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绯红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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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唐小姐

早晨5点,君君还在睡,我一个人出门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我需要想一想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太离奇,我觉得有点超出我的认知了。

我走在满是落叶的街道上,只不过一个晚上竟然会有这么多树叶枯落,不知道化归尘土对于树来说是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然而水泥和沥青阻止了这一自然的过程,然后落叶会和其它的垃圾一起被掩埋或者焚烧。就像对于我来说,结婚是一件大事,但是对于一个孩子便没有那么重要,他们的感情只停留在喜欢的阶段,那么对于接吻和拥抱就当做命运得安排好了。至于说成人们乐此不疲的提到性和爱和一种社会责任,对于孩子甚至是年轻人都不在重要,他们渴望更多的体验,但前提是要互相喜欢,而这种喜欢的标准是由于更多微小的情感寄托和互相信任,无条件的信任,而不会像成人一样世俗和带有目的性。

我想到成人这个令人觉得可笑的话题,爱。什么才是爱,也许两个人互相需要这就是爱。那么为什么不干脆把这种情感定义成一种对彼此的期待或者是要求。那么爱相对于这种彼此的需要,是不是还如它原本的意义一样举足轻重,还是说它原本就可以被代替,只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美好的事物变得糟糕而想到的无数个方法中的一个?

假如爱真的存在,那么它的痛苦代价是否有点过于沉重,而超出了我们所能承受的基础情感。我们在互相信任,互有好感的阶段似乎要更加的自由和快乐。那么爱究竟是不是为了追求更高等级的快乐?如果快乐有等级的话。我总不能昧着良心给自己安慰,说建立家庭的成就感比写一本小说更大,或者一个吻比一次晨练让我更有满足感。我们如此频繁的量化我们的情感,就像做生意一样,这时常让我痛苦不堪。一度也让我开始怀疑自己做过的很多决定,差不多是大多数决定。

走在路边的时候,我发现墙边的爬山虎和一些牵牛花也开始成片的枯萎了,脚底的树叶不时地发出令人愉悦的声响。街上的人比刚刚要多了一些,有人开始清扫街道。我已经习惯了独处,就像安雅总是希望我能陪着她见她的每一个朋友,我深感受宠若惊,至少从直观上,我并不与她如大家谈论的那么般配。之所以大家都用一种赞许的目光来审视我们的爱,那就好比像是存在即是合理一样。已经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即使我们在没一本书里加上一句强烈谴责纳粹,死去的两千四百万欧洲人也不会活过来。这些人里面有士兵,有平民,有流亡的犹太人,有为了自由战斗过的阿拉伯人,还有很多死在汉堡轰炸中的德国人,数也数不清,大多数人连尸体也没有找到,只好让他们的亲友们在一叠叠失踪人口记录中找寻一个名字,然后打上一个勾,这个勾到底有什么用。

我还是要回到“爱”这个主题,似乎这个主题永远都不可能阐述明白。假如最初的爱来自俄狄浦斯情结,那么男孩子对于母亲的依恋就像是这种复杂情感的一个萌芽,但是这种情感却在一个特定的时刻转移到了另一位女性身上,也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缓慢的变化。我对于安雅的感情似乎就是一瞬间形成的,当一个美好的事物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很难不去赞美他,而语言来自于内心,你最终就在这种必然的赞美中倒戈。而令我耿耿于怀的是小波,那种既带有初次相见的意外感,又在漫长的交往中感触良多,甚至做过许多的交流和争论,这样算不算爱,若果是,那么我的忠贞就不过是一种自我的暗示作用。谁还会相信真爱和忠诚。我即沉醉于安雅带来的那种如烈酒般的情感冲击,又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对小波抱有一种遗憾和温暖的回忆,这也更加让我接近于君君和阿虾所说的那个渣男,感情丰富,借口不断,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不过我现在认为对待安雅的这件事,我也许并不是很正确,或者是整件事都出了问题。不然不可能搞的这样狼狈。

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对面是一个小公园。有两个人蹲在路边抽着烟。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以至于我现在每天做着梦,白天无精打采,打开电脑一个词都写不出来。也许是我对安雅的忠诚度并不如我想的那么高,并不是说不出轨就可以和忠诚画上等号,我的心有多少次倾向于去找小波?我曾经背着阿雅给小波写过信,甚至还见过面,只不过小波比我更有分寸,我们一直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更令我难过的是,这些行为都是在我和安雅热恋的那段时期发生的。这简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我正和安雅热恋,如胶似漆,我们享受着每一分钟,一起旅行,一起记录下自己的奇闻异事,然后谈论到天明,或者我们实际上彼此拥有对方的一切。我们从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醒来,身边躺着自己的爱人,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这种形式的爱。可是我却背着她跟小波见过面。小波其实心里都清楚,然后她送给我那副画,幽暗的树林中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一切似乎都蒙在薄纱之下,那么朦胧,迷离。她给这幅画取名叫《安卡拉》。安卡拉,古老的森林众神中的一位,掌管了人类的想象力,他比维纳斯更美丽,比缪斯更冷酷无情。但是在画里她温婉端庄,害羞的站在一棵树后面。我时常会盯着这幅画。

当然最后安雅把这幅画毁的很厉害。她有权利对我发脾气,她是女人,女人需要男人的忠诚,对于感情通常女人都付出的更多。

我起身准备去买点早饭,君君差不多该起来了。天色也大亮了,阳光明媚,多美好的一天,如果没有那些烦心事的话。说当那个梦,昨晚我没有见到她,在梦里一切的景物都那么的不真实,期待一个梦带来真实感,实在是有点过于幼稚。

于是我在路口的转角看到了唐小姐,一身便装让我差点以为是在梦中。

“你好。”我上去打招呼。

“你好。我想来见见你。”她做什么事都是那么自然,我看不出哪里有什么问题,我无法拒绝她。

“你总能知道我在那里么?好像灵力什么的一样?”我唯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点,假如她什么都知道,就好像我摆脱了那个梦境却又进入了另一个梦境一样,而且这个梦境更加真实,因为我永远无法摆脱现实世界。

“怎么可能?你说的那相当于全知全能。我只不是心灵感知,我和你有过接触知道你住在哪里,我恰好走到你楼下,正好看见你。”她说的很有道理,我简直就和白痴一样,怎么会以为她有如此大的能力。

“偶,别介意,我有点紧张。”我望着她的眼睛,她站在路口,在我面前一米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你吃了早饭么?我再去帮你买一份。”

“没关系的,我可以去你家里么?我想跟你接触一下,也许会找到一些线索,帮你解决问题。”

“其实我的梦真的已经快消失了。昨天我在梦里没有见到你。”我向她解释。

“那。不欢迎我么?”她知道我的所有回答,只不过是配合我提出问题而已。

“不会,请来吧,我带你上去。”我没有理由拒绝她,不管她有什么目的,至少她的表述是没有问题的。

当君君看到我一大早出门然后带她回来以后简直不能相信,“你昨天晚上连夜去把她绑来的?”

“你想象力真的很丰富,我很喜欢你。”唐小姐微笑着握住君君的手,我发现君君脸红了。

“好了,先吃饭吧。唐小姐专程过来想帮我看看有什么漏掉的线索。”我看一眼君君的反应,“她觉得我的梦和一些超自然的事情有关系。”

君君当然不相信,但是她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显然很感兴趣,所以他没有再提出什么异议。

我和君君一边吃饭,一边观察唐小姐的举动,她先是坐在我的工作区域发呆,然后看了看窗外。君君一直在给我使眼色,还翘起大拇指做了一个鼓励的动作。我真希望她能安分点。

“唐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你是怎么认识杨默的?”君君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我实在不想让唐小姐觉得不自在,但是我又管不住君君的嘴。

“啊,说来话长。”她现在望着天花板,来回的搜寻着什么。

“偶,越长越好。”君君兴趣盎然,说来话长对她来说就像兴奋剂一样。

“长久以来我将杨默视作我的精神伴侣。”如果刚才那是兴奋剂,现在这句简直就是我的灾难。

“君君,别打扰唐小姐工作。”我希望她们都闭嘴。太令人难堪了,我现在绝对不能再传出和任何人的任何奇妙故事了,男人女人都不行。

“没关系,我很久没有谈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了,作为聊天,感情话题像神秘学一样让人着迷,打发时间再好没有了。”你们是想要我死么?还是我钻到地缝里或者从20楼跳下去你们才高兴?

“说的是啊。”君君还不知道,刚才她和唐小姐握手的时候已经什么都告诉唐小姐了……现在唐小姐对君君的了解绝对比我还要多。真是可怕的能力。

正在我思考死活问题的时候,唐小姐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她总是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么?”

我愣了一下。

“我说的是安小姐。”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这让我感到也许出了什么问题。

“是的,她喜欢坐在那里。”我实话实说。

“扔掉这把椅子吧。”她的眼神让我害怕,我已经知道她的灵力确实很强,但是我还是找不出这和椅子有什么关联。

“我不懂,这些……”我很迷茫。

“还有写东西需要处理掉,一起打包了。你能找到附近有什么焚化厂之类的地方么,或者一片无人的空地就行,只是别让人以为我们在纵火。”她真的很专注,完全没有理我们。

“对了,还有吊灯,这个法阵太恶毒了。虽然很不熟练,但是明显居心险恶。”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或者说已经超出了我多年来的认知了,我毕竟不时十几岁的孩子。对这些事情,我不但兴奋不起来,反而觉得非常抵触。

但是唐小姐十分坚持,“必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些东西必须清理掉。也许我应该把地砖起下来看看。或者浴室也有问题。”她开始忙活起来。我们两个能够不再旁边添乱已经就不错了,君君也打消了听我笑话的打算,而是完全成了唐小姐的跟班,帮着她把“有问题”的家具了物品都贴上标签。

我们一直忙到中午。唐小姐似乎中邪了一样一直在查看每一个角落,直到我从后面拉住她的手,她才意识到我在叫她。我看到她脸红着把手抽走,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应该去吃点饭,你们已经忙了一上午了,而且我的家已经……”我的家完蛋了。

“好的。正好我要想一想对策。”她只是一瞬间对我不经允许的身体接触表示害羞,便又开始思考。我有点奇怪,上次见面我们还拥抱过,她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也许主动和被动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作用吧,目前我不得而知。

于是我们锁好门出去吃饭,因为家里厨房已经没办法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