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安佳喆站在汉娜豪华别墅的天台上,汉娜把这里打理得很好,白漆的木质栏杆和人工草坪让这里跟城里的喧嚣完全隔绝,更美妙的是这里位于圣鲁格纳地势最高的居住区,天台的一侧刚好可以把整个城市和绵延的海岸线尽收眼底。
汉娜一袭落地白裙清爽的晨风抚弄着她的头发,她有一些北方血统,所以显得皮肤更加白,眼眶也更深沉。两人简单的拥抱了一下之后,安佳喆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汉娜他的困境。
“亲爱的,我可能有些麻烦。也许最近不会来找你了。”安佳喆顺着汉娜的视线扫过海岸线上的船只,有白帆的渔船和冒着蒸汽的游轮,更多的则是露出一半的潜艇和深灰色的炮舰,居然有这么多,如果不是在这个极佳的观测地点,安佳喆绝想不到战争竟发展到如此一触即发的时刻。
汉娜把桌上的餐盘推过来一些,自己用手取出一块面包在果酱上沾了一下。“我不明白,你总说要离开我,但是我觉得你还是爱我的,我是一名单身贵族,而你是来自东方的学者,我们和这场战争毫无关系,也没有人会干预我们的感情。我看不出会因为什么惹上麻烦。”汉娜不紧不慢的把面包送到口边咬了一口,然后示意安佳喆也来一点咖啡。
“不不亲爱的,我像我信里说的一样爱你,在我们相遇的那一刻我就全心全意并且疯狂的迷恋你,我指的是另外的事情。”安佳喆没有心情吃东西,而是把声音放得很低。
汉娜用餐巾擦一下嘴凑过身来听他的讲解。
“有人找上了我,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研究么?”
“关于先知和先人入圣的那些神学论文?”汉娜从来不会把安佳喆的话当成耳边风,在她看来安佳喆本身就是睿智的代名词,虽然她见识过这位男友的一些不寻常的举动,但都被她归结为东方人特有的举动。
“差不多,实际上,我们的研究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了巨大的突破,我们只不过是复制先人的成果。这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什么?你知道我一向就是你的崇拜者,我以我们真挚的爱为荣。”此话不假,汉娜对于爱情的忠诚就像小说中的男女之爱,纯洁永恒。她不能允许背叛尤其是自己的背叛,这要比别人对自己背叛更令她受不了。
“我非诚感激,请听我说。”安佳喆停了停试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我们身体中有一种远古时代的基因,不同于人类本身的基因,是额外的基因,它既不会干涉人类的正常生老病死也不会形成新的生物样式,而是独立的给予人类一个新的进化选择。”安佳喆看着汉娜,“这些可能有点不好理解。”
“无须担心,亲爱的,我专注于人类学和生物进化理论,你不要忘了继承遗产之前我曾经是帝国研究院的一名研究生,并且是奖学金获得者。你刚才说的每一个词我都能听懂。”汉娜自信满满。
“很好,我说的并不是我得了一种奇怪的遗传病,也不是说我像外星人一样专门诱拐漂亮的北方姑娘。”
“你没有必要故意说些题外话。我能看出你很紧张,请如实的告诉我。照我的理解你绝不会起这么早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就跑这么远来找我。通常我们都更享受悠闲的午后时光,或者更甜蜜的午夜。”汉娜学着安佳喆的口气调侃了一段。
“好的,我请你做出一个选择,要么接受我要离开的现实,要么跟我一起去东方。”安佳喆对着她的爱人说。
“你真的担心战争会打到这里来么?不会有事的,我希望你能陪着我,请不要担心,我很确定我们不会有事,如果真的战争吃紧的话,我们可以去学院在塞图的分院那里去待到战争结束。”汉娜无法理解一个强大帝国对一个北方游牧部落进行的象征性惩罚为什么会令自己的爱人如此紧张。
“我担心的不是战争而是我所处的位置。实话实说吧。我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因此我才如此痴迷的研究古人类进化和宗教理论。因为我和我的同类都有一些超自然的能力。”
“亲爱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们都参加了那些邪教仪式了?好像赛博教。”汉娜眉头紧锁。
“不是的,赛博教都是一些疯狂的激进分子,我们不同,我们大多数只是学者或者普通人。”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讨厌别人糊弄我,尤其是你,我的爱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寻求分手。”汉娜显得很生气。
“不是的。”安佳喆忽然用手抚摸着汉娜的脸颊。
奇迹发生了,至少汉娜是这么想的,天空中繁星点点,月亮半隐半现的躲在云后面,有一阵凉爽的风吹过汉娜的脖子,看着她的爱人,她有一些心神荡漾。
安佳喆把手拿开,汉娜又处在清晨的温暖阳光中,并且神情显得极为吃惊。但是她却没有像其他那些纯情女孩儿一样大呼小叫,而是向安佳喆投来鼓舞的目光。“亲爱的,这是什么?魔法么?我确定这不是催眠术,对不对?”
“当然不是催眠术,也不是幻觉,这是精神链接,一种很古老的灵能,我还不太会用,但是已经让人很吃惊了。”
“简直让人目瞪口呆。”现在汉娜做好认真听安佳喆讲解的准备了。
“亲爱的,我没有办法,我们的研究被盯上了,就在昨天。我也说不清是军方还是哪里的人。
他们自称是国家未来构建委员会的人,看起来像是雇佣兵或者安全局的便衣。汉娜我太大意了,我可能在什么地方说漏嘴了,或者我们的某位朋友被挟持了,总之我要么跟他们配合要么就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没有听说过这个部门,你知道我离开研究院之后一直跟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在一起,我听过战时委员会,听过能源发展局,也听过卫星改造委员会,但是你说的这个我从没有听过。”
“我明白,他们也许只是临时机构,但是他们的做法显然是得到特许的,也许是大元帅也许是政府的特设部门。
我必须得走,我的研究资料太重要了,不是一场战争或者某个民族的兴衰,而是关乎到整个人类进化的过程。
如果我要离开的话,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安佳喆希望汉娜能给于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当然会跟你走的,你是我的挚爱,曾经是我的导师,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继承了遗产而混迹于上流社会的孤儿。没有你我的人生会失去意义的。”很显然汉娜站在他这一边,安佳喆立刻就被打动了。
“感谢你对于我的爱。”
安佳喆详细的给汉娜讲述了昨晚的经历,汉娜显得有些紧张。“你需要我做什么?他们很可能已经盯上你了。你确定我们能走得了么?”
“我不确定,至少在我见过其他几个人之后我都不能确定。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会在规定时间之前回来找你。”
“可能我们没办法处理掉你这么多的财产了,我还有一些积蓄,我在东方有些朋友会接待我们。可能不会这么富裕但是我保证不会让你受苦的。我建议你不要处理任何家产,而是只带一些能随声带走的东西。总之我尽快回来,不要和任何人说我们今天的对话内容。”
汉娜答应了他全部的要求。两个人短暂的拥抱了一下,然后汉娜目送着安佳喆离开,心里忐忑不安。
安佳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年跟自己一起来帝国深造的同学言益,他现在已经是帝国中央学院的高级教授了。
一个小时之后安佳喆坐在老朋友的办公室里。
教授为他倒茶,而他心不在焉的四处打量着房屋的内部,不时还向窗外张望。
“你怎么了,见了老朋友这么拘束,你是不是研究上遇到了困难,特地来求我帮你解决呀。所以适应性和历史决定论虽然有缺点,但作为一个研究人员还是一定要通读的,你有点注意力分散了。”教授正准备的侃侃而谈被安佳喆打断了。
“不,请听我说。我有别的事情。”安佳喆表情严峻,他在一张报纸的两个角上各写下一个符号。然后把其中一角送到教授面前。教授马上就明白了,把一只手放在一个符号上面。
“很抱歉我不能开口讲话,有点特殊状况,我也没有时间跟你解释清楚,我等会儿就要去找菲兹和阿里。”
“明白。”
两个人开始快速的用心灵链接交流。在外人开来两个人只是合看一张报纸而已,两人不时也打破沉默寒暄两句,有时还会喝一口茶。
“所以你打算逃出去?我觉得既然你已经暴露了,如果到时间你不跟他们联系,他们就会从你的档案里把我们都找出来。”
“所以我连电话都敢给你们打,我怕我被监听了,我已经跟汉娜说好了,现在我需要你帮我联系其他的两个人,我们得保持统一。”
“你确定他们会跟我们一起走?阿里可是军方的人,他宣誓过效果帝国的铁矛。这支铁矛可能会在我们逃离之前杀了我们,他无论从人类的角度,体格强健,擅长格斗,枪法一流;还是作为灵能者,他的金属导能非常娴熟,如果他看出我们的破绽我们可能都会被他杀死。你懂得,军队里的人总会有点一根经。”教授撇撇嘴。
“我明白,你想办法叫他来这个地址。具体情况别跟他说,我下午去接菲兹。”
“跟他好好说,他一直有点冲动。”
“我尽力。”
两个人撇开刚才的话题安心吃了个午饭之后,安佳喆就出发了,而教授以一种非常委婉的语气跟阿里说菲兹来首都了,只能待一天,问他有没有时间明天中午来老地方吃个饭。阿里爽快的答应了,看起来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这让教授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