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勿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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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小的守塔人

这个故事并不是那么遥远时候的事儿。

在沿着北海的山岬上,有一座灯塔。从入秋到来年初春,海面就一直波涛汹涌,没有片刻的宁静。这在北海是常有的事情。尤其这座山岬附近多暗礁和急流,所以海水到这儿打个旋儿,然后又绕回去。让人感觉惊涛骇浪似乎要将灯塔吞没。

但是,在这座岛上住惯了的守护灯塔的一家三口,却一点也不畏惧大海,反而生活得非常舒适。

今天也如往常一样,守灯塔的爸爸拿着望远镜,站在守望塔上,吹着雾笛,眺望着海面。白天无法亮灯,爸爸便鸣响雾笛,为经过岛屿的船只指引海路的方向。今天的雾尤其大,“啵——啵——”鸣响的雾笛声听起来也总让人觉着今天会有不吉利的事情发生。

“姐姐!今天我莫名其妙地觉得那个笛声听起来好吓人,你觉得呢?”

“对啊!从刚才我就这么觉着。但转念一想,我说出来也许会让摩耶你也觉得害怕,所以就没有说。”

“难道又有船遇难了吗?”

姐弟俩正这样说话的时候,爸爸惊慌失措地从楼上下来了。

“须美,你去海边看看,我从望远镜看到有奇怪的东西!”

“好!”勇敢的须美,当下应声就起身准备出去。

“姐姐,我也去!”弟弟摩耶跟在她的身后。

姐弟俩来到海边,果然看见那边沙滩上折断了的桅杆,上边还缠着红色的水手衫。两人捡起水手衫匆忙地回家去了。爸爸见状着急地说道:“哎呀!不好!真有船遇难了!得赶快开救生船去救人才行。须美你通知村里的其他人,摩耶到塔楼上吹雾笛。要使劲儿拼命地吹!不然的话,爸爸的小船也会遭殃的!记住了吗?”

“没问题!爸爸!”摩耶干劲十足地答道。

爸爸就放下了船,朝汹涌的波涛出发了,他的声音从风中断断续续地飘来:“那么,摩耶!我去救人了,雾笛就交给你了,行吗?……拜托了!”

“我可是日本好男儿!”

“这是爸爸第一次去救遇险船员。摩耶一定要鸣好雾笛才行啊!”

姐姐心里挂念着爸爸和弟弟的事儿,朝村子的方向跑去。从这座灯塔到村子里,有一里多的山路。

爸爸的船只在黑暗的波涛和剧烈的海风的双重冲击下,冲破浓雾艰难地前进着。不一会儿,前方传来不寻常的汽笛声,似是船舶最后的呼救。爸爸凭着这汽笛声,全力以赴地摇船前进,终于到了汽笛声发出的地方,五位奄奄一息的船员正抓着船体的残片,等待着救援。

爸爸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救上了船,船员们身体非常虚弱,不要说讲话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随后,爸爸拿起桨,朝灯台方向划了过去。可是,雾越来越浓,天色也越来越暗,随时都有可能撞上暗礁。爸爸这条小船上载着奄奄一息的船员,更加沉重了,他已累到极限,仿佛手上的船桨一不留神,便会被卷进波涛中。

这时,为了爸爸,为了许多那些遇难的船员,摩耶也使出所有力气,在灯塔的塔楼上拼命地吹着雾笛。

但是,对于一个仅十二岁的少年来说,这实在太辛苦了。摩耶很快就疲累不堪,雾笛声也时断时续。

可是,现在停止鸣笛的话,爸爸一定会遇上麻烦的。一想到这儿,摩耶就紧紧握住手中的雾笛。他“啵——”地吹一声后便休息一下。为了爸爸!为了其他那些人!这才是好男儿该有的样子!我要继续吹!继续吹!

而在海上,爸爸一听到那虽微弱但一直响起的雾笛声,手腕上便会重新灌注进新的力量,不停地摇着船桨。又过了一会儿,爸爸的船终于靠岸了。刚好这个时候,须美也领着村子里的人跑过来了。

将照顾这些遇难船员的事交给村子里的人以后,须美就急忙朝塔楼跑去,然后看见弟弟摩耶倒在了地上,嘴里还衔着雾笛。

“摩耶!摩耶!”

姐姐拼命哭喊着弟弟的名字。所幸,勇敢的好男儿摩耶只是太累了,听到姐姐的哭喊声,他缓缓睁开眼,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