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错怪了陈夕。在周雨琦找我之前,亦或之后。
陈夕说,她跟我在一起的感觉不是属于爱情的那种。这句话从周雨琦口里说出来时,我确实有种失落和难过纠缠不清的心情。生活总是在给我开玩笑,而且总是在开我开不起的玩笑。懦弱和优柔寡断十分贴切的成为了我的标签,特别是感情,我在里面永远是个小人,对不起了这个,伤了那个。
陈夕以为我知道一切后会扬手给她一个耳光,可我没有,她说她想知道我在乎她多少,到最后还是不知道。其实,在我知道了一切之后,我也发觉,我跟她的感觉真的不在恋人那个范畴。或许,真的如她所说,冲动,或者夹杂一些好奇,亦或者只是对她说的话寻求一些安慰。
张宇翔追陈夕的时候,我还在泰宁三中得教室里跟蓝冰讨论周杰伦的专辑。我也怀想过初中时候,怀想过陈夕,可念头也就是抚慰了一下心情,慰藉了一下久违干涸的回忆罢了。终于成不了开始一段故事的线索或拉开一幕剧情的序曲。活泼的女生是会比文静的女生引人注意,同样坏坏的男生也会比老实的男生被人留心。张宇翔在学校混的有声有色,风生水起,陈夕自然少不了耳濡目染,记得那场篮球赛,陈夕是去为他加油才遇到我的。故事真的是故事,如同历史一样不容假设。坏男孩的魅力总是在一系列的讨厌和否定中建立的,无论小说的故事还有电视剧的剧情,都是这么一个套路,我曾经笑着说,这样的桥段真的好俗,俗不可耐,但当我当初嗤之以鼻的东西,近乎完美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去,我不得不去控诉生活的狗血,谩骂生活的编剧已经江郎才尽。
我再去质疑,再去摇头否定加叹息,甚至叩问苍天大地和各界神佛,故事已经发生在我的生活里了,而且又跟其他生活片段一样,无一例外的成了我记忆的一部分,否定不了,也抹不去。其实,生活,就是生下来活着,每一秒,每一天,发生什么,遇到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如意或者不如意,到头来都是充实记忆的一个方物,好也罢,坏也罢,都占据着回忆里同样大的一块空间。
我跟陈夕结束了之后,小天找人报复了张翔宇,张翔宇被打得伤的很重,然后就退学了,张翔宇却没有去追究小天的责任。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平淡了。
于陈夕,我做的只有抱歉。当五月一日放假那天,我在别人口里得知她做了张宇翔的女朋友之后,我能做的只有抱歉。当我得知她和张翔宇一起辍学,一起去南方打工的时候,我只能做的也只有抱歉。我不知道陈夕的选择为了什么,她的心里是否纠结过,我只能做的仅仅只有抱歉。这些抱歉一直并未说出口,我以为会再也没有了这机会。直到后来我在逊镇街头遇到了她,看到了一旁陪着她的张翔宇,我的抱歉才迟到的说出来。
是的,陈夕下学之后就跟张宇翔去了南方,然后,一年后,十七岁的她跟长她一岁的他,订了婚。原因是,陈夕有了他的孩子。
我早就不知道心痛到底是什么感觉了,我以为,这一切,给了她,都会是幸福。殊不知,这一切,成全了,一生的伤害。
陈夕辍学的时候,她爸妈气得关掉了在镇上的店铺,回到了老家。而那铺子在重新开业的时候,老板叫张翔宇,老板娘叫陈夕。我好久不敢见她,那种感觉,就像割掉了我的心房,将死不死。
终于在街角,还是遇见了她,一如少妇的模样。张翔宇借口走开了。
我问她,跟张翔宇好是不是真心的。
她只说都这样了真不真心又如何。
我说,你后悔吗?
陈夕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笑了笑问我,后悔什么?将来再好的结局不也是找个男人就嫁了吗?她只是提前做了以后要做的事。
我看着她被生活催的成熟的神情,说了句,祝你幸福。
陈夕说,等到结婚的那天,要我一定去。
陈夕的神色,仿佛流萤一般,匆匆的飞过一些哀怨。我想,她在以后的岁月里,多少会有一些不甘,一些怨我的心思。她宁愿的是我给她一个耳光,我却没有,或许我真的给她了一记耳光,非但没有打散她对我的依恋,反而让她知道了我很在乎,事情或者又是另一个结局。
她含笑跟我寒暄,问我的学业,知道了一切都好就挥手说了再见。
我看着她在市井里将生活着重的染色,背影里沾了好多的尘土。
她说,生活才刚刚开始。结果,转身走进了另一个没有回路的生活。
那时,我还不太懂得听陈奕迅,以为,那些阴郁都是无病呻吟,可后来,我却听一首听到发呆,歌的名字叫《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