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本应如此。”她咯咯笑着，七分天真，三分妖媚，令人意乱神迷，“若不是安国王爷，此刻的梦蝶早应和奴儿合二为一。有着倾国的风姿，善良的心***儿的记忆是我的，我的记忆也是奴儿的。”
她的话将他引入迷局，让他好奇，却又理不清源头。刚想出声询问，却又被对方抢先开口。
“不明白？你去问双蝶就知道了。嘻嘻，还是不要告诉她，我还活着。等哪日，我想她了再去给她一个惊喜。”明明是天真烂漫的笑，却在她勾魂的眸色中，硬生生染上份风情。
“飞嫣山庄养的小孩，从婴儿时期就被中上了‘花蛊’。从中蛊开始，到葵水来前，相貌只会越长越丑，也越来越让人觉得厌恶，而越丑就意味着长大后越美。就像是旋舞的蝴蝶，小时候是丑陋的毛毛虫，破茧而出时风姿卓越。”梦蝶望着天上的朗月淡然一笑，宛如星辰的萤火虫不知何时聚集在她身边，莹莹亮光将她衬得就像是误入凡尘的天仙。
她只是挥动一下衣袖，淡雅的香甜扑面而来，淡绿的萤火虫随袖而动：“而花蛊最大的目的，便是历练心智。历代庄主相信唯有经历极苦，才能让人看清世情。而经历极苦，心智依旧抱持善良者，才能委以重任。因此花蛊硬生生将飞嫣山庄小女婢的魂魄分成两半，一半经历极苦，受尽冷眼，服侍飞嫣山庄的小主和客人。另一半，却在鸡鸣之刻，齐聚一堂学习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直到花蛊成熟，葵水将来前一日，通过历练的小婢女，庄主将命其到后山湖泊中，借月光促使花蛊破茧而出，将两道灵魂合二为一。若未能通过历练，心智难调，花蛊难出，葵水来时，亦是小女婢魂归之日。”
“这就是飞嫣山庄的秘密？”好奇特的地方。只是飞嫣山庄说白了不就是一个奇特一点的高级妓院吗？为何要将一切布局得如此神秘和诡异？梦蝶的解释反倒让夜阑挂起更大的问号。
“在你们心中是，可在我们心中却不是。如此复杂的仪式，不过是为了完成历代庄主的梦想，一个天下女人的梦想。只可惜，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找到，真正正确的办法……”皎若皓月的眼眸中染上一层失落，但转瞬又挂上灵动的亮光，“哈哈哈哈，在这里就不得不提那个自以为待奴儿好像只狐狸似的安国王爷。若不是因为他月夜误闯湖边，恰遇在仪式中染情的奴儿，在奴儿不自觉的勾引下，他同奴儿发生了关系。否则――，就算山庄毁去，奴儿也不必经历如此多苦难。可若不经历如此多苦难，又怎会有现在的奴儿？”
眼前的梦蝶就像一道巨大的漩涡，一步步让他步入漩涡中心难以自拔。“那你为何不出现帮她？”如此妖孽的女子，就算没有这身皮囊，单论智谋和狡黠，也比丑奴儿高超百倍。
“我被安国王爷困在体内，哪有办法帮她？嘻嘻，不过那安国王爷也真是蠢。他当真以为奴儿对他是特别的，别人看见奴儿的丑容，只会想虐打奴儿，他却对奴儿只有怜惜。呵呵，他却不知那是花蛊的缘故。在飞嫣山庄他触碰奴儿那夜，花蛊虽未能破茧，却生出子蛊中在他体内，也因此他见到奴儿才只会怜惜，而不同他人般厌恶。不过让人惊讶的是，解除子蛊后，照理说蛊毒所造成的爱恋，应当随蛊毒消失而消失才对，可他却好像更喜欢奴儿。呵呵，就连那日偷偷**也差点被他发现。还有那个曜天也是……”提及曜天她眼中浮上一层柔情，“他那种爱美之人，应该很讨厌奴儿才是。可他居然对奴儿动了心，先是让奴儿盖住丑容，压抑住蛊毒带来让人想要欺负丑奴儿冲动，然后教奴儿识兵书，懂得人情……只可惜，他太自傲，看不清心中的情，无法表达心中的情。”
“你更喜欢曜天？”看着梦蝶脸上的柔情，他不由生出几分妒忌。
“谁会喜欢一个，害自己必须分成两半，灵魂难以融合的男人？”提及月华她心中就怄气。她本来可以风华绝代，享尽天下男子爱慕，可月华却毁掉一切。
“那奴儿喜欢谁？”在他看来，丑奴儿对曜天是一种习惯，对月华是一种依赖。丑奴儿至今还对曜天有份畏惧，照理说她应该喜欢温柔如水的月华才是。
“是啊，她喜欢谁？”柳眉一勾，清眸流盼间风情万种，“我也很想知道。一个是奴儿本该嫁的男人，一个是我欣赏的男人，你谁她喜欢谁多点？原本我想脱困后，按照庄主的吩咐，竭力完成使命。可现在我觉得……弄清楚奴儿喜欢谁，看那两个男人会施展怎样的计谋，争夺奴儿比那个使命更有趣了。呵呵，夜阑愿意同我一起去欣赏这场好戏吗？”
好！撩人心怀的眸色，娇莺初啭的声音，差点让他不顾一切点头。但就在顺从冒出嗓子眼那一霎，从小养成的理智愕然抬头。
妖精，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他在心中暗骂一声，挂上抹邪魅的笑容：“飞嫣山庄的女子果然名不虚传。宫内那只小蝶儿，已是香艳逼人，堪称妲己转世。可她与梦蝶相比――啧啧，梦蝶何止胜其一筹！梦蝶可别忘记，你口中的男人是我的兄弟！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兄弟相残的戏码，我没兴趣看。至于你不断提及的使命，飞嫣山庄的秘密，我也没兴趣知道。”
“是吗？”梦蝶上前一步，点起脚跟，冲着他福泽的耳廓吐气如兰，“兄弟之争，非你所爱。大兴江山又是否是你的爱好？随着他们的权势冲天，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们权欲膨胀，兄弟反目，与你争夺江山？”感觉夜阑身子微微一震，她抬起柔荑划过他刚毅的下颚，“其实你早想到这点，他们今日能将你捧上皇位，他日也能将你拖下皇位。”
“你……”眉心瞬间锁紧，杀意充盈眼瞳，宽厚的大掌紧掐住梦蝶纤细的颈项。
这个女人太过聪明！她的话是他们兄弟间的禁忌。有些东西不是不去想，而是想到不愿承认。毕竟十多年的兄弟，而就目前看来他们无意江山，不是吗？
“咳咳。”呼吸不顺梦蝶用力咳嗽，脸上的媚笑却依旧绚丽，“肉刺就是肉刺，杀了我就能拔出吗？更何况，我是梦蝶，亦是丑奴儿。杀了我，明日你有何颜面去为曜天送行？有何颜面去见月华？咳咳咳咳，还有……你留下丑奴儿的目的，又真仅仅是防止兄弟反目吗？”
妖孽，妖孽！梦蝶一连串的反问，逼得他杀意陡升，却又不得不对其松手。“你敢再说，我不介意，湖泊中多具尸体。”冰冷的话从牙缝中一点点挤出。
“你敢吗？奴儿可是你钳制曜天的重要棋子。”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懂得。看着夜阑阴冷的面孔，她用力咳嗽几声理顺呼吸，嫣然一笑将话题转回正轨，“且不说你的兄弟，单说奴儿。你当真不想知道奴儿心中到底装着谁？”
“你想怎样？”他也想过，如果利用丑奴儿挑起曜天和月华的战争，当他们将心思花费在女人身上时，他的江山也就坐稳了。只是，女人的魅力怎能大过江山吗？
“不怎样。我只是想试探试探奴儿的承受力。安国王爷得到的东西，曜天不该也拥有一份吗？”不理睬瞬间呆滞的夜阑，她哼着小调，轻抬水袖在月下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