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昭现在是对东岳神敬佩感恩不已,认为有他坐担保,若离上天庭是铁板钉钉的事。
而东岳神也说了酆都城派厉鬼上泰山一事完全是针对若离而来,只怕将来若离参与择仙秀是也会遇到麻烦,关云昭记在心里:若离是一定要上天庭与我同住的,至于酆都城的那些针对若离的暗箭,到时也就查出来了。
已经喝了几壶茶了,关云昭和东岳神告别。这两位上仙从午时到戌时,只前面打了一个招呼,后面的话就没有离开“雎若离”三个字,不知他们知否?
知否或不知,总之两位都是对雎若离的将来赞誉有加,只看雎若离的自身造化了。
白驹过隙岁月流金中,雎若离在泰山之巅的快乐修行日子也要结束了。
东岳神来看她,见她此时已经比出来泰山时更加的明艳清亮神采奕奕,笑地也更加璀璨雅媚。东岳神拿出一信封给她:“若离,这是我写的推荐信,上面有我的签名和印鉴,你只须带此去玖华山参与择仙秀即可。”
“其实这个只须酆都城出个信证明一下,何须劳烦您呢……”雎若离笑说着就逐渐沉默了:酆都城怎么会好心给自己出具这个东西啊?除非酆都城是由瞿判主管。
东岳神看她思虑多了,就安慰道:“别多想了,快去玖华山吧,比赛前多准备几天,了解一下对手的状况。”
“嗯,雎若离多谢东岳神的推荐和这些天让我在泰山之巅的修行,大恩难言谢,将来东岳神有何需我相助,我一定义不容辞。”雎若离拱手相别,誓言如泰立。
“别多说了,快去玖华山吧。”
“可我还有事要去酆都城一趟呢。”
雎若离往泰山下飞了,却没听到东岳神的叹气:“嗨,还去酆都城做什么?”
雎若离在去酆都城的路上,不断感觉这路越来越难走,八方都是恶鬼,不过雎若离都一一躲闪或是用桃木剑打走了——她并没想要那些厉鬼的魂,只希望他们改邪归正。
她来酆都城,当然只是为了跟瞿判告别还有收拾一下行李。到了瞿判的书房,她左手一本书,右手一本书,最后堆满了一座小山在地上,把她累得够呛的,一下子坐在这些书前托腮望着它们:怎么把你们给随身携带呢?都放衣袖里吗?那就不方便参加比赛了啊。
“若离你这是要把我整个书房帮走吗?”瞿判进来,有点斥责道。
雎若离连忙起身解释:“瞿判,我挑了好久,可哪本书都不舍得放下。”
“都放不下那就都放下,这些不是你该带的,你只须把关云昭送你的件件信物收好就可。”瞿判指出重点。
可雎若离却对那些书籍依依不舍,看一眼书又看一眼瞿判:“那这些书就一本也……”
“去把关云昭赠给你的东西收好。”瞿判对雎若离的命令从来不大声,但雎若离分得清轻重。
她将关云昭送的三生石、桃木笔、夜明珠、伏羲剑一一收在包裹中,但却还是不舍地这里,这可是她在酆都城的安身之处啊,她所学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乐曲舞蹈,都是在此自学或由瞿判指点的。
实难这般离开,于是雎若离一挥手,她的珊瑚珠帘子就一串串地飞入了包裹中了,她向瞿判做了个俏皮脸:“要是没有珊瑚珠帘,我在哪都会认床难眠。”
瞿判无语,由她去吧,只是交代了一句“不要显摆就好”。
雎若离点头道,要离开时,又从书堆中拿了一本《仙神志》塞进了包裹:“我最喜欢这本历史书了,瞿判给我带着吧。”
“此书是禁书,不可给他人看。”瞿判再次交代。
“知道了,我走了,瞿判。”雎若离将包裹挂在肩膀上,准备离开书房,倏地,她想起了她特意来酆都城的意思,这一想,就不禁潸然泪如雨下了。
她回头楼主瞿判的腰,脸贴在他背上,泪水汩汩,鼻子早已酸了:“若是这次择仙秀一跃而上到九天,那岂不是难和瞿判见面了吗?若离不想这样,要不,若离不去参赛了,呆在瞿判身侧。日后让关云昭常来酆都城玩耍便是了。”
瞿判的双足差点一垂,不是因为承受不起若离的体重,而是受不起这汩汩的泪水,他无言以对啊。
尽管如此,他还是抓住若离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推,背对着道:“费了多少力气才得这参与择仙秀的机遇!你就此放弃吗?还说什么让关云昭常来酆都城玩耍的胡话!关云昭是盖世之雄,有一柱擎天只能,怎么能随你在酆都城玩耍,真是荒谬!你们若相恋,那若离你必须跟随他共居天庭!”
“那瞿判你呢?”若离还是这么稀里哗啦的涕泪一把把流,声泪俱下,就是不想走。
“若离你记住,你从此心中要将关云昭放第一位。”瞿判这次真的是狠心了,也不回头看她一眼,就赶着她走:“把涕泪擦干,不要让酆都城阴差看出。现在,出去吧,出了酆都城就再也别回头。”
“我会听瞿判的话。”雎若离穿越了月半门,走出了透影墙,离开了书房,只是她没有完全听瞿判的话,依旧是泪迸肠绝,一步三回头地回望着那书房。
瞿判在里面,终于回头看那透影墙上还透着若离的身影,心中默念道:你一定可上天庭,但这条路艰险异常,你要保护好自己。
雎若离就这样离开酆都城了,期间遇到许多羡慕的眼神,她现在已经是酆都城大有名气了,但在雎若离看来,那些都不重要。她所在乎的是:想要得到什么就会失去另一样,难兼得。
到了凡间,她还有要道别的朋友,就是桃树精桃儿和狐狸精小白。与她们道别就是如姐妹般一般亲密快乐了,这也缓了一下雎若离刚才为瞿判流的泪。
“桃儿,你说我这去参加择仙秀,若是输了倒没事,继续做催命差罢了,若是一路赢到九天上,那以后还怎么与你相见说悄悄话啊?”雎若离和桃儿背靠背坐在地上,烦躁地叹着气,手中捻着一根黄了的树枝在眼前晃着——烦啊,难抉择。
已变成人形的桃儿伸长手从背后敲了雎若离的脑袋一下:“傻啊你。要是择仙秀赢了才好,要是输了,你就是‘落地凤凰不如鸡’,不知会有多少耻笑挖苦讽刺嘲弄,你在低估还没受够吗?若离,赶紧去天庭,让关云昭护着你,看谁还敢说你半句不是。”
“你别敲我脑袋,”雎若离嘟嘴了,也回敬了桃儿一小拳:“关云昭大脑袋粗心,要是我真在天庭寂寞了,那你和我怎么说话呢?我还没学会远音传呢。”
桃儿得意地歪歪头:“不是有桃木笔嘛?”
“可是那桃木笔是你身上的,要是在天庭用,会不会被说成是妖啊?”
“那上面不是有关云昭抚上去的一层祥瑞吗?若离你忘啦?”桃儿嘻笑着若离和关云昭的爱恋。
若离听到这,可就笑开了:“我才没忘呢,只你个桃儿,把我和关云昭的事儿都给记住了,我倒想封你嘴了。”
“若离别挠了,我不说就是啦。”
“呵呵”“咯咯”……
与桃儿告别后,雎若离来到漫桃山北边几里路的狐狸洞,跳入那水涧旁,抱起一只小狐狸,让它看着自己,并对它说道:“小狐狸你还认得我吗?我是你们小白娘娘的好朋友雎若离啊,快快去帮我叫你们娘娘出来吧。”然后放小狐狸回洞去。
小狐狸一溜烟就跑进洞了,也不知它有没听懂雎若离的话,反正它肯定是知道“有外来者闯入”,这样告诉小白,小白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一身白衣,远看如白玉仙子的小白出来了,她的笑却是深邃奥妙的,不若桃儿那般清纯无暇。她话也不那么多,只说了句“若离怎么有空来”然后就细看她的变化。
雎若离将自己要去参加择仙秀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又是叹着将来能否和小白常聚首。
小白却在观察她的气色声音都变化不少,像是好兆,于是就一伸手按住脉象,静观她额头眉心人中。雎若离见小白这般严肃,也不唠叨了,且听她有什么结论吧。
把脉结束,小白浅笑道:“若离的功力长进大半,看来真是福运来临了。”
“也不尽是福运啊……”雎若离挠着头,刚想倾诉一番,却又被小白给抓住把脉了。
“刚把脉过,怎么还来?”雎若离缩手,愣她一眼。
小白“嘘”一声,示意她安静。雎若离看小白这次比刚才更严肃,就不说话了,看小白到底在把什么脉。奇怪的是,小白把脉之后,随便一放手,神秘地一笑:“还好。”
雎若离这心思就被勾起来了,围着小白转个不停:“什么还好啊?是不是哪里不够好?快告诉我啊,要急死了。”
“肯定会告诉你的,只是怕你听后脸红,”小白逗着雎若离,而雎若离还不知怎么回事,只有听小白一边点头一边解释着:“看你笑落红鸾星了,定是与你那关云昭有了体肤之亲,我这才要查你的脉象。”
原来是这样啊?那有什么好查的,雎若离“唰”地一下红透了脸:“你没听到没看到,胡说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让我诊一下,”小白还在仔细地诊脉:“虽然滑脉营卫丰但没有盘中走珠之相,且镇定安蓄,说明这还是处子之身。”
雎若离一把将手拿开,气呼呼地走着坐下在石头上,捞着水:“小白你怎么这样啊?连人家的私事也要查。也不知你哪来的本事,还能断定人家是否是处子。”
小白看她生气了,就要哄哄她,但那是带着叮嘱的语气:“若离,我这不是在窥探你什么,你要记住,世间男子不管仙人鬼,没几个靠得住,所以,如果关云昭没有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你万不要让他得了你的元红。”
雎若离脸红得烦躁了,羞地不断地捂着耳朵摇头:“哎呀,知道了,你说这些我又不是不懂。”
小白却还是有些担心:若离已将心交付于关云昭,只怕关云昭要什么她都会给,到时连名分也不会要了。
小白这次就啰嗦了几句,雎若离一个劲地摇头:“我知道了,不听了不听了……”
滚烫的脸让雎若离好难受,她要说她的正事了,那也是她转移话题的事:“小白你别说保持贞洁了,我都明白。我就问你,要是我真到了天庭,我们以后怎么聊天啊?我有心事要跟你讲怎么办?”
小白对天庭是相当反感,一想到此事就没理由地拉下脸来,咬牙道:“天是天,地是地,怎么说话?到时,我们也不可再往来,否则有害无益!”
“小白你别生气,”雎若离拉住要回洞府的小白,软下心来随她:“好好,不说话也好,那你给我一卷毛吧,我想把你的白毛做成一个毛球系在伏羲剑的剑末头。我特别喜欢你的白毛儿……”
“不可,”小白更是恼羞成怒地训斥她:“你不知我是妖狐吗?这满身的狐骚味常招来捉妖人,你要是待把我的毛系在伏羲剑上,那还不被那些上仙给识破?到时大家都没好下场。”
雎若离一下子被小白的异常气愤给弄糊涂了,追过去几步问:“小白我说错了什么吗?”
可小白还是往洞里走去了,雎若离也不开心连并奇怪:“小白真小气。哼。”嘟了一下嘴,雎若离抱走了一只小白狐来到山林里。
小白狐也听不懂雎若离在说道些什么,但它对雎若离没有排斥,就趴在她怀里,很舒服着呢。
到了一片杏子林中,雎若离一摊开手,那杏子就哗啦啦地落到她手中了,她放下小白狐,从包袱中抽出一块丝绢,包好这些春杏,然后系在小白狐的脖子上并给它喂了一颗。小白狐吃得津津有味。
雎若离可爱的写着头看着它嚼完,然后拍拍它的头:“这春杏好吃吗?我把这一袋春杏都送你,你送我一撮毛做个毛球好吗?”
小白狐对她摇头摆尾,还脑袋蹭着她的脚,开心地表示同意了,并把尾巴翘了起来。
雎若离“嘻”地笑了,从小白狐尾巴上拔下一撮毛揉成一个狐毛球拴在伏羲剑末,还给小白狐看:“好看吗?”并拍拍它屁股说:“谢谢你拉,快回家吧。”
小白狐带着一袋子春杏一溜烟回狐狸洞去了。雎若离也该启程去玖华山了。她不知道小白狐回去之后会挨小白的打,但就算知道了也不懂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