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君子知罪,还望主人给我赎罪的机会。”宝君子化身的小童瑟瑟发抖,似乎尝尽了青灵的厉害。
“你对于生灵的元灵了解多少?既然你精于创造,想必对生灵的精神世界有多了解。”我话锋一转道。
“回禀主人,我不敢说能够全面了解生灵的精神世界,但却略知一二。每一个生灵都是夺天造化的产物。其中身躯只是生灵最为粗糙的部分,而元灵才是重中之重。元灵这种东西并非被创造而出的,而是一种原本就存于世间的无序灵气。而造物者者只不过为这种灵气中添加了规则和秩序,并将其附着在相应的身体之中,这样生灵便活了过来。同样为了能够让这种有序的灵气在世间传递,造物者也为生灵制定了相应的接续机制,这也就是生灵的繁衍机制。”宝君子将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道。
见宝君子说的头头是道,我心下大喜。
“现在,我有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如果能完成这项任务,我便免去你的罪业。还将给予你我的承诺,带你进入不可及之地,寻求最终的救赎。”
宝君子闻言大喜,连声应命。然而,我却突然有种疑惑。具有无限成长可能的宝君子,身具吞噬和创造的强大能力,只要不出意外,终有一天可以到达世界的巅峰。为何还会对那缥缈的不可及之地有着如此的渴望?
“最后一个问题,你当初想要取代我,走向贤者之路的初衷是什么?”我不由得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好像一种宿命的牵引。”宝君子仰着小脑袋,眼神中流露着茫然,含糊其辞道。
宝君子跟我入了帐篷,刚一见到图灵的状态,脸色突然大变。
“怎么了?”看到宝君子的脸色,我不由得心中一沉。
“主人,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东西?”宝君子颤声道。
我将不久前在古城遭遇的一切全盘托出,只见宝君子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额头上冒气了一层冷汗。
“主人,我可以肯定,这种污浊之物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在无数的轮回中我,我曾创造了不计其数的元素生灵,但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污秽邪恶的灵气。”宝君子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
“但是它们明明已经被消灭了。”
“不不不,它们被消灭的只是形体,而元灵却一直生灵体内潜伏。只要被附身生灵死去,它们便会再次重生。”
“有什么办法挽救?”此时,我后背同样冒出了一层冷汗。想不到这种可怕的东西一直都没有离开我们。
此时,宝君子闭目片刻,再次睁开双眼之际,噗通一声跪在我的身前,双眼含泪道。
“不是宝君子身怀私心,而是想要挽回这一切代价太大。如果可能,我最后劝主人放弃吧!”
“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听到宝君子的含泪劝告,我的心在滴血。
宝君子深深叹了口气,神色挣扎道:“我可以尝试着吸收这些邪恶的灵气,但……我也可能因此被感染,至于最终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连我自己都无法预料。”
听到宝君子这一席话,我心中同样不断的挣扎着。虽然可以强行迫使宝君子挽救图灵和众武士。但我有什么权利去这样做呢?宝君子虽然犯下了过错,但也只是针对我个而言。我又怎能强迫它牺牲自己去挽救别人?贤者的意义旨在拯救,这种以命换命的手段与我的道路南辕北辙。正当我左右为难之际,青灵的声音突然传来。
“宝君子,你可真心向道。”
宝君子闻言愣了片刻,又毅然道:“我虽然犯下了大错,但只是一时被欲望蒙蔽了心灵。”
“既如此,如果你肯舍身取义,我可以传你重生法门。如今你恶业缠身,尽管吸收了贤者之血肉元灵亦不能彻底解脱,要知道染罪人无法通过救赎之门,如若重生便可成就完璧之体。”
“此话当真?”宝君子闻言一震。神色中先是沮丧,后是决绝。
“你与我出自同门,我与你的青牛之母同源而生。又怎会诳你?这是你的宿命中的劫数,也是一次机缘造化。”青灵用淡淡的语气道。
当宝君子听到青牛之母这个称谓时,双眼中突然一片迷蒙,朝着古镜附身拜下。
“孩儿领命!”
宝君子转身离开了帐篷,盘坐于营地终于的沙滩上。只见它双眼紧闭,手中掐着手决。顿时幼小的身躯开始融化膨胀,片刻之间便再次化座一座巨大的肉山。与此同时,一股股黑色的气流从各个帐篷中升出,朝着宝君子汇聚而去。
“青灵,你不是说对这一切束手无策?”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心生怨气。
“主人误会我了。如果不是主人想到宝君子能够化解这场危机,我的记忆也不会因此解封。这一切的机缘源于主人本身。可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青灵的语气中古井无波道。
听到青灵的回应,我不由得想到从未央废土的传送门中出现的八个大字: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八个字源出于《道德经》,但我却少有涉猎,不明其中玄妙。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贤者之路中我的选择可以决定一切。
“主人,我是不是很没用?”此时,菩提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的愧疚。
“怎么会这么说?”我莞尔一笑道。
“如果不是宝君子和青灵,图灵公主可能就会离我们而去。”菩提有些神伤道。
“这一路走来,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在了干涸之地。如果没有你,图灵怎么会得到心经的洗礼?如果没有你的牺牲,我们如何在绿妖湿地中脱身?你记住,自从踏上了这条路,我们便已经合为了一体,成为了最亲密的伙伴。没有彼此的扶持,我们根本走不到现在。这一切都在因果之中。”
“谢先师开导!”此时,菩提豁然开朗了许多。以前它都称我为主人,但现在却改称先师,看来这一路上菩提同样想明白了很多。
回想这一路走来,我们经历了生死存亡,千辛万苦。我身边的每一位追随者都视彼此为亲密的战友,为了彼此肯付出自己的所有。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一次次的化险为夷,朝着既定的目标坚定的前进。此时,我不由得再起想起了远在天边的岩查和姬子崖,甚至是古井中的酉伯等人。我总有种莫名的感觉,我们的缘分并没有就此结束。
时间过去了一夜,宝君子再次化作了小童,全身漆黑,无力地倒在了沙滩上。我急忙冲过去将它抱在怀里,心中满怀着愧疚。就算宝君子一时被欲望蒙蔽了心灵,犯下了大错。然而,如果没有它,菩提也不可能那么快重生,甜水绿洲的危机也不可能轻易化解。况且这次它却用自己的牺牲,挽救了众人的生命。于情于理,其功劳远远大于过错。
“宝君子,你怎么样?”
“主人,宝君子不辱使命,完成了救赎!”说罢,宝君子便闭上了双眼,失去了生机。
“青灵,接下来靠你了!”我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将宝君子放在沙滩上,只见古镜中射出了一道金光,将其摄入其中。
“主人不必难过,对于这宝君子而言,这不是一次救赎,还是一场莫大的造化。师尊留下的重生法门似乎就是为宝君子量身而定的。”青灵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