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苏琦白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才好不容易劝抚住李睿不要在别人地盘上逞一时之能,为了防止他背着自己做傻事,她干脆整天都跟在李睿身边,绝不让他有机会离开自己半步。
而北齐太子金阳也没有再来寻事,就连蔺长枫也消失一天,按照李睿的话来说,“应该是在为神志有问题的太子遍寻良医。”
不过苏琦白也并不介意,北齐的人不来找她,她还可以偷闲几日,反正如今又不是在中州,李睿也不必每日去忙公事。
可还没来得及偷笑多久,一阵敲门声却突然响了起来,这倒是让苏琦白疑惑起来,门外明明有下人在外伺候,怎么会没有通传就直接敲门呢?
“王妃,是我。”蔺长枫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如此她才在李睿的示意下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苏琦白就后悔了,她可不可以装作没看见眼前的两人,就直接关门睡觉。
“长枫,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琦白站门口并没有邀请他们进去,因为来人正是白日中大殿中调戏于她的太子金阳和蔺长枫。
听着她明显不悦的声音,蔺长枫也只得苦笑,十分无奈地扯了下嘴角朝着金阳示意。
金阳此时也是一愣,可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拱手道:“我们是特意前来道歉的,请齐王妃原谅本宫一时鲁莽。”
眼前这一幕倒是让苏琦白有些弄不懂了,此刻的金阳几乎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行为举止很是有礼,目光之间全无白日里的傲慢好色。
“不知可否先让我们进去说话。”蔺长枫接过话头,也朝着苏琦白拱手行礼,一时之间受了北齐太子与宰相的屈尊之礼,她倒是有些吃不消了。
无奈之下,只得让两人先进屋,关上房门之际,苏琦白才发现,原来还有四五个奴才服侍的院子,此时竟空无一人,看样子这两人是做好了准备才来的。
“请坐。”她冷声说着,杏眸之间多了一抹防备,她原以为自己对蔺长枫的性子还算是有些了解,可到了北齐之后才发现,自己一点都看不透他。
正想着,蔺长枫却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一般,无奈地勾起嘴角说道:“齐王妃不必戒备,我今夜与太子殿下过来,便是要与二位解释清楚如今北齐这一团乱麻的。”
“请说。”
这两个字是出字李睿的口,看他一脸阴寒的模样,估计还是在介怀今日之事。
蔺长枫一早便预料到会在苏琦白处遇冷,可没想到遇到的完全就是冷风暴,正犹豫着怎么开口之际,一旁的金阳却出声说道:“今日之事皆是因我而起,蔺宰相不必为难,就让我来为二位解释。”
“今日齐王与王妃前来为父皇吊唁,我本应将二位奉若上宾,可实在无奈,今日殿堂之上被安插了不少我三弟的人手,无奈之下只能佯装顽劣对王妃不敬。”
听言,苏琦白心中疑惑,北齐三皇子金墨的名字她今日确实在殿堂之上无意听到过,“可为何要做此等伪装?”
蔺长枫听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北齐世人皆道北齐太子殿下顽劣任性,可又有谁知三皇子意图不轨,竟然敢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你的意思是说,北齐老国君突然驾崩,是三皇子所为?”苏琦白冷声说着,她知道眼前这两人正在跟她透露着北齐最隐秘的皇室之争。
屋中的气氛渐渐冷了下来,沉默良久之后,金阳才接着说道:“父皇从去年开始便身体抱恙,机缘巧合之下,我意外得知,这一切竟全是金墨的阴谋。”
“那混账东西,他意图谋夺皇位,竟收买了御膳房中人在父皇的汤饮里下毒,他每日只命人掺一点毒药在汤饮中,令人难以察觉,日积月累之下,父皇才会被那毒药拖垮了身体。”金阳说到后面,语音中竟有些哽咽之感。
又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整理好情绪继续说道:“父皇生前对他极其宠爱,我想他是以为父皇临终之时会废掉我,改立他为太子,却不想竟未能如愿。如今我登基在即,蔺宰相察觉出金墨似乎有异动,所以才让我假扮顽劣,先让他对我降低防备。”
一番话说完,金阳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脸上满是痛恨,“都怪我,若是我能早一日察觉,那父皇也不会……”
“太子殿下,这不是你的错。”蔺长枫抬手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下,安慰地说道:“也幸得老国君保佑,及时发现三皇子的阴谋,才未酿成大祸。”
听着两人的谈话,苏琦白心绪不禁有些动摇,下意识转头看了眼李睿发现他此时正皱紧眉头凝视着他们,深邃的目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王妃,今日之事虽然事出有因,可终究是冒犯了你,长枫在此愿代太子殿下致歉,要打要罚,长枫都无怨言。”蔺长枫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跪下。
见状,苏琦白连忙上前拉着他,“万万不可,我也不是如此小气之人,既然一切都是场误会,我定然不会计较这些。只是今日大殿上,我说话也十分失礼,请太子殿下切莫怪罪。”
“齐王妃客气了,”金阳还了一礼,脸上伤痛之前仍在,倒是让苏琦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人家是逼于无奈,自己倒是真真于他生了场气。
“不知两位接下来有何打算?”苏琦白问着,他们既然已经看穿了北齐三皇子的阴谋,定然制定了解决的方法,总不可能一直装傻充愣。
听言,蔺长枫与金阳对视一眼,似乎在交流些什么信息,两人犹豫了一下之后,蔺长枫才出声说道:“我与太子今夜前来,正是为了此事,三皇子图谋不轨,我的线人查到他有意要拉拢王爷与王妃,所以……”
“你是想要让我们拒绝他?”
“不,三皇子为人暴躁,若是就此拒绝于他,我怕他会对二位不利。”蔺长枫顿了顿,“二位只需暂时牵制住他,不表明态度,如此也可为太子争取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