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噗嗤，欧阳春雪顿时感觉一柄冷剑刺心，心痛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杨铁钢，我是自幼与你定亲的未婚妻，也是你即将娶过门的正室，在你的女人中，我还不能做大，只能排老三，你当我欧阳春雪是什么。”
欧阳春雪悲愤的想到，再次将上涌的泪水忍了下去，笑如春光的说道，“钢哥，我作为小三，好期待见到那两位姐姐，不知钢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她们。”
“是啊，父亲，我也好想见到大娘和二娘。”祖灵笑容灿烂的说道，“祖灵想着自己居然有三位娘亲，很是激动呢。父亲，您就给祖灵讲讲大娘和二娘的事情嘛。她们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漂不漂亮……祖灵好奇得很呢。”
莫木鱼头皮发麻，瞧了一眼欧阳春雪那张平静如春光的笑脸，以他对她的了解，便能猜到在这份平静下，必然是一副怒火中烧，恨不得饮尽那两个女人全身气血的悍妻模样。
“钢哥，春雪也好奇，你就说说吧。”欧阳春雪笑容明媚。
莫木鱼越发惶恐，开口缓缓说道，“小二，上一壶好酒。”
借酒，压压惊先。
“好咧。”小二上了酒，“客官您慢用。”
不等莫木鱼倒酒，欧阳春雪便抓过酒壶仰头咬着壶嘴就灌了一口，烈酒入喉，呛得她面红耳赤。
“哪有你这样喝酒的。”
莫木鱼伸手去拿酒壶。欧阳春雪一缩手，将酒壶藏在了身后，莫木鱼抓了个空。
“要你管，你去管好你的那两个女人吧。”欧阳春雪吐着酒气说道。
“春雪姑娘将我当成是她的未婚夫婿，这个误会势必要解释清楚，不然她只会越陷越深，我终将会误了她。”莫木鱼暗想，说道，“给我倒杯酒，我给你好好讲讲那两个女人。”
“不给，这是我的酒。”欧阳春雪又猛饮了一口酒。
莫木鱼也懒得去拿酒了，倒了一杯茶饮下，说道，“她们一个叫沉樱，一个叫水合沧露。”
祖灵问，“她们谁是大娘，谁是二娘，她们现在在哪？”
“哪有大娘和二娘之分。”莫木鱼摸了摸祖灵的头，“她们一个死了，一个被封印在千尺寒冰中。”
时隔六十九年复来中州，莫木鱼一直以为水合沧露是死了。
欧阳春雪不曾想钢哥的那两个女人竟是如此结局，暗想她们与钢哥必然有一段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故事。她饮了一口酒问，“你很爱她们吗？”
莫木鱼又饮了一杯茶，“爱过水合沧露。”
欧阳春雪问，“有多爱？”
莫木鱼说道，“那时年少轻狂，自认为爱她爱到可以为了她背叛整个世道，可以为了她毁掉整个世道。”
欧阳春雪问，“那现在呢？”
莫木鱼说道，“现在？大抵还是如此吧。”
“爱得够深。”欧阳春雪饮了一口酒，“那我呢？”
“你？”莫木鱼望着欧阳春雪，手中的半杯茶没有饮下，“如果有人敢伤害你，天涯海角我也会追去将他击杀。如果整个世道敢伤害你，我就毁了整个世道。我不想你受任何伤害，任何伤害你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这是莫木鱼的实话，欧阳春雪让他心动，如果他是终南山那位杨铁钢，如果他不是莫木鱼，他会毫不犹豫娶了她，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在你心里竟然有如此重要。”欧阳春雪饮了一口酒，眼泪终于涌了出来，在她看来，这还是她的钢哥第一次对她表露心迹，“那位沉樱呢？你没有爱过她，又为何将她当成是你的女人？”
沉樱？
“我不想等木鱼哥哥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老了……我已经错过他三年，不想再错过他一生……”沉樱的那句话又响起在莫木鱼耳边。
沉樱是莫木鱼的父母安排给莫木鱼的妻子，自幼就陪在莫木鱼身边。
爱？早就对爱有定义的莫木鱼很清楚，他对沉樱的感觉不是爱，更多的是感动和愧疚吧。他可以因为这份感动和愧疚去尝试爱沉樱，但那种爱，终究有别与他初见水合沧露时，便入了迷，便动了心，一见钟情，自然而然的那种爱。
莫木鱼苦笑着说道，“沉樱，她生来就是我的女人。”
“她生来就是你的女人？我欧阳春雪是不是生来也是你的女人？”欧阳春雪饮了一口酒，“钢哥，你到底与几个女子自幼就有过婚约？”
“一个。”莫木鱼说道。他是莫木鱼，不是终南山那位杨铁钢，所以自幼与他有婚约的就只有沉樱。
“一个？那就是我了。”欧阳春雪说道，“沉樱为什么会被封印在千尺寒冰中？”
莫木鱼说道，“因为我。”
“因为你？”欧阳春雪饮了一口酒，“水合沧露的死也是因为你？”
莫木鱼饮尽了杯中的半杯茶，“或许也是因为我吧。”
欧阳春雪不胜酒力，酒劲上头，她已经趴在桌子上了，迷迷糊糊的吐着酒气说道，“钢哥，我只恨没有早点去终南山找你，让那两个女人先我一步遇见你。我也很爱你，我也可以为你去死，我也可以为你被寒冰封冻，我也可以为你被烈焰焚身。”
“钢哥，我好爱好爱你啊，自从被你救下，你抱着我飞，我在你的怀中看到你的脸，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
欧阳春雪应该是睡了，没有再发出声音。
“父亲，娘亲是喝醉了吗？”祖灵将欧阳春雪面前的那份龙蟹拿到自己面前，吃得津津有味。
“嗯。”欧阳春雪手中的酒壶还剩半壶酒，莫木鱼将酒壶拿了过了，一杯一杯的慢饮。
“父亲，一人饮酒是为寂寞，要不要祖灵陪您喝一杯。”祖灵问。
“你一个小姑娘，饮什么酒，可别学你娘亲，不胜酒力，却偏偏要学豪侠狂饮。”莫木鱼瞪了祖灵一眼。
祖灵笑而不语，将那份原本属于欧阳春雪的龙蟹吃得干干净净。
饮完了那半壶酒，吃了些许东西，莫木鱼望着祖灵问，“你吃好了没有？”
“吃好了。”祖灵嬉笑着说道。
“那就走吧。”莫木鱼付了账，将欧阳春雪背上背，一手扶着欧阳春雪，一手拉着祖灵，走出秀水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