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冰冷的医院,在里面卷缩了一夜。
第二天,我的母亲病逝了。
毫无征兆,悄无声息的走了。
意料之中,但是却很难接受,我趴在母亲的身上,失声痛哭,直到好几名护士拉开了我,为我母亲盖上了白布,我才真的意识到,我的母亲没了。
这时,警察局传来消息,我父亲对自己犯过的罪,供认不讳。
等待的我父亲的,将是法院的审判,最少十三年的有期徒刑。
我摸着肚子,告诉自己,还好啊,我不是一个人……
我用医院退回来的押金,租下了一个小房子,又简单地操持了我母亲的丧礼。
这些办完后,我瘦得有点脱形了。
父亲最后被判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除了郑芸的事,他还办过一些错事。
入狱前,我去看望了他,没敢告诉他我母亲的事,但他看我的模样,好似猜到了几分。
父亲没问我沈从安,只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想办法大学毕业,然后把自己给嫁了。
我没敢说,我大学也读不成了,更没告诉父亲,我肚子里还揣着个小的。
我笑着安慰父亲,“是啊,我们一起努力,你在狱里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点出来。”
父亲隔着桌子拍了拍我的手,之后,便被警察带回了看守所里。
我眼眶发酸,笑着仰头,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学父亲一样,轻轻地用手拍了拍我的小肚子。
“宝宝,一起努力啊。”
几日后,我回北城去拿学校的行李。
天空灰蒙蒙的,却没有下雪,寒假早已经过了十多天,此时的学院,很清冷,只剩下一些留校打工的学生,跟看门的老大爷。
我穿着身上新买不久的廉价羽绒服,跟老大爷登记拿了宿舍的钥匙,一路走去,还是有人认出了我。
“咦,那不是咱学校的大才女吗?”
“嘘,才女什么,不过就是个表子,听说指挥系的那个周诚就是被她连累的。她那破事一出,就有人猜测是不是周诚捅出来的,人家周诚都退学了。”
我沉着步子走到宿舍门口,打开宿舍门时,我的行李竟已经被收拾好了。
林雨也留了校,我推开门时,她坐在床上用手机看韩剧,敷面膜。
“诺,”她拍着脸上的面膜,朝着我的行李示意,“别说同寝一场没感情,听说你要回来收行李,我早就帮你准备好了。”
我低声道了句谢,走到床边去拖两只行李箱,林雨好似没想到我这么平静,人有点发怔。
“喂,我说你……”
行李箱太沉,我弯下腰,打开了其中一只,翻翻捡捡的将一堆护肤品拿了出去,放到了床上。
“这些东西,我暂时用不上了,如果见到周诚,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告诉他,我相信事情不是他做的。”
“喂,你……”
我站起身来,直视林雨,见她目光坦然的望着我,我淡淡的摇了下头,“我也相信不是你做的,即使你是最直接的受益人。”
林雨冷哼一声,“我为人是嘴碎了点,但不至于没有下限地偷拍那种东西,要不是我心理强大,估计也得退学不成。对了,那你自己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去想那件事,是沈从安或者是郑芸,或者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筹划的,我半点也不想知道了。
我拖着行李跟林雨道了别,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套了件羽绒服,跑过来帮我提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