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走的话,在我看来就是给我判了死刑。身体里的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了,指尖都是凉的。
但我还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又轻又倔强的响起来:“我知道了,还是谢谢你了。”
话谈到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我转过身,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我知道,如果雪走有很大的把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就像昨天晚上在“阴阳路”救我那样。所以就算是我现在求他,也没有用。
刚走了两步,手腕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拉住了。雪走拦到我的前面,脸色郑重:“你这两天一定要呆在家里,特别是晚上一定别出门。也别给任何人开门,就算开门了,也不要让人进来,万一进来了,千万不能跟人走。”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白色的卡片:“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事打给我。”
我接过那张卡片,纯白色的卡片背景上写了两个字:雪走。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我把它收了起来,放进包里。
回到孟婆婆家的院子,看到祁蕊正在院子门口焦急地等着我。见我走过来,她小跑着就过来了,问:“怎么样?”
“他说他想想办法。”我不想祁蕊失望,含糊地应了一句。
祁蕊点点头:“有没有说要多久?”
“就让我这两天不要出门。”
我失魂落魄的模样,让祁蕊很是难受。“优素,你也别这么担心,事情不是还没有到那一步吗?还有很大的希望。”
我点点头:“我知道。”
从乡下回来,我就没有打算再回医院了。雪走叮嘱我晚上不要出门,而且医院那地方经常死人,不是什么安全地方。
因为决定要去做夜场,所以学生宿舍我是没有住了,暂时借住的祁蕊那里。
祁蕊有洁癖,不太能受得了公共宿舍,但她却不嫌弃我。我从宿舍搬出来以后,就一直挤在她那里。两个人住的是一房一厅,因为我一般回来很晚,所以我住在客厅。
俩人吃过了饭,我便去了银行,先是给隔壁二婶家汇了三万块钱,又给王大叔家汇了五千块,接着,又取了二千块钱,交到祁蕊手上。
这些外债,不能让我带进棺材里。
她在银行外面等我,看着我拿出来的两千块钱,有些纳闷:“你,这是哪里来的钱?”
“你别问了。”我把钱塞在她的手上,“快走吧,我请你吃饭,咱们要在天黑之前回家。”
“优素,我……”祁蕊话还没有说出口,我就已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她是觉得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没能帮很大忙而觉得愧疚。
我抬手拍了拍她肩,语气平缓地说:“救得了急,救不了穷。走上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跟你又没有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被我一把拉过去,往小饭馆里带。
等吃完饭,天已经擦黑了。回到家,各自洗了澡,我在客厅的床上躺下。
祁蕊进卧室前问我:“你今天不用晚归,要不然,咱们一起睡吧?”
“不用了。”
祁蕊要关门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今天晚上,不管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嗯?”
我强调第二遍,但却多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是这样的,雪走给了我一个镯子,说是可以驱鬼的,但可能会有比较大的动静。你今天晚上要是听到了什么,千万不能出门。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祁蕊完全没有怀疑,但却有点紧张:“那,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吧,雪走说了,我暂时不会死。”虽然雪走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我也只能如此安慰祁蕊了。
祁蕊这才郑重地点点头,表示她绝对不会走出卧室门坏事,然后关了门。
我盯着她关上的那扇门,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悲怆之感。如果今天晚上那只鬼再找上我,这说不定就是我见祁蕊的最后一面了。
现在时间还早,我虽然躺在床上,却半点睡意都没有。一直捱到将近九点,我才终觉得有点困,准备闭上眼睛睡觉。
但我不敢关灯。
才刚刚睡着,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吭吭吭,吭吭吭……”敲门声有节奏地响着,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我的心上,我咽了一下口水,想起雪走的话来。他让我晚上别给任何人开门。
我躲在被子里,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都急促了起来。
敲门声停下来了。
还没有等我舒出一口气,那敲门声又响了。这一次比一次敲得要更响,成了“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声音。
自从和祁蕊住过来,就没有人来的敲过门,就算是房东,现在也都是直接在微信上转帐交房租了。根本不会来敲门。
祁蕊也听见了敲门声,她在房间里大声问我:“优素,是不是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