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冥夫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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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让我生,让我死

我像傻了一样的看着他。

难怪雪走在说这些之前,需要一分钟来酝酿和组织语言了。怎么把这些看似荒谬的言论说出来,让我相信,确实难。

就比如现在,我就处于一种震惊外加不敢相信的情绪中。

“你在开玩笑吗?”

雪走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就知道你很难相信,所以我之前一直没有说。”

如果现在有烟的话,我真想抽一根,试试能不能平复下此时一万头草尼马狂奔而过的心情。

“美女,来一杯黑咖啡。”

“好勒。”

不等咖啡来,我已经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口干了。

咖啡端了上来,我连糖也没有加,随意用勺子搅拌了两下,端起来就喝了一口。

因为贫穷,我很少来咖啡店。哪怕是平价的咖啡,也都是我消费不起的东西。

一口下去,苦得我整张脸都变了形。

不明白城里人为什么都喜欢喝这种东西?

我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缕了缕思绪:“也就是说——柏南修——是我的丈夫?一个死人?一只鬼?”

雪走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我没有结过婚……”我摇摇头,不能相信这样事实,“这是你已经确定的事情,还是说——是你的猜测?”

雪走丰盈的嘴唇动了动:“十有九八。”

我松了一口气:“那一定是你弄错了,我确定我没有结过婚。我第一次见到柏南修的时候,他的别墅里确实是张灯结彩,是结婚的布置。但你别忘记了他就是死在婚床上的,结婚当天死的!我看到的,只是他死亡时候的环境而已……”

雪走没有立刻再回应,他修长的手指摩擦着咖啡杯的边缘,丰盈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没有急着反驳我,反而让我心里有点着慌。接着问:“应该……就是你弄错了吧?”

天气太冷,咖啡店里暖气又不够。雪走吸了吸鼻子,轻声说,“虽然只是猜测,但可性十之八九。白优素,除了你跟我说的那些,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急了:“我真的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再没有什么瞒着你。”

“是吗?柏南修……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雪走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盯着我。他的瞳仁极黑,一眼看过来,像是直接看进了我的灵魂深处。

我咽了咽口水,调开目光,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雪走追问道:“我问你,有没有收他什么东西?”

“我……”东西我没收,可钱我收了,“见过他以后,我的银行卡里面多了20万。但是……这是……”

我不好说是“初/夜费”,只小声说:“但,这是我应得的……”

“和鬼魂做交易,没有什么是你应得的,白优素。你收了他的钱,等于承认了你们的关系……”

我急了,追问道:“那,那怎么办?我真的不想跟他再有所纠缠,要不然,我把钱,把钱还给他……我……”

怎么还钱?

20万其中的一部份,我已经花掉了,也不好意思把还出去的钱再要回来。

就算是要回来了,我要怎么把这些钱还给柏南修?他是一个死人,他有办法给我钱,但我却没有办法还回去。

雪走想了一会儿,说:“对死人而言,钱是没有作用的。如果确定你们结了冥婚,我就算是有能力对付他,也不行。你们已经命运相连,如果他魂飞魄散了……你也活不成了。”

我听了大惊失色:“怎么会……”

“所以我一开始才说,盲目出手,可能救不了你,还会害了你。”

“那怎么办?”

雪走想了想,告诉我:“唯一的办法,只有跟他谈一谈,请求他放过你。”

我觉得有些脱力,心中的情绪如同决了堤的江水一般,排山倒海地往外涌,又找不到发泄的突破口。

“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孟婆婆的声音,她说我‘一脸死相’。雪走,你诚实的告诉我,如果那只鬼不同意放过我,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雪走深邃的眼睛看着我,没有立刻回应。

“一个月?一周?一天?还是两天?”我追问。

雪走仰起头,叹了一口气,又笑了笑,露出他脸个浅浅的梨窝:“这个,说不清楚。理论上来讲,冥婚的女子,在行过夫妻之礼的第二天,就会去世,会去阴间陪他的‘冥夫’。但是,你活着!至于什么时候会死,因为你的命运已经跟‘冥夫’融到了一起,所以我……”

雪走伸出手,做出一个算命掐指的动作,接着说:“所以无论是我,还是孟婆婆,还是其他的什么道士,道行再高,也再测不出你的阳寿来。对于我们来说,你是一个‘随时有可能会死’的人。”

我瞪着眼睛,半晌都没有再给反应。信息量太大,一个接一个丢炸蛋一样的往我脑子里丢,我一下子难以接受,完全缓不过神来。

雪走微微地耸了耸肩,表情也不着急。他端起杯子,饮了一口热咖啡,搓了搓手。

早晨的赤临市,还是有些冷的。玻璃橱窗上因为内外的温差,而结了一层水雾,使得窗外的景致看起来都有些模糊,雪走抬手擦了一擦,使得我俩眼前的街道瞬间清晰起来。

良久过后,我才终于想明白,试探性地问:“所以,你刚才说的这些的意思是——我的性命,在那只鬼的手上,他随时有可能拿走,对不对?他放我就生,我就生,他如果想让我死,我就得死?”

雪走打了个响指:“bingo,答对了。”

“没有别的办法吗?”

“白优素,以你的生辰八字来看,你十年前就应该要死了。因为你结了冥婚,所以被续了命,才能活到20岁。20岁,你的‘冥夫’找上了你,你也应该在第二天就死了,但你活到了今天。”雪走曲起手指,在桌面了轻轻地敲了两下,“柏南修,他已经是放了你一条生路了。”

我心中一阵惊喜,激动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不会死了?”

“我说过了,鬼魂不做亏本的交易。”雪走伸出食指摇了摇,接着说:“他放你生路,不会是白放的。你如今唯一的机会,就是跟他谈,请求他放过你。”

我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他再来找我,我就直接跟他谈?可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全身都动不了,连手指都动不了,又怎么能说话?怎么跟他谈?”

雪走笑了笑:“所以今天晚上,我帮你请他出来,你再好好地跟他谈。”

我考虑了一下,点点头。

和雪走的谈话内容像一块石一样压在我的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冥夫……

这种陌生又诡异的词汇,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

十年前,我什么时候跟那只鬼结了冥婚?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为什么雪走说,我是一个十年前本就应死了的人?

十岁那一年的记忆,我非常模糊,就像所有成年人的感觉一样,小时候的事只记得印象深刻的一部份,但具体是多大年岁发生的,还真的搞不清楚。

而我小时候那部分印象深刻的事情当中,根本就没有“冥婚”这样的记忆。

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不可能忘记啊……

因为晚上雪走晚上要作法,所以为了祁蕊的安全着想,我让她先回自己家住两天。反正明天也是周末了,她正好回去看下爸妈。

祁蕊一开始死活不同意,她担心我。后来我分析了利弊后,好说歹说,她才同意回去一趟。

祁蕊走后,我一个人躺在客厅的床上,觉得心里空空的。

从七点开始,我就坐立不安,魂不守舍。时间越是接近,我的心情就越是紧张。虽然楼下一直吵吵嚷嚷的,但并没有让我放松下来。

我就是很害怕。

见鬼这种事,无论是见了多少次,都让人无法习惯。

8点30的时候,门被敲了一下。

我正绞合着双手做深呼吸企图让自己放松一点,听到这敲门声,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