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娅点点头,见白芷神色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我见到他时吓了一跳,以为是他回来了,但后来接触了几次后才发现,这哪是一个人啊,除了相貌一样,简直哪儿哪儿都不对。”
有见过一个人喝酒不给钱要给掌柜的抓妖吗?有见过大半夜喝醉酒翻墙翻错的吗?有见过自己吃饭没钱打着白条让人去别人家取的吗?有见过泥地里睡一晚起来照样神清气爽的吗?萧玄琛就是,这些全是。
想起这人乌娅就直摇头,外人说他不拘小节,她倒是觉得他根本就是个残废,生活上残废,除了道法不错外,简直是一无是处。哦,不对,长像也算得上是一绝了。
“嗯,我知道不是他,只是那长相让我生疑。”白芷忍不住叹息一声,与玄真一起认识乌娅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各自自在逍遥的,可如今一晃百年,却都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乌娅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但这些年人间的生活让她也知道情之一字的苦楚,虽然不知道白芷心里有没有隔壁老刘家女儿那般夜夜哭泣的绝望伤心,但至少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吧。
她这些日子都被那女子给哭的心酸了,忍不住帮了人家,反正金银财宝对于她来说全是粪土,能帮自己相帮的人一把也算是尽了它的职责了。
“你收集的伞魂怎么样了?还差多少?”乌娅突然想到之前白芷说自己有办法救出玄真的事,她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白芷疯了,那可是阿鼻地狱,终日被业火环绕,哪是她们小小妖怪可以擅自闯入救人的。
可白芷却异常坚定的说,她的办法一定可以救他出来,直到她说出自己的办法,乌娅才知道自己想多了,白芷没疯,相反的,没了玄真的白芷比之前更加的坚强愿意接触凡间了。
“还差一些,伞骨上已经七支了。”白芷想到这里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昨天她回到房中后又再次试图把那把游子吟的伞魂收回,可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总是功败垂成。
她很疑惑,伞妖中能胜于她的绝对没有,所有伞魂即便有些不属于她也不会抗拒她的召唤,可那把伞里的伞魂本就是她的,却竟然抗拒着她,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芷,还有一件事我要对你说,这件事也是我找你来的最终原因。”乌娅神色显得有些担忧,她没有注意到白芷的异常表情,继续说下去,“国师月言神,你离他远些,他不是我们这些妖能招惹的。”
听乌娅这话,白芷只想翻白眼,从始至终到底谁招惹谁的啊,怎么人人都劝她不要招惹月言神,明明她躲都躲不及好不好。“我知道了,下次见到他我一定绕道走。”
乌娅撇嘴,听这话就知道很违心,“虽然不知道月言神怎么会盯上你,但能躲开尽量躲开,那人太过诡异了。”她的势力在京中已经是无人能及了,但竟然也只能查到月言神是什么时候入的宫,之前的信息竟是一点没有。
“他好像是平地冒出来的,像是从来就没有过去的人。还有他基本不出月神殿,但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月神殿里总有一段时间探不到他的气息。”
白芷神情一动,“你是说他有可能在探不到气息的那段时间里不在月神殿?”她就说梅府那次蹊跷,若是尊贵无比的国师大人亲自到了梅府,梅家的人怎么可能不大肆宣扬,毕竟月言神还不曾到过任何一个京中亲贵家中。
“原来是偷溜出来的,我怎么就那么倒霉!”白芷低声恨恨的说,乌娅听不太清楚问了一句,却被白芷含糊的带过了,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不过她需要知道的更多,以备不时之需。
“月言神那边你多留意,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虽然我不愿意招惹人家,但要是被月言神盯上了,我就是想躲怕也是躲不掉的。”白芷这话乌娅也是认同的,毕竟月言神在京都不仅凡人敬其为神,就连精怪们也是惧怕的很。
“你说月言神也没轻易杀过精怪,它们怎么就那么怕他呢?”真是奇怪的很,乌娅摇摇头抓起一只苹果就啃了起来,那吃相让白芷觉得不忍直视。
她稍微别过头去,“人家不杀妖那是不屑,但不代表有人有足够能力一击秒杀你的时候你会不怕。”想想那晚抵在自己腰间的那把匕首,白芷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害怕还是该因为见到旧物而欣喜。
“说的好像也是。”乌娅又咬了一口苹果边吃边说,一块米粒大小的苹果果肉从她说话时张开的嘴里直接喷到了白芷的侧脸上,白芷忍无可忍的一拍桌子大声呵斥到,“吃东西能不能吃完再说!就算不吃完能不能别对着人脸说!”
乌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一喝给吓到了,手中剩下的半个苹果骨碌碌的从她的手中滚到了地上,再顺势滚出去老远才停下。“我,我知道了,我下次记住,记住。”
从乌娅家出来,白芷沿着大街往住着的城南走去,她的脑海中一会儿是萧玄琛那些与桃夭和乌娅有关联的疑惑,一会儿是月言神为什么会盯上自己的疑惑,再一会儿又是城西命案的诡异蹊跷。
走走停停,等白芷再一次停住脚步的时候,身前忽然一个黑影朝着她扑了过来,她本能的一闪,却没有想到,竟然没能完全闪开,她的视线一下子从水平变成了仰视,背上也传来了一阵阵疼痛。
没有齿牙咧嘴的喊痛,反正也是夜深小巷中,不用装模作样的真把自己当成小家碧玉的小姐,她那些疑惑和思索的问题,被这重重一撞一压彻底给驱散了个干净。
情急之下,她竟然忘记了使用法术,可是,刚才她那一闪身怎么可能会闪避不开那人?她伸手把身上的人推开,那人如同烂泥一般就那么往边上一滚就再也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