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绯红色的天空
22067900000008

第8章 安雅

在宁静夜里,月光伴着凉爽的风吹散了白天的燥热。安雅躺在长椅上眺望着大海遥远的边际。潮声舒缓的像一首夜曲,把海的味道和桌上的茉莉花香一同送到她的面前,她觉得自己从未向如今这般自由。

在这个海滩上她拥有50亩私有土地,她的就别墅坐落在这里,在她的身后不远,落地窗选用的款式正是她喜欢的,像之前一样。她喜欢这款落地窗,正如她喜欢门前的木质阶梯和墙壁的颜色,一切都那么的遂她的心意。她的胸膛缓慢的起伏,好像正在享受这空气中自由的味道。

此时他的男人,她的第三任丈夫,从床上坐起来,透过窗户望着自己妻子丰满柔和的曲线。这海天与佳人形成的美景仿佛烂熟的旅游广告,总之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美感。

安雅也发觉丈夫在房间里站了起来,她喜欢欣赏他挺拔健壮的身躯,仿佛欣赏一件艺术品,她在等着他来到自己身旁。

不过男人在黑暗中却拿起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男人步伐缓慢的从黑暗中推开落地窗走到精心铺成的地砖上,走到鹅卵石小路上,然后走到沙滩上,走向妻子的长椅边。水果刀小心的攥在手里藏在身后。

男人从后面抱住妻子的头,安雅享受的亲吻了他的手臂,强健的臂膀环绕着她,她喜欢这种感觉。然而男人却慢慢的举起了刀,他心里狠下了一个决心,他要杀死这个女人。

“亲爱的,有必要这样么?”安雅睁开眼睛,盯着男人满是胡须的脸庞。

男人征在那里,手停在半空中,他在颤抖,一只手掐住安雅的脖子,虽然力气用的不大,但是足够制住一个柔弱的女人,“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人!”他咬牙切齿的说。

“省省吧。”安雅推开他的手,“你应该想想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安雅站起身轻柔的握住他拿着刀的手,然后把刀取走。她看到男人开始流泪,然后像孩子一样哭泣,这个男人跪在她的面前,抱着她的腿。她拖起他帅气俊朗的面颊轻轻地抱进自己的怀里。在宁静的沙滩上,阵阵潮声中,男子嚎啕大哭,安雅则面色冷峻。月光照着这两个人,此时安雅嘴角露出轻蔑的嘲笑。

安雅领着男人回到屋里,他们躺在床上,安雅一面欣赏自己的杰作,一面抚摸着男人的头。男人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许多。

空中忽然雷声大作,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屋子里的一切,女人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男人躺在床上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不久男人进入了梦乡,安雅则依偎在他身上,嘴里面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许多年前,当我认识安雅的时候,我和大家想的一样,觉得自己捡了个宝。温柔,美丽,大方,体贴,细心,总之我可以用我能想到的所有溢美之词来赞扬她,而她最终成为我的恋人,也让包括阿虾在内的所有人羡慕嫉妒。

中学时候我们便成双入对,也确实有人问过我,“安雅是瞎了眼么?怎么看上你这个酸溜溜的文艺青年。”其中就包括我之前提到的所有人,但是不包括小波。一度小波对我的态度相当冷淡,但是我归结于一种对友情界限的不明确,使得她变得焦躁了。大学时更加过分,我们简直形影不离,无论在教室里,餐厅里,还是图书馆,总能看到我们的身影。之所以我最后没有听她的意见去做金融行业,而是选择写作作为我的谋生手段,主要是因为我骨子里还是有点臭文人的脾气。

而毕业之后不到一年我们就结婚了。我们远渡重洋去阿根廷度了蜜月。婚后的安雅更加风姿绰约,虽然现在看来有些过于艳丽,对于新婚妻子,他让我在虚荣心满足之余,也感到十分缺乏安全感,我不能想象有多少人在惦记她。我时常想在我之外她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因此我将她对于爱情的坚持称之为缘分。

但是唯一有一点是,和她在一起我时常会做一些梦。我向来是一个一觉到天亮,完全没有烦恼的人。不过我却梦到和很多以前并不是太关注的内容,比如遥远的海岸,拥挤的人群,在空中漂浮等等超自然或是无法驾驭的内容。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我的梦和白天的想法完全没有关系。

更令我惊讶的是,我失去了写诗的能力。一句也写不出来,我以前出口成章,而现在甚至有点语塞,越来越封闭。

不过和谐美满的夫妻生活还是填补了我心中的空白。

直到有一次,我正在读一本关于基督教的书,很多时候都是写作需要或是个人爱好,有哪个作者不喜欢读书呢?

可是安雅却显得十分恼怒,她觉得读这些书都是浪费时间,还说我正在消磨她的生命,那也是我们离婚前的半年发生的。她歇斯底里的撕我的书和手稿,把小波送我的画从墙上扔到地上,“你还是一直想着她,你忘不了她,你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我。”我把她这种表现理解成是她对我的爱,我向她解释,“我当然想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是我唯一的爱。”我抱着她,她哭的像个孩子。于是我带她出去散心,我们去了海边,HN的一处少有人涉足的沙滩,我陪着她在夕阳下散步。她当时真的很美,白色的连衣裙随风飘动,我们光着脚在海浪打湿的细沙上行走,手牵着手。晚上我们依偎在一起,在篝火旁喝着酒,互相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我们在沙滩上亲热,拥吻,直到天亮才回到酒店。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热恋中。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几个月后的一天,她突然就消失了。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默:

我要走了,我们在一起太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我发现我已经不再爱你了,已经不是那个爱你的面孔,你的眼睛,你宽阔的肩膀,带着体温的胸膛。直到此刻我还迷恋那个少女时代的梦,你的才华让我望尘莫及,虽然你已经不再需要它了。我在你待过的地方流连忘返,在你睡过的床上醒来,看着你为我准备早餐。我留下来的唯一理由就是你让我觉得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即使不要孩子,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把生命和灵感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做什么都抬不起兴趣,我现在害怕看到你失落的样子,我感到那很失败。直到有一天,我不再迷恋你了。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我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本打算跟你道别,又不知道见了面能说什么,所以就写了这个。忘了我吧,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你也做点什么改变吧。希望你好运。

小雅

她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现金,首饰,值钱的家具。除了我的书和唱片。她还拿走了我写给她的情书。

事情就是这样,这段婚姻以一个美好的起点开始,却突然莫名其妙在此时荒唐的结束了。时至今日我依然耿耿于怀。

安雅走后的期初几年,我拼命的些那些庸俗不堪的垃圾小说,有时候还酗酒,几乎已经不和朋友们联系了。

在我以为我已经走出阴影准备重新写诗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拿起笔写下的第一个词是,小波。仿佛被施了巫术。之后我便一直在做那个梦,无休无止的从梦里醒来。

君君听我讲这些陈年旧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我以为她会说出一些调侃的话,或者想到自己的感情不顺感到失落。可是她却说,“我听你讲的时候觉得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有几次感到身上很冷。”她的眼神不像是在骗人。

“太蹊跷了,怎么会突然结束的,我们在上学的时候都认识的,她做事不是这样的。”君君在试着回忆和分析她的感受。

我给她倒了一杯红酒,这些天我们有点太堕落了,天天就像两个酒鬼,有一回我早上醒来,确切的说是从夜幕降临的校园里醒来,我发现她趴在我身上,我们居然喝醉在沙发上睡着了,两个人就坐在地上。所以我之后都会克制一点,先把她安排睡了在去做自己的事情。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确实就那么发生了。”

“阿虾怎么说?”君君问我。

“我怎么还有脸在他面前提起安雅?”我无奈的摊开手。“一谈到安雅,他脸色都变了。”

“小心眼,长得块头越大越小心眼。要我我以后就不找你们这样的,我找个那种老实的宅男,有份稳定工作就行,每天洗衣做饭或者做点小买卖,一辈子也会很幸福的。”她说着就好像自己经历过一样。

我们继续碰杯,把话题转移到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上。比如,她什么时候去见自己的父母。再比如,她总是咬住我和唐小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比如,阿虾单身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总之就是八卦,我便顺着她由她去吧。

午后的阳光将屋子里照得明亮通透,借着温暖的酒精和维斯蒙哥马利略带轻佻的节奏,我有些昏昏沉沉,想到安雅的离去,有些失落和无助。这一直成为我想不通的一件事,她本可以跟我好好的谈一次,我这种人是不会死缠烂打的,但是她反常的举动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所措。

直至今日我任然觉得那个梦和她的突然离去似乎有一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