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养生蔬菜汤羹 你吃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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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汤羹的起源

羹,据说是黄帝制出的。大概是有了陶器,也就有了羹。最早的羹,是“大羹”,这是一种不备五味的肉汁,《尔雅·释器》:“肉谓之羹。”早时的羹是很浓的肉汁。《大戴礼记》说这种大羹是“饮食之本”。在没有盐之前,这种大羹就是煮肉的肉汤,较为肥腻。有盐以后,刚开始只是施以“盐海”。当时大羹是古人们吃“粒食”最好的下饭佐餐用品,无论贵族和贫民都可以用,所以《周礼·王制》说:“羹食自诸侯以下至于庶人,无等。”

开始以五味调羹,据说是彭祖的创造,他以五味调的雉羹,献给尧,于是才赋予了羹以滋味。彭祖五味调羹以后,羹的含义就成了五味之和。《释名》:“羹,旺也,汁汪郎也。”《说文》:“羹,五味之和也。”《左传》:“和如羹焉。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传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及,以泄其过。君子食之,以平其心。”这里总结了五味调肉羹的过程:肉或者鱼入清汤煮,然后用酱、醋、肉酱、盐、梅子调味。调和再煮时,要提防过和不及。这过和不及,指的是火候。

古人吃羹有各种讲究。比如一种,吃羹时边上要摆上盐梅。羹是调好味的,这盐梅是为调节客人的口味用的,但只能“执之以右,居之于左。”也就是说,一定要摆在羹的左边,要用右手拿。比如另一种,是不细咀嚼,狼吞虎咽地饮食。

做羹,以各种肉或鱼为主料,也要加一点谷物。因为先秦时,羹古字底部是鼎脚形,鼎内有碎米之象。崔浩《食经》里,就这样记“芋子酸臛法”:先猪肉羊肉,每样一斤,用水一斗煮熟。再整治好小芋一升,另外蒸好。然后,三合粳米,一合盐,一升豉汁,五合苦酒,用口尝过,把味道调整好,再加十两生姜,可以得一斗羹。《齐民要术》中共记羹臛法二十多种,基本都要加谷米。

在春秋战国时期,羹的名目就很多,几乎凡可入口的动物肉都可配以谷米,就可以做羹。比如鸭羹、羊羹、豕羹、犬羹、鳖羹、免羹、雉羹、龟羹、鸡羹、羊蹄羹、鹿头羹、鲤鱼羹、肉羹里加上蔬菜,称荇为“毛羹”。

在《仪礼·公食大夫礼》中,就记录了肉羹与蔬菜的搭配方法:牛、羊、猪三种肉,牛羹宜配藿叶(豆叶),羊羹宜配苦菜,猪肉羹宜配薇莱。

《礼记。内则》中还记有各种羹配各种饭食。如雉羹宜配麦饭,脯羹宜配细米饭,犬羹、兔羹宜配糁。搭配原则,以凉性的莱调和温热的肉,羹与粮食的搭配,也是以调和为原则。

当时还有一种“铏羹”。《仪礼·公食大夫礼》注:“铏,菜和羹之器。”有一种说法,说铏鼎是作调羹的器用,即在鼎内调味和放菜。但《周礼·天官·亨人》有“祭祀,共大羹铏羹”之句。郑注:“大羹,不致五味也。铏羹,加盐菜矣。”其实,铏羹就是泛指配以菜,经调味过的羹。

在春秋战国诸羹中,最负盛名者要数羊羹,当初诸羹中,称羊羹为最。《战国策》上记中山君手下的大夫司马子期,就因为没吃到中山君赐的羊羹,而怒走投楚,说服楚王伐中山君。中山君亡,说:“吾以一杯羹致亡国”。刘向《说苑》中,记宋与郑作战,战前宋将领华元杀羊做羊羹搞劳将土,结果给华元驾车的羊斟没有吃到,因为没吃到羹,开始作战时,这位羊斟就说:“昔之羊羹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他一怒之下,把元华的战车驰入郑营,使华元被俘,宋军大败。

汉代,是食羹最鼎盛期,出现了各种各样明目的羹。据马王堆出土的汉墓遗策所记,羹就有五种。分别是于羹、白羹、巾羹、逢羹、苦羹。

《方言》:“于,大也。”于羹,也就是大羹。《遗策食简》记于羹有九鼎,分别是:牛羹、羊羹、豕羹、豚羹(豚:小猪)、犬羹、鹿羹、凫(鸭)羹、雉羹、鸡羹。

白羹,大约用米粉调和,不入酱的肉羹,食简记有七鼎:牛白羹、鹿肉鲍(干鱼)鱼笋白羹、鹿肉芋白羹、鸡瓠白羹,鲫白羹、小菽(小豆)鹿胁白羹,鲜鳠禺(藕)鲍白羹。

巾羹(巾:装饰的意思),食简记有三鼎:犬巾羹、雁巾羹,鲫禺巾羹。

逢羹:逢羹可能是以麦饭和羹。食简记逢羹三鼎:牛羹、羊羹、豕羹。

苦羹,苦,估计指苦菜,和以苦菜的羹,食简记两鼎:牛苦羹和犬苦羹。

五羹,加起来共二十四鼎。

隋唐以后,各种烹饪方法的出现,羹在菜肴中不再处主要地位,渐渐转为文人雅士们雅兴发挥的对象。宋林洪的《山家清供》里,汇集了文人雅士创作的各类雅羹十来种,其中,以笋作羹,叫做“玉带羹”;以芜蓉花配豆腐叫“雪霞羹”;以山药、栗配羊汁为“金玉羹”;以葵与芹相配,称“碧涧羹”;张翰的鲈鱼药羹称“锦带羹”;苏东坡的芦服羹称“骊塘羹”。还有“溪流清处取小石子或带藓者一、二十枚,汲泉煮之,隐然有羹之气”,称为“石子羹”。

“羹”,按李渔的说法,是为配饭的。“有饭即应有羹,无羹则饭不能下。”“饭犹舟也,羹犹水也。舟之在滩非水不下,与饭之在喉非汤不下,其势一也。且养生之法,食贵能消,饭得羹而即消,其理易见。故善养生者,吃饭不可无羹;善作家者,吃饭亦不可无羹,宴客而为省馔汁者,不可无羹;即宴客而欲其果腹始去,一馔不留者,亦不可无羹。何也?羹能下饭,亦能下馔放也。”李笠翁之说,羹只在搭配。

历史上亦多有钱人,做出各种各样无法搭配的羹。比如曹值做“七宝羹”,用驼蹄为羹,一盅值干金。唐李德裕用珠玉、雄黄、朱砂碾碎为羹,一盅三万钱。宋蔡京以鹌鹑作羹,称一盅要用几百只鹌鹑。明冒襄设羊羹宴,中席用羊三百只,上席用羊五百只。至于清代两淮盐商用各种各样的鱼的脑、舌、白、肝、鳔、翅、裙、血等配起来的“百色羹”,就更难以论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