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个小时的盘山路车程令巴幸加格感到胃中翻江倒海。此时汽车使上保护区东部最陡的山路上,一阵带着急转弯的俯冲过后,巴幸加格一面把脸贴在玻璃上,一面看着身边淡定的老教授。李芸柯完全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什么车速,路况,即使清晨经历了几个小时的暴雨,他还是吩咐司机要尽量快。
至于说中心基地的特务,早在他们使过第一个山体滑坡路段的时候,就被甩掉了,一切都像计划好的一样。
巴幸加格努力的使自己陷入到晕车带来的睡眠状态中。一个正值壮年的运动健将如此的晕车令他在一位中老年女性面前显得没有面子。
“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李芸柯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却没有公布剩下行程所需的时间。
巴幸加格只有使出全部力气才能让自己直起身子,此外他还不敢靠在靠背上,以免一个急停急转让自己更加难受。
同行的还有李芸柯的一位朋友和小婉。对于为什么要带上小孩子,李芸柯的解释很简单,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谁来照顾她。巴幸加格才想到这本来就是一个连初中都没上的孩子,也许这次旅行还不如让她自己用燃气灶来的危险。因此这次对于神秘灵能事件的调查变成了一次家庭旅行似的聚会,而目的地就是风景秀丽的纳亚保护区原始森林,确实是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好去处。只不过交通状况令巴幸加格感到失望。
不过当汽车终于驶过标记着“纳亚自然保护区”的路牌时,路面变得平坦起来,路两旁再也看不到摇摇欲坠的石块和泥沙,也没有了坑洼的路面和凶险的盘山路。巴幸加格发自内心的喘了口气,车窗被打开来,带着树木特有的令人清爽的味道扑面而来。李芸柯掏出一个像罗盘的装置,却没有打开看,而是握在掌心里。
“我们有大概4个小时去实验室里调查。特务们训练有素,几乎没有可能知难而退,他们会紧随其后的。去完实验室,我们从另一条路离开。附近的镇上我们可以换一辆汽车然后不紧不慢往回走。”
巴幸加格知道相信一名有经验的调查员远比相信自己的直觉更靠谱,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连灵能都控制不好的书呆子。有一点是巴幸加格没有想到的,小婉一路上一只保持安静,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显得很不正常。另外塞万提斯和上校也在车里,一路上也没有任何反映,没有在人们裤脚上曾来蹭去也没有跳到别人腿上伸懒腰。
半小时后汽车停在路边。
“实验室荒废以后,这个保护区就没有在给实验室留出道路,现在全被杂草和树木挡住了,我们得从这里进入森林。不要担心,直线距离只有200米。”李芸柯跟其他人交代。
最后,决定把小婉和司机留在车上,巴幸加格和李芸柯一起进实验室搜集资料。早在几十公里之外他们把手机就都关了,现在他们用特质的对讲机联系。
小婉拉住巴幸加格,“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伤到自己了。”巴幸加格手中多了一柄西洋剑,就是那种击剑比赛中用的花剑,虽然不是很锋利但是非常轻,而且在剑柄的前端有一个半圆形的剑格,刚好可以缓冲爆炸带来的冲击。
“你们真是多此一举,这只是一次调查又不是冒险。我们是科学家不是战士,况且限制爆炸的关键在于控制周围的可燃物种类而不是使用道具。很聪明但是明显是动画片看多了。”李芸柯给两个人泼了一头冷水。
巴幸加格却希望李芸柯的假设都是正确的,那样自己便没有使用灵能的必要,这把剑可以做为一件礼物等事情解决回家以后当作装饰品摆起来。
“话说你是怎么搞到这东西的?我同学的哥哥是击剑运动员啊。我们从他收藏品中挑了这把。这里还有根漂亮的牛皮绳子可以用来挂在腰上,我们也不知道西洋剑是不是也有剑鞘,你先凑活着用吧。”小婉介绍着这把剑的来历,大人们觉得等回去一定要把剑还回去,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八成是偷来的。
身材高大的巴幸加格腰间多了一把没有开刃的花剑,看起来像是小说中的达达尼昂,只不过他是阿拉伯人。他觉得如果弯刀随处可见的话,小姑娘一定会搞一把来给他。
“小婉你每隔30分钟就让上校和塞万提斯来找我们一次,保持道路畅通。”李芸柯嘱咐她。“不要跟周围的动物太亲近,如果有人先来过,你可能会暴露的。”
李芸柯给司机留了一只防身用的电击枪,“你们就在这里等,有小婉在即使有狼过来你们也没事。”
简直就像是要出门的家长给孩子交代用电安全一样。
不过我们最终还是一头扎进丛林里,立刻被自然界最强大的力量包围。不到一分钟我们就走上了多年前开辟过的那条路,虽然有一些树枝和杂草把路面覆盖了,但是至少不用像原始人一样每走一步就要披荆斩棘一番。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向某一个方向前进,道路被本能的发现并展现开来,而塞万提斯跟在他们不远的身后断后,这些简单的障碍对于一只猫来说简直就跟在家里没有两样。
“其实,我们在周围的空地上做过一些防护措施,当时有一些政府和财团之类的人总是跟我们联系,甚至登门拜访,言教授让我们做一些灵能法阵骚扰一下,让他们走错路或者出现一些简单的身体不适。”巴幸加格跟李芸柯说。
“类似定身咒?”
“稍微复杂点,是带有交叉的法阵,会产生前方无路的心理暗示,然后对方就会重新选择新的路线,但是不论怎么走,对于交叉的多个类似法阵,都不可能让对方走到中心。大多数情况人们会莫名其妙的走回公路上。”
“有一点我不清楚,安国伟的父亲。拍照的那个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受影响?你们事先知道他要来么?”
“没有,他来的时候包括言教授在内所有人都很吃惊,因为只有这一条路可以到实验室,所以他一定会踩到法阵里,可是看起来根本没用。”
“或者他的灵能水平要高于你们所有的人。”李芸柯快速的用视线扫着路边,希望能找到当年的法阵。
“这里就是了,我们在这里装了一个鸟窝,养了一只鸽子。也是防止自己人去镇上购物回来错走进法阵里。”
巴幸加格带着李芸柯绕过大路从旁边的草丛里过去,两个人很快就通过了法阵。
“奇怪,即使我们没有踩到正面的法阵,但是周围的辅助法阵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被破坏了,看起来像是被动物破坏的。”李芸柯用脚拨开树叶和泥土看到下面的特殊法阵图案,有几个关键的图案被破坏了,上面有些划痕。
“看起来像灵兽。”巴幸加格说,“恐怕我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
“很明显。”李芸柯看起来很失望。
不过两个人还是继续向前走,很快来到了实验室的前面,红色的砖墙,整面被做成玻璃墙的花圃,那时候有几个人在这里每天观察植物受灵能的生长,日复一日的作着记录。
一侧的正门锁子已经锈死了,巴幸加格找了一块石头把锁子砸开,很轻松。
实验室还像以前一样光照充足,这是为数不多在森林里能够全天受到光照的地方。两个人踩着满是灰尘的地板,从大厅到每一间实验室,会议室,言教授的办公室,常驻人员的卧室。当时有一家神秘的财团为言教授的团队提供了大量的资金,这里的设施在当时算得上一流,之所以要选择这个地方,其实是因为一个古老传说。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只不过言教授以为以此为理由,对方可能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一口答应,没有任何限制协议或者霸王条款,资金几天内就打到言教授的银行账户里。言教授突然觉得利用这笔钱也许有机会做一些大学里无法开展的研究项目。之后便有了这个实验室,远远的看去有点像一个别具一格的美术馆。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很有可能大部分有用的研究资料都被清除或者转移了,站在这里更多的是想要巴幸加格唤醒早年的深度记忆。那个人,他提到的门,都让李芸柯感兴趣。
如果他提到的门和李芸柯寻找多年的那个门有某种关系的话,李芸柯便不会放过任何能解开谜团的机会。
“什么都没了。”巴幸加格站在一张试验台前,“那时候安国伟经常坐在这里,一丝不苟。”巴幸加格看着空空如也的实验室,心中充满了回忆,如果自己没有在最后时刻退出,也许自己就能知道真相。
“我们研究的是灵能基因的分离实验,很困难,灵力总是在离开载体之后就迅速的衰减了。
每个人的灵力其实都是没有差别的,灵力只不过是一种流动的能量,好像我们的血液,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就像是水或者电波,只是在身体里流动循环,不会消失。
连植物和动物体内的灵力都是完全一样的,这让我们很吃惊,也很沮丧,这只不过是在元素周期表上多写一个元素而已,根本无法解释灵能的意义。”
李芸柯安静的听着巴幸加格的阐述,她知道对方曾经参与过的研究是独一无二的,历史上没有任何人能对其指手画脚,也许是一个星球生物文明的关键部分。而巴幸加格抚着桌角回忆着那段令他陶醉的发现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