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历史故事精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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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独具思维的故事(29)

元祐元年(公元904年),野心勃勃的朱全忠基本上统一了黄河流域,他为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逼迫昭宗迁都洛阳。昭宗此时只是一个傀儡,手中无权,任人摆布,虽然心中不愿意,也只得在朱全忠的控制和监视之下来到洛阳。不久就遭到杀害,他9岁儿子李祝继位,年仅13岁,即哀帝。

完成了这一步,朱全忠开始大肆屠杀李氏宗亲和唐朝官员,并将他们的尸体丢人黄河。

公元907年3月,朱全忠逼迫小皇帝禅让,自己如愿以偿,当上了皇帝。国号为梁,史称后梁,年号为开平。

不久,朱全忠又将唐朝最后一位小皇帝杀害。至此,唐王朝从公元618年李渊开国,到公元907年李祝禅位,共经历了23位皇帝,历时整整290年。

此后,中国开始了五代十国纷争的复杂局面。

9.乱臣兵变赵构被逼宫

建炎三年(1129年)春天,南宋高宗赵构(1127年—1162年在位)在金兵打击下,狼狈逃跑,刚刚到达杭州,喘息未定,便发生了苗傅、刘正彦的叛乱,高宗被迫下台。后来几经周折,才得以重登皇帝宝座。直到这年七月,苗傅、刘正彦伏诛,这场历时四个月之久的叛乱才算结束。

苗傅、刘正彦的叛乱是由于高宗用人不公引起的。高宗刚到杭州,便擢升了驻节平江(今江苏苏州)的将领王渊为同佥书枢密院事。这个官职是军队最高负责人枢密使的副手,地位相当于副宰相。而王渊却能力平庸,他驻节平江时,专管江上航船。将领刘光世率军渡江,由于王渊调度不善,竟有几万士兵未得渡江。刘光世向高宗告发了这件事,王渊却斩部将当替罪羊以推卸责任,引起了将士们的不满。而高宗不追察究竟,反将他迁升担任要职,这必然在朝野中引起议论。

苗傅出身将门,屡立战功,多年不得升迁,见王渊骤然受宠,内心愤愤不平。刺史刘正彦,曾经招降巨盗丁进,但赏赐很薄,心怀怨恨。二人同病相怜,便互相勾结起来。当时宦官康履、蓝珪仗恃受皇帝宠幸,妄作威福,凌辱将领。将领们对他们恨之入骨。高宗南迁浙江,道经吴江(今江苏吴江),宦官以射鸭为乐,百姓敢怒不敢言。到了杭州后,大队人马前往钱塘江观潮,宦官到处搭盖帐篷,致使道路阻塞。苗傅咬牙切齿骂道:“天子颠沛流离,一到此地,就这样猖獗吗?”苗傅的幕僚王世修,平常就痛恨宦官,曾建议尚书右丞张澄上奏皇帝,裁抑宦官的权力。但张澄胆小如鼠,不肯执言。于是王世修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正彦。刘正彦正有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因此双方一拍即合,商议除掉宦官并借此机会废掉高宗。恰恰这个时候,传来了王渊擢升的消息,苗傅、刘正彦等认为又是宦官所荐,愈加恼怒,遂与王世修、王钧甫、马柔吉等密谋先斩王渊,然后大杀宦官。王钧甫、马柔吉都是河北人,所领之兵号称“赤心军”,二人与苗、刘等过往甚密,在苗、刘鼓动下,遂加入了他们的叛乱。

宰相朱胜非觉察出情况不妙,便上奏高宗说:“王渊擢升太快,议论很多,人心不满,陛下不能不防。”高宗也怕激成兵变,忙下令让王渊先不要到枢密院去办公。他想用这种办法止息众人之怒。其实,苗傅、刘正彦是想废掉高宗、另立新君,剪除王渊不过是制造借口而已,所以绝不肯因此罢休。于是他们派人骗王渊说:临安(今杭州)县境内有盗匪出没。打算用调虎离山计,调开王渊的部队后,乘朝中空虚而发动兵变。

天助叛兵,正待苗、刘准备起事之时恰逢神宗的忌辰日到,百官照例焚香祝祷。高宗命大将刘光世为殿前都指挥使,负责百宫入朝祝祷事宜。苗傅、刘正彦抓住时机令王世修伏兵在城北桥下。王渊从朝中回来,路过北桥,猝不及防,便被拉下马来。手起刀落,便结束了王渊的性命。然后派兵团团围住康履的住宅,分兵拘捕宦官,凡无胡须的人统统被杀死。苗傅张榜在大街上,公布王渊、康履的恶迹,同时与刘正彦拥兵到高宗行宫门外,中军统制官吴湛与苗傅勾结,戎装披挂,把守宫门。

康履侥幸逃脱重围,见到高宗急奏军队发生叛乱。高宗急忙召朱胜非商议如何平定兵变,正说话之间,高宗接到奏报:“苗傅、刘正彦杀了王渊,领兵前来,声称有要事启奏陛下。”高宗大惊,朱胜非说:“既然王渊被杀,苗傅、刘正彦叛乱已明,臣请求陛下前去诘问他们。”

朱胜非走到门口发现叛兵已经逼近,宫门不能开。他与张澄等急忙赶到宫城楼上,见苗傅、刘正彦、王世修、王钧甫、马柔吉等全副戎装立在楼下,用竹竿挑着王渊首级。朱胜非厉声问为何擅杀大臣,苗、刘不予理睬。这时杭州地方官员康允之见事情紧急,请高宗登上宫城楼抚谕,不然无法制止叛乱。中午时分,高宗登上城楼。高宗凭栏问苗傅为什么发动兵变?苗傅厉声回答说:“陛下信任宦官,赏罚不公,士兵有功不赏,诸交宦官者无功升迁。黄潜善、汪伯彦如此误国,不予处罚;王渊临敌不战,率先渡江逃跑,因为和宦官康履有交情,竟升到枢密那样的高位。臣自陛下即位以来,追随左右,立功不少,如今只是一个边远的郡团练使,未免使人寒心。臣现已将王渊斩首,宦官在宫外的已经全都被杀了。希望圣上斩掉康履、曾择等宦官,以谢三军。”高宗说:“黄潜善、汪伯彦等已经降黜,康履、曾择等也将受到责罚,爱卿可与军士回营去吧。”

苗傅见高宗不肯交出宦官,怒火中烧,横戈叫道:“今天的事,全是臣下的主意,与三军无关。如今天下百姓遭难,都是因为宦官擅权所致,今天不斩康履、曾择,臣等定不回营。”高宗好言抚慰说:“卿等忠义,朕已知晓,现在任卿为御营都统制,刘正彦为副统制,军士无罪,如何?”苗傅仍不肯退去,他们的部下扬言道:“我们如果想升官,只要牵两匹马送与宦官就够了,何须来此呢!”高宗无计可施,转身问身边大臣说:“卿等有什么退兵之策?”大臣时希孟说:“宦官之害,已经登峰造极,若不全部除掉,天下的祸患,恐怕不能停止。”另一大臣叶宗谔悄声说:“陛下何必顾惜一个康履呢!慰藉三军要紧。”高宗不得已,命吴湛将康履交给苗傅。苗傅就在宫城楼下斩了康履,枭下首级。

高宗满以为就此叛军可退兵,便传谕令苗傅归营。谁知苗傅没有丝毫退兵之意,反而说道:“陛下不应登临宝座,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嘛,将来渊圣皇帝(指钦宗)归来,又该怎样安置呢!”于是苗傅提出,请隆祐太后(即哲宗孟皇后)一同听政,并派遣使者与金议和。不得已,高宗又答应了叛军的要求。谁知苗傅、刘正彦等继续逼迫高宗说:“自有皇太子可立,何况道君皇帝(指徽宗)已有先例。”苗傅部将张逵大声喊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今天的事,请陛下为社稷百姓着想。”众大臣等见此情况无不愕然失色。高宗急得问身边大臣们,叛军如此猖狂究竟要干什么。众人互相看看,谁也不敢回答。只有时希孟大着胆子答道:“现在只有两种办法供陛下选择,一是率百官死于社稷,二是听从三军之命退位。”高宗对朱胜非说:“朕可以退位,但须禀知太后。”朱胜非说:“叛军要挟,便听命退位,哪有这种道理?”大臣颜岐说:“如果太后来此晓谕三军,苗傅等就无话可说了。”于是高宗一面令颜岐回报太后,一面传谕苗傅说:“已请太后商量退位的事了,请三军稍等片刻。”那天北风凛冽,高宗所坐之处,门无帘帷,竹椅上又无褥垫,冷得瑟瑟发抖。既然已请太后登楼,高宗便立在楹柱之侧恭候。百官一再请求归座,高宗黯然地说:“我已经不应当坐在这里了。”一言未了,泪水涔涔流了下来。

一会儿,隆祐太后乘着黑色竹舆踽踽而来,后边跟着四个老太监。隆祐太后立在宫城楼前,身后一字儿排着朝中群臣。苗傅、刘正彦向太后行礼后说:“如今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望太后为天下百姓做主。”太后说:“道君皇帝信任蔡京、王黼,更改祖宗法度;童贯挑起边界纠纷,招致金人入侵,才有今天之祸,和当今的皇帝有何相干?何况皇帝圣贤,并无失德之处,不过为黄潜善、汪伯彦所蒙蔽,如今已经处罚了,你等岂能不知!”苗傅说:“臣等已经议定陛下逊位,岂能犹豫?”太后说:“就依你等所请,暂且一同听政就是了。”苗傅坚持必须立皇太子为帝。太后说:“国家太平之时,此事还不易办到,何况如今强敌压境,皇子幼小,禅让一事,决不能行。实在不得已,可与皇帝共同听政。”刘正彦威胁说:“今天大计已定,不可更改,还望太后早赐许可。”太后摇摇头说:“皇子只有三岁,我以妇人之身,帘前抱着三岁小儿,怎么能号召天下!敌人得知,岂不更加轻侮我朝?”苗傅、刘正彦便煽动士兵说:“太后如不允诺,我便解衣受戮。说着装出一副解衣袒背的架势。太后高声喊叫道:“统制官是将门之子,岂能不明道理?今日之事,决难听从。”苗傅也愤然厉色道:“三军将士,从早至此时还没用饭,事久不决,恐怕发生其他变故!”这时,颜岐从高宗处走过来,低声告诉太后说:“皇帝让臣奏知,他已决定听从苗傅之请,乞请太后宣谕众人。”太后仍是不允。苗傅等喧嚷不停,气氛非常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隆祐太后急忙与高宗商议。高宗见此事已无可挽回,便决计禅位。朱胜非哭着说:“臣是宰相,请下楼面诘二凶之争。”高宗叹口气说:“乱兵凶焰如此,卿去必不能保全,朕已失了皇位,再失去卿,国人将置我于何地?”便命朱胜非与苗傅等约定四项条件:一、禅位之后,对其供奉务必丰厚;二、国事听从太后与嗣君处理;三、降诏完毕,军士即刻解甲归寨;四、禁止军士劫掠。苗傅等一一答应。

高宗就在座椅上写诏书:“朕自即位以来,强敌侵凌,远至江淮,察其用意,专为朕躬而发。朕恐其兴兵不已,戕害生灵,畏天顺人,退避大位。朕之长子,可即皇帝位,恭请隆祐太后垂帘听政事,以慰人心。”朱胜非拿着高宗退位诏书到楼下宣读,宣诏完毕,苗、刘方才麾军退去。高宗徒步回归宫中。于是,皇太子旉即位,太后垂帘决事,高宗移驻显忠寺。不久该寺改为睿圣宫,高宗又被尊为睿圣仁孝皇帝。其实,他已无异于阶下囚了。高宗逊位的消息传出后,驻守在平江的韩世忠首先作出反应,并宣布要起兵勤王,张浚也上书指责苗傅大逆不道。苗傅听说韩世忠起兵,惊恐万分,打算拘韩世忠的妻子梁红玉为人质。朱胜非哄骗苗傅说:“那样做只会激怒韩世忠,不是上策。应当派遣梁氏去迎接韩世忠而加以抚慰。那样平江诸将就不会发生怀疑了。”苗傅本是赳赳武夫,头脑简单,觉得朱胜非言之有理,便奏请太后封梁氏为安国夫人,派她去迎接韩世忠来京议事,梁氏恐怕夜长梦多,便快马扬鞭疾驰出城,一日一夜抵达了秀州。

这时,张浚再次派遣冯轓持书至杭州。带去的书信中指责苗傅等说:“自古对皇帝出言不逊谓之指斥乘舆,做事逾矩谓之震惊宫阙,阴谋废立谓之大逆不道,大逆不道者应当族诛。现在建炎皇帝并无失德之处,强迫逊位,难道是臣子应该做的吗?”苗傅等得书信后惊恐万状,一方面连忙擢升韩世忠为节度使,另一方面诬蔑张浚阴谋危害社稷,把他贬为团练使,安置到郴州,企图以此分化瓦解勤王队伍。但韩世忠等拒不受命。各路勤王之师迅速会集到平江,传徼中外,声讨苗、刘等叛乱之罪。他们以吕颐浩、张浚主持中军,韩世忠、刘光世分别为先锋,浩浩荡荡向杭州杀来。

朱胜非见时机已到,于是劝苗傅等早日反正。朱胜非说:“如能反正,可让太后下诏,不再追究你们以前的过失。”苗傅等见大势已去,便率领百官到睿圣宫去朝见高宗。四月初,太后草诏还政,高宗复辟,恢复建炎年号。

鉴于苗、刘仍拥有重兵,高宗隐而不发,一面任命张浚为枢密院使,一面任苗、刘分别为淮西制置正、副使。这时,张浚与吕颐浩、韩世忠等与苗、刘的叛军已经接战。苗傅等一看抵挡不住张、吕、韩大军,急忙向福建逃窜。张浚率军到杭州后拜见高宗,高宗说:“我在睿圣宫听说爱卿被贬,心忧如焚,正在用饭,饭碗不觉失手翻在地上,倘若卿被贬谪天涯,谁来担当复兴重任!”又握着韩世忠的手说:“中军统制官吴湛参与谋反,而今尚留在朕肘腋之下,卿能杀掉他吗?”随后,韩世忠以拜谒吴湛为名,把他捉住,即日斩首。苗傅的党羽杀的杀、贬的贬,高宗至此才恢复了天子的尊严,到了七月,刘正彦、苗傅先后就擒,解送杭州斩首,这场叛乱才告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