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三七二十一,‘啪’一声拍在桌子上,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
刹那间,阿瑶连气儿都不敢出了。
上陌见此,又软了声音:“现在,你就教我开始做,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吗?”
“真的吗?”阿瑶双眼有了亮晶晶的色彩。
上陌微笑着点头:“真的,不骗你。”
“好我们这就开始。”某个丫鬟快速应下,走到一边米缸就将盖子掀了起来。
她手拿缸盖,站在一边朝朝上陌发出很无害的一笑,语气轻快道:“小姐,快来舀米啊!然后淘了上锅。”
“……”
上陌突然有个疑问到底是谁套路了谁?
认命!
上陌拿着瓢,在米缸里舀了一瓢的大米,端着就要往盆里倒。
阿瑶及时将她拦住,问道:“小姐,您是要和姑爷一起喝粥吗?”
“嗯?不是啊!”她现在身体都已经好了,当先要吃些好吃的才能弥补之前缺失的营养。
阿瑶眨了眨眼睛,萌萌道:“那小姐,我要是告诉您,你这一瓢够三个姑爷吃的你会怎么想?”
“额——”上陌脸色微红。
颠颠的又回到了米缸处,按阿瑶话里的意思,倒出了瓢里的三分之二。
“这下就差不多了。”她自言自语着,然后行如流水的就把剩下的三分之一倒进了水缸里。
阿瑶:“……”
望着自家小姐撸了袖子在水缸里搅来搅去,她正是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这是干嘛?”
“淘米啊!”
上陌没听出阿瑶的无奈,在水缸里搅和的甚是开心。
阿瑶瞬间哭笑不得:“您方才还知道往盆里倒,现在就拿水缸淘米了,小姐您是来搞笑的吗?”
“啊?”
瞬间,上陌再次大囧。
水缸太深,倒下去的米已经捞不上来了,上陌只能又舀了一些米,倒到了盆里,然后从另一个水缸里舀了些水出来淘。
阿瑶这才欣慰了一些。
就刚才那大水缸,就算是整个容府的人都来吃,也用不着那么大的水缸淘米啊!
由于容齐身体适应口味的问题,上陌决定只切一点山药进去,山药是益气补血的,正是容齐需要的东西,也是很容易就能消化的东西。
在阿瑶的指导下,上陌总算是碰碰撞撞的做好了一碗粥,虽然卖相不怎么好。
但是阿瑶已经很庆幸了,最起码自家小姐没把厨房给烧了不是?
看着自己小姐端着粥朝主院奔去的背影,阿瑶暗自摇了摇头。
想起上次容齐在厨房里为上陌做粥的表现,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同是夫妻,这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还好小姐嫁给了姑爷,能被万能的姑爷一直宠着。
想着,也跟上了上陌的步伐。
上陌兴致冲冲的端着一碗粥进了主院的门,像是端着一碗宝贝似得,生怕它洒了一滴。
这白粥,堪比金粥啊!
她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还未进去就开始嚷嚷:“容齐,我终于做好了,你说的想喝的你可别——”
声音,戛然而止。
她整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房间里的另外一人,顿时愣在原地。
段雪绒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手上端着的也是一碗白粥,但上陌眼尖的发现里边有许多药材,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药膳,
此时的段雪绒,一手端粥,一手执勺,舀了一小勺正往容齐的口中送去。
容齐靠在床头上,两人的姿势要多和谐有多和谐,像极了恩爱的小夫妻。
上陌瞄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这碗粥,突然觉得很可笑。
其实想想,突然又有种释怀。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声音不带一丝累赘:“不错,这两碗粥相比,药膳要更好一些,这碗就先放着吧!”
她话音刚落,手上突然一个脱力。
啪——
精致的玉碗应声而碎。
跟过来的阿瑶听见这声音,募地吓了一跳,待见到房间里的情形时,顿时震在原地。
我的妈呀!姑爷这是在找死啊!
玉碗碎成了好多半,残碎的玻璃渣与山药粥相混,溅的满地都是。
上陌仿若刚知道,可惜的叫了一声:“哎呀,真是的,怎么就没拿稳呢?”
“……”
容齐望着地上的残渣,微微陈某,那突然百年的而深邃的眼眸中,突然有一丝愉悦的情绪。
“阿宁——你将这粥摔了,要让为夫喝什么?”
上陌冷呵,嫣然一笑,眸光落到段雪绒的手上,意思显而易见。
这时,穿着一身清凉绯衣的美人儿小跑着跑了进来,望着周身带有怒气的上陌,气喘吁吁的说道:“夫人,姐姐,公子他并没有和段小姐的粥啊!”
诶?
上陌有种脑袋短路的感觉。
美人狼狈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得。
她一直是在树上的,见段雪绒来了也没敢下去。
方才见上陌端着粥过来,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对,便以最快的速度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衣衫,真真累死她了。
上陌茫然的眨眨眼睛,望向床榻上挺着的容齐。
容齐眸色不变,始终含笑的望着她。
阿宁,这是吃醋了呢!
他这样不讳的眼神,将她看得脸热,低下头,刚好看到被打翻的那一碗粥,心下不仅懊恼。
她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两人眼神之间的互动,一丝不落的落入段雪绒的眼底。
原本还有一丝欣喜的眸子迅速划过失意的情绪,她缓缓收了手上的勺子,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起身,朝上陌走了过去:“师嫂,师兄的身体太虚了,雪绒看不下去才亲自下厨熬了这碗药膳,雪绒并不知你也熬了粥,不然肯定不会再去费力的。”
她说着,瞄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抿了抿唇。
望向桌上的那晚药膳,缓缓道:“师嫂的这碗山药粥已经废了,不如就将雪绒熬得那碗药膳给师兄吃了吧。”
上陌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到她的脸上,上下研究着。
段雪绒微微欠身,似是有退下的意向。
果然,在她行完这个礼后,便绕过上陌朝门口走去。
“慢着。”上陌开口,及时将她叫住。
段雪绒反射性的停下脚步,眸光微闪。
上陌瞄了一眼桌上的那药膳,朝容齐的床前走去。
抿唇一笑,在他的身边坐下,柔声问道:“容齐,你现在饿吗?”
容齐从她的眸子里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还有一丝丝的威胁,忍不住笑道:“不饿。”
“好!”上陌笑的甜蜜。
转眸,却又换上了生人勿近的样子。
“段小姐也听到了,容齐现在并不饿,所以这碗粥暂时就不需要了,多谢段小姐费心,您还是收回去吧!”
她笑意不达眸底,彻底诠释了那句‘对你微笑纯属礼貌’的意思。
段雪绒娇躯微颤,背对着上陌狠狠咬起了唇。
就因为一个身份的差异,她便连在容齐身边伺候的资格都没有。
带有怨恨的眼神望向一边的令姬,眸中射出一般的光。
为什么?
都是女人,宁上陌可以嫁于容齐为正妻,令姬可以嫁给容齐做小妾,可是她却连容齐的一丝目光都得不到,甚至她心疼他为她洗手作羹汤,亲手将膳食放到他嘴边他都不吃。
这、着实不公平。
寂静的房间中,她不转身,上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其余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雪绒突然就像想通了一样,转身朝上陌绽出一笑:“姐姐说的是,师兄刚睡醒,不饿是正常的,这碗药膳妹妹就先端下去了。”
“等等——”上陌瞬间被她的称呼震惊。
她方才叫她什么?
“你叫我姐姐?”她的声音有着不可思议。
一旁,阿瑶和令姬面面相觑,眼里都有不敢相信的目光。
令姬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掏了又掏。
没毛病啊!
嗯,绝对是段雪绒有毛病。
段雪绒大方得体一笑:“家父留下的遗嘱,说要雪绒嫁于容齐,与你做平妻,按照年龄,我要比你大一些,但按照进门的时间来算,我该叫你一声姐姐才是。”
好啊!
上陌冷冷一笑:“段神医当真养了个好女儿。”
这粥,不端,是她默认了她在容齐身边伺候,若端走了,便是承认了段雪绒与她平妻一说。
床上,容齐眸色阴沉,握住了上陌的手。
抬眸,望向段雪绒的目光多了一抹锐利:“你这般做,你可考虑过你父亲的感受?师父有没有仙逝还未知,你便如此着急了吗?”
他的声音极淡,却字字敲在段雪绒的心里。
段雪绒脸色微白,她昨天还是不确定段云龙的生死的,但今天……
突然,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水瞬间就掉了下来,声音带上了哽色:“师兄,在这世上,我只有你和我爹两个亲近的人,如今我爹为大燕而死,为你救她而闯下的祸事而亡,你连他的遗嘱都不想遵守吗?”
说后两句的时候,她望向容齐身边的上陌,眼神里带着一些控诉。
仿佛上陌就是她的杀父仇人,害的她父亲命丧北辰的罪魁祸首。
上陌冷笑一声,不想说什么。
这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了挫折,真的不想说什么。
若她知道段云龙就北辰皇用的是自己的性命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会阻止这件事,尤其是段云龙还要拿容齐的婚事做威胁。
这件事算来算去,倒是她的不是了。
她真的很想问问段雪绒,是她逼段云龙去的吗?
段云龙走时留下的那个锦囊,为什么要骗他们说里边记载的是北辰皇的弱点,而不是直接将救北辰皇的办法告诉他们。
还要他们等他有生命危险了才打开,然而打开了之后他已经死了。
呵!
她忍不住冷笑一声,注视着段雪绒的双眼:“段小姐,你们父女这样步步为营的计划,现在有了这样难堪的后果,不觉得不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