸同样瞪的极大,黑漆漆的眸子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苏琴的内心是极其不想承认的,若是换成别的香囊,她也就来个打死不承认算了,可偏偏却是这一个!
别人恐不知道,可曹氏和定北侯却是认得出的,因为这香囊,乃是她十岁那一年,曹氏亲自给她绣的。
那一年,当她在众姐妹的艳羡中亲手接过那个香囊时,只觉得是无上荣耀,但此时此刻,她却只感觉到了害怕和恐惧。
苏琴用余光瞧着曹氏和定北侯的面色,最终只能硬着脸皮问道:“敢问世子爷,这香囊是从何处拾得的?”
听着苏琴这话,赵姨娘有些糊涂,这香囊不是苏锦的嘛,怎的现在这大小姐在问了?
“这个,我……”
严霆章支支吾吾的模样让定北侯有些不悦,干脆就接着他的话道:“琴儿,这香囊乃是贤侄从梅林拾来的,你看看,是否的确是你那个?”
苏锦听着定北侯这话,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若是换做寻常,这声音也是不会引起他们注意的,但却在这个当口上,曹氏立马偏头问道:“锦儿,你怎么了?”
苏锦略带吃惊的张大嘴巴,待意识到自己不得体的言行后,这才道:“前面大姐来了我院子,非得邀约我去梅林走走!”
“什么?”定北侯听着这话,目光严厉的扫过苏琴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苏琴向来是不会做错事情的,所以,定北侯也是从未用这般对待她,如今瞧着定北侯这般可怖的眼神,吓得不敢吭声,只怨恨的望向苏锦。
这时,一旁的海棠也站了出来道:“我家小姐病还未好,大小姐就非得拉着她去那梅林赏梅,奴婢起先还觉得有些奇怪,如今想来,莫不是大小姐她是要去私……”
海棠后面的那些话没有说出口,当留有余念更加的引人遐想。
“你胡乱说什么?”苏琴怒斥道:“我去叫三妹,也是瞧着那梅花漂亮罢了!”随后,她又望向苏博武道:“父亲,你可要相信女儿,女儿的性子你是再清楚不过的,怎会做的出私会严世子的龌龊事情来!”
苏琴这话才刚说完,苏锦突然幽幽的开口道:“大姐怎知道是在梅林私会严世子呢?”
“……”
苏琴一愣,再一想后,整个人如被当场泼了一盆冷水,吓的浑身冰冷。
这下子,曹氏还有苏博武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了苏琴的身上,脸上带着一探究竟的神色。
“琴儿,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苏博武冷冷望着她道。
“父亲,我……我是听下人说的!”苏琴此刻脸上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的慌乱,就连说话也不若往前那边的悠闲了。
“哪个下人?”曹氏轻咳一声,虽语气并不如定北侯那边的严厉,也不知道为什么,钻入苏琴耳中时只觉得有一股渗人的恐惧。
“是,是……”苏琴喃喃了好些时候,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名字!
如今他们在屋内谈的这些话,就算是外面的那些个下人说的,可一旦苏琴报出名字来,那就是背后议主的罪名,谁敢担当!
就在苏琴毫无办法之事,突然原本消失不见的夏荷匆匆抱了一个包袱进来,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上,朝着定北侯磕了几个响头后,缓缓道:“侯爷,您冤枉大小姐了,前面在梅林里与世子爷私会的就是三小姐,这些就是证据!”
夏荷语毕,匆匆打开了手里的包袱,只见里面赫然是前面苏锦换下来的一套脏衣服衣服和沾了泥水的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