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勿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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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街上的孩子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

春太郎走出浴室,正在穿和服的时候,看见对面墙壁上贴着一张大大的海报。海报上画着杰基·库根(杰基·库根(Jackie Coogan,1914—1984),英国演员,作品有《寻子遇仙记》《快乐的一天》《孤鬼苦遇》《空间小孩》《寂寞孤心》等。)手拿小提琴在街上走着,海报上还写了下面几行字:

杰基·库根

街上的孩子

十二月一日

电影馆

春太郎看了这个海报后,便急忙麻利地系上了腰带,飞似的跑回家。

春太郎非常喜欢杰基·库根,杰基·库根大部分的照片春太郎都见过。所以现在一看见杰基·库根的脸,就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亲切。

“妈妈,我可以去看吗?”春太郎向母亲求道。

“你一个人去可不成!和姐姐一块儿去。”

“嗯!和姐姐一起去,就行了吧!”

春太郎飞快地跑到姐姐跟前,去求姐姐。

“妈妈说可以去了吗?”

“嗯!妈妈说和姐姐你一起,就可以去。”

“那好吧!就带你去!”

春太郎跟随着姐姐来到了电影院,姐弟俩坐在面对二楼正面荧幕的位置,等着开始的铃声。

过了一会儿,铃声响起,传来嘁咔嘁咔的胶卷转动的声音,杰基出现在了春太郎的眼前。春太郎不禁啪啪地拍起手。

“在这里,我们迎来了一位来自加利福尼亚乡村的少年。他的名字叫……”

解说员用古怪的腔调解说着。春太郎才不管什么解说员的解说。只要杰基出来站在舞台上,他只要笑着,哭着,走路,坐下,这样就足够了。当杰基哭的时候,春太郎也跟着悲伤,当杰基笑的时候,春太郎开怀大笑。

杰基的母亲去世以后,杰基就离开了养育自己的祖父和祖母,带着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一把小提琴,独自一人到大街上谋生。

正巧这一天是圣诞夜的晚上。从漂亮豪华的房子的窗户里,可以看到暖暖的灯光,屋子正中央站着一棵高大的圣诞树,身穿漂亮衣服的孩子们在屋里来回跑着嬉戏。另外一家人的厨房里飘来阵阵的饭香。

“我什么也没有。没有家,没有圣诞树,没有晚饭,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我什么都没有。”

杰基有气无力地在街上走着。他肚子又饿,天又冷,还下着大雪。杰基也不认识路,不知道该去哪儿,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在雪中走着。

玩具店的橱窗里装饰着巨大的泰迪熊。从玩具店里走出一位拎着大包的绅士,手里牵着个孩子。

“那个大大的包里肯定装满了许多玩具。”杰基呆呆地注视着那个包,心想。

“喂!喂!危险!危险!”车夫差点就把杰基给撞倒了。

从远处传来风琴的声音。很多天使和着风琴声,用脚踏着节拍,跳着舞蹈。在高高的深蓝色的天空中,数不清的星星在闪闪发光。

“真美啊!”

杰基仿佛做梦一样,望着高空。突然,一个蓄着白胡须的老爷爷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啊!是圣诞老人啊!肯定是圣诞老人!他来给我送圣诞节礼物来了。可是,他怎么没背着他的布袋呢?好奇怪啊!”

老人慢慢地走到了杰基身边。然后抱起杰基,将他带回了自己家中。说是家也不过就是一个破小的阁楼罢了。从第二天开始,杰基便和老爷爷一起上街弹琴,从街的这头走到街的另外一头。

老人是一个非常亲切的好人,他无微不至地关怀着杰基。但是有一天,老爷爷在听着杰基弹奏的摇篮曲的时候,微笑着离开了人世。这以后,杰基又被一名著名的音乐家带回了家。进到餐厅里,杰基看到那儿挂着一张女人的肖像画。杰基盯着画儿:“啊!妈妈!”

那位音乐家一听吓了一跳。于是,杰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给音乐家看。照片的背面写着“赠给杰基,你的妈妈”。那张照片和匾额里的照片上的是同一个人。

“你,你是我的孩子!”音乐家惊喜地紧紧抱住了杰基,轻轻为杰基拭去他眼眶里流出的喜悦泪水。

杰基的音乐家父亲,也止不住地流下了欣喜的泪水。春太郎眼里也直冒出豆大的眼泪。姐姐也情难自抑,用手帕擦起眼睛。

春太郎在去学校的路上想:快些下雪多好啊!快些到圣诞夜多好啊!可是,杰基后来怎么样了呢?从那以后,他就生活得很幸福了吗?又或许,他还是依旧穿着肥大的裤子,走在伦敦的街道上?我也想去伦敦看看呢。如果姐姐死了的话,我就可以得到姐姐的小提琴了。然后,在圣诞节的晚上,就走去伦敦的街头。然后,也会看见玩具店,还有装饰在橱窗里的泰迪熊娃娃。伴随着“喂!危险!”的喊声后,从星光闪烁的天空中走来了没有背布袋的圣诞老人。圣诞老人听着春太郎的琴声,夸赞道:“弹得真不错!弹得真不错!春太郎以后会成为一个大音乐家!”

我一定也可以成为大音乐家的吧!我的父亲也会是大音乐家。呀!呀!我的父亲是上班族。

不知不觉,春太郎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前。

“当当当”——学校的上课铃声把他从幻想拉回了现实。

春太郎赶紧停止了幻想,急急忙忙向教室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