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音一脸疑惑。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拓跋垣说完就拉着花拾音的手走。穿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在越来越接近目目的地的时候,花拾音便恍然大悟,原来是去衙门。看来拓跋垣是打算在衙门解决这件事了。
但是花拾音转念一想,难不成拓跋垣不记得孙秀才跟衙门知县的关系了吗?还要去衙门状告孙秀才?
“拓跋......这是去衙门?可那孙秀才和那知县......”花拾音想试探性的提醒一下拓跋垣。
“我知道......但是你不认为让知县来解决孙秀才更有意思吗?”拓跋垣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花拾音顿时满脸黑线,嘴角抽了抽,这一招......也太狠了吧?自己家这位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腹黑了?!孙秀才以为知县肯定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如果借用知县来对付孙秀才的话......光是想想孙秀才的表情就忍不住偷偷的笑起来。
“不过,拓跋,那知县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帮着我们对付孙秀才吧?更何况他还收了孙秀才的银子。你可是想好了对策?”
“正是因为那知县收了孙秀才的银子,我们才有理由对付他。”
“万一......他要是不承认怎么办?”花拾音还是有点担心,怕事情就跟上次一样,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她可受不起了。
“那就打到他承认为止。”拓跋垣轻描淡写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打到他承认为止?!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花拾音满脸惊愕,无数遍的考虑拓跋垣这番话的真实度。
“玩笑而已。”花拾音直接怔在了原地,天呐,拓跋垣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也不等花拾音反应过来,拓跋垣便拉着花拾音走向衙门的大门。
衙门前,三两个衙役歪七扭八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打着瞌睡,站在这官府门口,丝毫没有严刑峻法的威严和气魄。
拓跋垣走上台阶,往鸣冤鼓的方向走去。花拾音东看西看,只见衙门正堂的正上方,一个“明镜高悬”的牌匾布满了灰尘,摇摇欲坠。
“嘭嘭嘭......”是拓跋垣击鼓的声音,但因为离得近的缘故,那几个打瞌睡的衙役在鼓棒敲下去的一瞬间就被鼓声惊醒,一脸恼怒的瞪着拓跋垣和花拾音。
“你们有什么事?为什么在那儿击鼓?”听这声音都有几分气没有顺过来。
“我们找知县,有状要告。”拓跋垣还算礼貌的跟衙役们说话。
“你们要状告的是谁?是因为什么事?有状纸吗?”
“烦请几位去告知一声知县大人,就说这事与孙秀才有关,知县大人自然会见我们。”
衙役们一脸怀疑的盯着他们,但还是去告知了知县。
不一会儿,亚衙役们便出来传唤花拾音和拓跋垣。
花拾音和拓跋垣跟着衙役们走进了公堂,过了好一会儿,知县才从慢悠悠的从后面一边打哈欠一边走了上来。
“怎么是你们?你们来做什么?怎么说是与孙秀才有关?”知县刚一进来就看见是花拾音和拓跋垣,顿时一脸的不悦,原本他听说这事与孙秀才有关,他又在之前收了孙秀才的钱,也不好就这样过河拆桥,于是才会答应见这两人,谁料想,居然是他们两个。
“大人,我们来找您,自然是有状要告。”拓跋垣开口。
“状告孙秀才?说罢,何事?”知县心想,不过是一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自己不是早就已经解决了吗,这两个人还不死心,还想对付孙秀才。
拓跋垣暗自一笑,“在此之前,我想先向知县大人提一个要求。”
知县狐疑的看着拓跋垣,还敢跟他谈条件?
“不知能否跟知县大人到偏厅谈?”
“有什么话非得到偏厅说?这儿说不是一样的吗!”知县有些生气,对拓跋垣的态度自然就不太好。
拓跋垣似乎是料到他会这么说,“那便在这儿罢,也就是前两日的事,我听人说,上次在公堂之下,孙秀才给了好几百两的好处给知......”
“停!我想了一下,还是到偏厅谈比较合适。”拓跋垣话没有说完,知县就慌慌张张的阻止了他。知县此刻满脸黑线,这拓跋垣这小子还真是敢说,也不怕得罪了他。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澄清自己。
花拾音此刻也差不多猜到拓跋垣打的是什么牌了,与拓跋垣相视一笑,彼此心中了然。
“说罢,你想说什么。”知县端坐在堂前,背上却是不断的冒着冷汗。
“知县大人,什么事都好商量,今日我和拾音来你这儿,也不过是为了讨个说法,也是为了上次那件事,拾音家的房契,大人不会贵人多忘事,忘记了吧?”拓跋垣一脸人畜无害的说着,看得花拾音直想上去捏两把他的脸。
“上次的事?哼,你们还敢提这件事?不是已经拍案定了结果吗?明明是你们觊觎孙秀才家的宅子,又恶人先告状,拿了假房契来糊弄本官,你当真以为这官府是你这等妇人随意来去的地方吗?真是放肆!”大抵是因为偏厅除了知县及花拾音二人,便没有其他人了,这知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又红口白牙开始说着这番耍赖的话。
花拾音睥睨了知县一眼,果然是蛇鼠一窝,跟孙秀才一般,都是无赖的货色。
拓跋垣也不恼,继续循循善诱,“那知县可是要不承认孙秀才行贿大人的事了?”
“大胆!你们居然敢威胁本官,本官可是朝廷命官,怎么会做出这等下俗之事,本官这顶乌纱帽可不是白戴的!你们若是再这般对本官无礼,就等着去地牢吧!”知县像一只炸了毛的猴子,恼羞成怒,但死活不承认他跟孙秀才之间见不得人的勾当。
“大人先别急着生气,这件事可不是凭草民的一面之词就能说得通的,大人可知道西街巷子里的花楼,那里的窑姐儿们可是告诉我前几日见大人与孙秀才一同出现在了花楼里。”
花拾音适逢其会的插了句话,“呀,莫不是大人的妻子并不知晓这事?哎哟,可真是可怜哟,身为正室,还不知道自己的相公瞒着自己去外面花天酒地了。大人,我这人呢,面皮长得好,性格也好,会顾家,会赚钱,温柔体贴大方,可就是有一点缺点啊,我特别见不惯别人撒谎嘞,我一看见这种事啊,我就忍不住去拆穿啊!大人,这可怎么办呢?”花拾音见知县越来越坐不住,也没了刚才的气势,愈发的得意开心起来,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看着知县,跟方才的拓跋垣的神情简直是一模一样。
知县心知中了两人的圈套,越发的坐立不安,孙秀才是他的同窗好友,虽说他也见不惯孙秀才做的那些事,但是他收了孙秀才的贿赂,把自己和孙秀才绑在了一条船上,也不得不替孙秀才说话了,可他去青楼这件事,若是被家里那只母老虎知道了,还不得废了他?本来他妻子当初嫁给他时,就是因为家世比他好上许多,他才能借势当上这个知县,因此,他的妻子日子久了,在家里面是越来越压迫他。想到这儿,知县又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花拾音见差不多了,该给知县下一剂猛药了。忙给拓跋垣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拓跋垣瞬间就明白了拾音想让他做什么。
“大人,其实还有一事,还需大人做主,不知大人可听说昨日孙秀才在街上拦住我家娘子的事?当时我家娘子本来不想跟孙秀才过多言语,谁知那孙秀才死皮赖脸的缠上了我家娘子,还想出手伤人,幸好我昨日去接娘子,及时出手阻止了他,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妥,这孙秀才欺负了我家娘子,今日又四处传播我家娘子的谣言,闹得我们家不得安生,想来昨日卸了他一条胳膊是不够的,该狠狠的教训他一番。你说是不是,知县大人。”说着说着,拓跋垣竟然冲着知县笑了起来。
而在知县看来,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威胁吗?他听得双腿发颤,若是今天不应允了他们,怕是不仅要把他去花楼的事给捅破,还要让他缺胳膊断腿!知县不自觉的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呵呵呵......是我错怪你们了,那房子本来就是花小姐的,那孙秀才也太大胆了!我明儿就差人给你们讨要回来,二位看这样可以吗?”知县这模样,就只差点头哈腰了。
花拾音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案上。
“我们也不为难你,既然孙秀才给了你钱,我们也不亏待你。这房子原本就是孙秀才从我这儿骗去的,我们只是想要回我们自己的东西,这一锭银子,就当是差使费了,知县大人收下吧。”
说完也不等知县的回答,便拉着拓跋垣离开了。这知县这时怕是在感激涕零了吧,花拾音想到这儿,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