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了一早上的天,在此时正在沙沙地下着蒙蒙细雨,好似一根根透明的银针从天上掉下来一样,落在屋檐上的雨水也在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早朝一散,众位大臣纷纷撑着伞离去,而北堂傲却脸色极差的站在廊间,他前前后后计划了三件事,可却没有一件是最后成功了的,这让他如何不恼怒!
刚刚北堂傲碍于在太极殿中,当着众位大臣和皇帝的面,他只能忍下心中的怒气不能发作。
今日北堂傲陷害楼炎冥不成,还反被楼炎冥将了一军,虽然刚刚在太极殿中,皇帝已经将这件事做了处理,可是他心中清楚,皇帝定是对自己起了疑心的。
这一次,他真的是得不偿失!
楼炎冥的手中撑着伞从远处走来,他像是没有瞧见北堂傲一般径直走过。
“今日这一局你占据了先机,此刻你的心中定是十分的得意吧!”北堂傲见楼炎冥如此忽视自己的存在,他开口楼炎冥说道。
楼炎冥原本并不想再在此时理会北堂傲,可是当他听到北堂傲的这一句话时,他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今日这布局之人可并不是本宫,本宫被人设计却还浑然不知,好在最后找出了证据证明自身的清白,本宫在此时细细想来,仍是要不禁捏一把冷汗的!”
楼炎冥说完话后,便迈着步子走上台阶,等进到长廊里时他才将支着的伞收了起来,然后把伞靠在红漆石柱旁靠立。
北堂傲听出楼炎冥话中夹带的嘲讽之意,他见楼炎冥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仍是装着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如今这处也不过只有你与我二人而已,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楼炎冥笑了一声,然后向北堂傲开口说道:“所说起惺惺作态这四个字,本宫还比不上康王你担得起这个称号。在太极殿中当着父皇和文武百官的面,与本宫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可在暗地里却设无所不用其极的陷害本宫!”
楼炎冥原本也并没有想对北堂傲赶尽杀绝,若是今日北堂傲收了手,他并不会再故意反击于北堂傲,可是最后北堂傲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陷害自己,他又如何再会心软接着容忍下去呢!
“呵、北堂冥你此刻又是以什么身份指责于我?”北堂傲冷哼一声,他的双眸之中带着满满的不屑之意,“你刚刚在太极殿中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再次提起你少年时在冒云国做质子的事,卖弄着你的可怜遭遇以博取他人对你的同情!”
楼炎冥并没有被北堂傲的这一番话而激怒,他的神色十分平淡,“相比你的阴谋诡计来说,本宫的这一点点手段是万万比不上的。无论如何今日你都是输家,本宫将计就计,让满朝文武都不得不站在本宫的这一边!”
楼炎冥的这一番话,才是北堂傲心中涌起怒气的真正原因,明明这次计划之中应该一败涂地的楼炎冥,却意外的收获了众人的看好,就连皇帝都已经默默的站在了他的那边。
“那又如何!”北堂傲身侧的双手因为不满而牢牢的握成拳头,“在父皇的心中,我依旧是最重要的儿子,我的地位也并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而有所改变!”
听了北堂傲这一番话后,楼炎冥的嘴角也扯起了一个弧度,“一次失败?或许是康王你贵人多忘事记错了,怎么会是这么一次呢,本宫算了算也得有两三次了才是!”
北堂傲因为楼炎冥的这一句话,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深深的阴霾,他瞧着楼炎冥的双眼之中透露出的精光,除了这一次陷害楼炎冥谋反失败过一次,还有承妃寿辰那日失败一次,再有便是最初在顾连成身上失手的那一次,使得顾本琰与自己接下了怨恨!
北堂傲这是才意识到,原来楼炎冥竟然知晓所有的事情,就连顾连成的事情居然也会知晓!
顾本琰明明是对外宣称顾连成闭门修养的,为何楼炎冥竟然会知晓如此机密的事情?
北堂傲瞧着楼炎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总觉得事情定然不会这么简单,心中不禁猜测,是不是楼炎冥趁着自己不备,已经将顾本琰拉拢到他那边去了,所以楼炎冥才会知晓所有的事!
楼炎冥瞧着北堂傲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带着满满的恨意和怒火,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猜测到北堂傲此刻心中在想着什么,顾连成已然和自己结盟,那么顾本琰也自然也是会站在他这一边。
楼炎冥心中不禁想道,若是告诉北堂傲,这一切的布局他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而顾连成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他很好奇北堂傲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可顾连成还不能太早的暴露众人面前,北堂傲原本就已经对顾连成有了有了印象,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最初其实是养虎为患,那凭借北堂傲的脾气,说不出会做什么事情出来。怪也只怪北堂傲自己作茧自缚,得罪谁不好,非要去得罪顾连成那么精明的一个女子。
而北堂傲此时对楼炎冥的心中所想还并不知情,他已然在心中将所有的怨恨都推到楼炎冥一个人身上,对楼炎冥的恨意也是有增无减。
“事到如今本王才真正的认识到了太子的手段,真是好极了!”北堂傲冷哼一声,接着向楼炎冥说道:“从前是本王大意,可是从今以后谁输谁赢还尤未可知!”
楼炎冥侧过头看向廊仔,地上早已经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了,他瞧着这雨势没有半分要减小的模样。
“本宫还要赶回太子府去办事,便不再打扰康王你欣赏雨景的闲心了。”楼炎冥伸手拿起一旁的油纸伞,将它撑开后朝着廊外走去,并不再理会北堂傲的目光。
北堂傲瞧着楼炎冥打着纸伞离去的背影,心中原本一直在按耐的怒火终于全数爆发了出来,他抬起手猛的一下打上石柱,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北堂傲的脸色渐渐暗了下来,手上的痛觉也密密麻麻的传了过来,可是他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上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