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衙出来过后,花拾音那心情是止不住的好啊。那就差一路高歌凯奏,锣鼓喧天来衬托了。那可不,一想到那些财产房产都要归入囊中,那自己不就是一个小富婆啦?那不就意味着花拾音能够扩大家业产业,说不定还能开个全国连锁店,成为一个富甲一方的大大大财主。啊哈哈!越想越得意的花拾音那痴痴模样让拓拔垣也高兴起来。
“拓拔垣,我以前就有一个梦想,可以有一天随意的买买买,吃吃吃。你看,在不久的将来我就是最富有的人了!”花拾音看着拓拔垣,双手叉腰说。就差仰头哈哈大笑了。花拾音本来也想那样做的,但这古代吧,女子多是矜持得不行,自己若是那样做,说不定拓拔垣会觉得自己粗鲁,不划算不划算。
“嗯。你的梦想太简单了。”拓拔垣不咸不淡地回道。
“你还有更复杂的梦想?”花拾音挑眉。
“咳咳,我们还是快些回去,料理一下大棚里的菜。今天我们庆祝一下,我给你做好吃的。”
拓拔垣当然不会和花拾音说他的那个难于启口的梦想。极其不自然的别过头,加快步伐往前走。
花拾音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一听拓拔垣要做好吃的,心里就被那些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想像图填满。连忙跟上拓拔垣的步伐,还不忘撒个娇说“拓拔你等等我啊……”
春季的乡村,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清香,深吸一口气,那股清香混杂着泥土味儿横冲直撞地往鼻子里钻,比那花香馥郁还来的沁人心脾,让人神清气爽。要不然怎么说,乡村空气好,适合养老呢?远远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稻田紧紧挨着,随着风的吹送,麦浪一波一波地,吹向了远方,吹进了辛勤劳作的人们心中。
到了家,拿了锄头,花拾音和拓拔垣一起去往大棚料理作物。此情此景,花拾音忍不住想起陶渊明的一首归园田居。带了一点点歌谣的调子,哼了起来: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时间仿佛走的很快,两人劳作了一小会儿时间,太阳便徐徐落了,倒是天还是很亮。几朵云漫无目的的漂浮着,被霞光染成了橘红色,像一幅油彩画,细腻温柔。
一缕缕的炊烟从农家烟囱跑了出来和着暗下来的天色汇合在一起,那屋脊上、墙头边、树木和田野都被披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暗色调的薄纱。不远处的一垛垛农舍被烟雾笼罩着,仿若仙境一般若隐若现,十分神秘似的。路旁的小溪流仍然清澈,被风吹落的树叶打着一个一个的旋,跟着溪水流向未知的远方,水中树的倒影影影绰绰,似实似虚。
花拾音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真的好爱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喜欢我们可以过一辈子这种生活。”说者一本正经地在把菜收入篮子中,而听者心中已经一石激起千层浪。等等等等……刚才,拓拔垣是顺道撩了一把自己吗?wtf!我的天,太让人脸红心跳了!花拾音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拓拔垣将花拾音那忸怩害羞的表情尽收眼底,准备好晚上要烧菜的原材料,全部装进了篮子,心中忽然升起逗逗花拾音的想法。故意走过去拍拍花拾音的小脑瓜子,宠溺地说:“回家吧!”
什……什……什……么!刚才……拓拔垣表情那么宠溺!OMG的!为什么自己还心跳加快!还很喜欢,心里甚至还觉得很甜蜜!
“哦……”花拾音很没骨气的用细若嬴蚊的声音答应道。
很好。拓拔垣想,看来自家娘子很吃这一套。
不得不说拓拔垣是个居家好男人,这不,做了一大桌饭菜。看得花拾音猛吞口水。终于等到拓拔垣也坐在一起,花拾音连忙夹起菜狼吞虎咽起来,全然不顾形象。两人其乐融融地吃完饭后,花拾音却变得很害羞似得,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
磕磕巴巴地说:“我去休息了,明天可要准备好精力去见证‘奇迹’!”
然后闪身就进了卧室。
…………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甜蜜的难眠之夜。花拾音辗转反侧,心里小鹿乱撞,脑海里全是拓拔垣的面容和言语。越想越害羞,但也越想越甜蜜。没多久,花拾音甜甜的入睡了。
拓跋垣进屋时,只看见一个呼呼睡的人儿窝在被窝里。
……
第二日,花拾音早早醒了,起床打扮出来,拓拔垣都已经做好了清粥咸菜。两人草草吃过早饭,关好门,就去往镇上。
毫不知情即将发生什么的孙秀才此时此刻,吊着一只手,坐在床上,正惬意的享受着小花给他喂饭吃。
“嗯~这粥不错,以后多做做。”眯着眼享受美食的孙秀才说。
“试试这个吧,这小菜还行。”说着小花又喂给孙秀才一口。
“老……老……爷!”慌里慌张的小仆进门看到老爷夫人正是一副甜蜜画面,话到嘴边就结巴起来了。
孙秀才不耐烦:“有话快说!别磨磨唧唧的。”孙秀才是个急性子,受不了下人说个话说一半留一半或者结结巴巴的。
“知县带了好多人来!”小仆急急说,“说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自作聪明的孙秀才打断:“知县来还不快赶紧恭恭敬敬的请他入座!”
“不用了!”房门被人粗鲁的拽开,知县走进,神色严肃。
孙秀才有点反应不过来,还蒙在鼓里,没有想到是怎么回事。
赶忙起床穿上鞋子,一脸讨好模样地试探:“知县这是……”
知县心里也是纠结万分。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管是孙秀才还是拓拔垣他都收了钱财。但谁让拓拔垣知道得更多和威胁得恰到好处呢。索性心一横,得罪了孙秀才也无妨。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孙秀才也不敢出去乱说。拓拔垣花拾音就不一样了。权衡利弊一番,知县果断选择抛弃孙秀才了。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现在本官下令,没收孙秀才所有的财产房产,悉数还给花拾音。”知县疾声厉色说。
孙秀才这会儿才如梦初醒。敢情自己这是被抄家了,还被花拾音拓拔垣算计。可想而知孙秀才心中的怒火。偏偏面对的又是知县,又要忍气吞声的。
“知县大人这是何必呢?有事好商量嘛!”论谄媚之术,孙秀才的确得天独厚的天赋。
恰好这时候花拾音和拓拔垣赶到。就听见了孙秀才这不要脸的暗示。
“有人就是这样,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用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觉得理所当然,毫无羞耻心!”花拾音踱步向前,得意的对着孙秀才挑眉。哼。这就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
“又是你这个小贱人!”孙秀才恶狠狠说道。
小花也算是反应过来了,再不争取一下,她的黄粱美梦就没了。什么都会没有。那孩子怎么办?她可怎么办?冲动之下,挥着手朝着花拾音打去还尖声骂到:“你这个小贱人!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得好?”
当然,她没有如愿以偿的打到花拾音,反而被拓拔垣抓住手,用力扭了一下。
“啊——”小花惨叫一声,立在一旁的仆人赶紧上前去把小花扶到了一边。
拓拔垣眼神一凛,冷冷地警告:“谁敢伤害我娘子,定不轻饶!”
“花拾音!你这个水性杨花的骚货!婊子!你——啊——”孙秀才还没骂完,拓拔垣一拳打过去,血都给孙秀才打出来了。可想而知这一拳下手多重。花拾音也感觉出来拓拔垣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气。真怕拓拔垣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上前抓住了拓拔垣的手。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知县暗自庆幸没有和拓拔垣对着做。这,这要是一拳打在自己身上,那不就残了,自己这把经不起摧残的脆骨头哪儿经得起折腾。
“好了,孙秀才我念在往日旧情才好声好气的说,你不听就别怪我不客气。识相的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知县说完,衙役们让开了一条道。不言而喻,让孙秀才一家人赶快离开。
孙秀才也不笨,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也无力回天,心中纵然愤恨到极点,但还是认命地往外走。
“拾音妹妹啊,我求求你!”小花突然跪在了地上,拉着花拾音裙角,眼泪婆娑,“是我们不好不该去招惹你陷害你,你行行好,高抬贵手,我们真的错了啊!我们这样出去真的会饿死的!”
花拾音冷哼一声,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圣母玛利亚。以德报怨这种事儿自己不仅不会做还不屑做。这会儿求饶示弱,早干嘛去了。
淡然地看了一眼小花,还是自顾自的往外走。
“拾音妹妹啊,就求你了!就算不可怜可怜我们,你也可怜可怜这几个月大的孩子啊!”
说实话,花拾音心中动摇了。父母再怎么可恶,孩子确实是无辜的。这要是跟着孙秀才和小花这样出去睡大街,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好巧不巧地仆人也把孩子抱了来,襁褓中的孩子哇哇的大哭着,看得花拾音心中更是心软。哎。罢了。花拾音被孩子触动了,转身对小花说:“记住!我不是以德报怨之人!我是可怜这孩子,跟着你们这对不负责的父母!这里你们就别想了!是我的就是我的。我能做出的退让就是把山上以前我的旧房子施舍给孩子住。你们自己好生珍惜吧!”
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这种人真的是不值得自己可怜,但却逃避不了为人父母这一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