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白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一只手在她的面前晃,但是姬安白却能很明确的感觉到,她眼前的世界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很快她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做佩玖的女孩告诉她:“小妹妹,你的右眼看不见了哦,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姬安白额双唇微动,但是却没有说话,原来,她的右眼看不见了么,还有,小妹妹?
佩玖是个年龄不大的姑娘,不是那种外表看起来小,而是真的小,看起来十六七的样子,她问躺在床上的姬安白:“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佩玖,以后我就是你师姐咯。”
名字,姬安白想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准确的说,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不,准确的说留下了两个字,远泽。
佩玖皱眉问道:“你不会是个哑巴吧?这可怎么办啊。”
“佩玖,不许胡说。”之前那道沙哑有韵味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手中端着一杯水,大概是水吧,姬安白并不是很确定,她只是觉得,一般的水似乎不会这么香。
那是个很妖艳的女人,衣着格外的暴露,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诱,惑,但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却没有让姬安白觉得讨厌,她坐在了姬安白的床边笑道:“你会说话是不是?”
姬安白想了想,开口说了一句:“是。”
但是这个字一出口,却把她自己给吓了一跳,这声音,怎么这么嫩?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只是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立刻被姬安白给反驳了,难道她不应该是这个年纪吗?
为什么不应该是这个年纪?
姬安白想不明白,所幸也就不想了,只是有些好笑的觉得,怪不得刚才佩玖要叫她小妹妹呢,原来她真的这么小。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的女人轻声说着话,还不时的抚摸着姬安白的长发,可是名字,她记不起来了,皱眉半晌说出了一个字:“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字,只是在佩玖和这个女人在问她名字的时候,她的脑海中都会出现这个字,她想,也许就是这就是她的名字也说不定,但是女人听到时,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女人喃喃重复着这个字,片刻之后抬起眼帘说了一句:“你愿不愿意做我女儿?在这佛魔世界,没有身份可是很难生存下来的,而做我的女儿,这个身份,可以让你活下来。”
“师父……”
“闭嘴。”
身旁的佩玖低声喊了一句,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那女人低声呵斥,佩玖抿起了唇不再说话,只是再次看向姬安白的目光,多了一丝丝的羡艳与不解。
姬安白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这女人的话听起来似是处处为她好,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威胁,不做她的女儿很难生存下来?恐怕第一个危险,就来自这女人吧。
不过尽管如此,姬安白还是软软的说了一句:“这只眼睛看不见。”她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明确的告诉了面前的女人,她是半个瞎子,让那女人自己考虑要不要这么一个女儿。
女人笑了笑,开口说道:“从今天起你要记住,你是杀学院第一杀手的女儿,你的母亲叫做花斐,我,就是花斐。而你现在有了一个名字,白~落白吧,记住,你叫落白。”
“我的娘亲叫花斐,我叫落白。”
落白(后文中姬安白的名字用落白代替)乖巧的重复着花斐的话,她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原因有四,一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很差,别说走动,连下床都十分困难,二来,她并不知道这花斐是个什么人。
简单的说,落白并不清楚花斐口中的佛魔世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还有所谓的杀学院,法学院,她通通都不了解。
再有就是花斐很强,是落白从未接触过的那种强,也不能这么说,在她的印象中,觉得自己似乎也遇到过这么强的人,只是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他们是怎么遇到的,落白一点也想不起来。
直到某一天,落白偶然见到了钟山之神,见到了一张绝美如妖的脸,才知道那个她印象中的人,叫做烛阴。
接下来的半个月,落白一直卧床,期间也照过一次镜子,只不过镜子里的她瘦瘦小小,皮肤枯黄,看模样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佩玖笑着说了一句:“落白,你怎么那么瘦啊,对了,你多少岁了?”
“我?”落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抿唇道:“大概快两百岁了吧。”
只是对于落白的这句话,佩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呵呵的将她扶回了床上,而这半个月的时间,落白也差不多明白了这所谓的佛魔世界大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还有她现在的娘亲花斐,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像花斐说的那样,她是杀学院第一杀手,这个名号近三十年来无人能够撼动,花斐有过一个女儿,叫做落落,只是落落在落白出现的几日之前,被杀了,具体是怎么被杀的,佩玖不肯说。
但是落白想,这大概是她名字的由来吧。
而花斐这一生收过很多徒弟,但是最得她欢心的便是佩玖,据说佩玖来头很大,有个给落白送药浴的姑娘说,听说佩玖是法学院某个大人物的千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做了花斐的徒弟。
“落白,来泡药浴吧,今日跑完再休息一晚,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花斐眉目带笑,声音柔和,佩玖曾说过,花斐只有在面对落白的时候才会这么温柔,但是落白并不这么认为。
花斐的温柔不是给她的,而是给那个名叫落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女孩。
落白轻声应过,解开衣衫走进了浴桶中,浓重的药味让她忍不住皱眉,但是这个时候花斐却问了一句:“明天就不用待在这屋子里了,你不高兴?”
“高兴。”
落白轻声应着,只是脸上并没有展现出太多的情绪,实际上她的确是高兴的,只是觉得那种夸张的表情与情绪不适合也不属于她,那种感觉,就像天生的一样,天生注定了她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