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血压猛的一升高差点没晕过去,待亏关月及时搀扶住了我,我当时哪想那么多了,白庆春不是汉语秦队长也没告诉我,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我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你好?”
这个声音很不正统,但还是听出来了,我赶紧抬起头看过去,发现一位穿着长布衣的女子走了过来,刚刚的话就是她说的。
我像是抓住了希望,赶紧跑上前:“你会普通话?”
那女孩子点了点头,用着比较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我会一点。
我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能有个会普通话的不容易,我跟她介绍下关月我们两个,但并没说我们是警察,问她知不知道李穆芝家在哪儿?
那女孩子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她不知道,但她可以带我们去问问她阿玛。
阿玛?这突然把我弄懵了,阿玛是什么?
关月在一旁踢了我一脚才道:“阿玛就是爸爸,你没看过宫廷剧啊,她们是满族。”
我恍然大悟,让小姑娘快带我们去,小姑娘把我们带回了家,我们到的时候小女孩的父亲正在院子里晒茶叶。
她上前用满语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那中年男人才看了我们一眼,他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皱着眉头打量了我们一眼。
然后说了一句,似乎是在问我们的意思,我看向女孩,女孩翻译了一下,是在问我们是什么人。
我告诉他我们是从S市过来的,找李穆芝老人了解些情况,劳烦他带我们去找下。
女孩叽里咕噜又说了一通,那中年男人的眼色才好了点,他绕过我们出去了。
女孩向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跟着,出了门中年汉子就往村头走了,最后停在了一家门口,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了,走出来了个小女孩,那小女孩看到中年汉子亲切的打了声招呼,我自然是听不懂的。
中年汉子也问了一下,我就看到那小女孩点了点头,随后汉子就朝我们来了,说了一遍,经小女孩翻译,是告诉我们李穆芝老人在家,我们进去吧。
我双手合十向他道了声谢,等中年汉子走后,我才往前走,小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很是陌生,似乎还没见过我这种打扮的人。
关月跟女孩聊了聊天从交谈中得知她叫卓尔,在S市上高中所以才会一些普通话的。
我们进去后,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在院子四周都是一层的房子,乍一看有点想京都的四合院。
但跟四合院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
在我观察着院子的时候,从正门口走出来了一个中年人,之前那开门的小女孩赶紧跑了过去,嘴里还一直喊着阿玛阿玛。
刚刚我已经知道了,阿玛是爸爸的意思。
中年男人牵着小女孩的手走了过来,左手摸着右肩膀跟我行了一礼,随后才道:“不知两位找谁?”
我眼前一亮,有些惊讶的道:“你会普通话?”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他从小都会普通话,是不是很惊喜?
我点头,这的确够惊喜了,跟不会普通话聊天的太费劲了,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踏实后,我又确认了一遍:“这里是李穆芝老人家吗?”
那男人点头道:“李穆芝是我母亲。”
“你母亲?”我跟关月对视一眼充满了诧异,我明明记得秦队长说的,白庆春家只有一个老人的,这怎么又冒出来了儿子呢?
户口簿不会出问题的。
在满脑子疑惑中,中年汉子也把我们带进了屋,堂屋陈设很简单,正对门的处摆放着一张八仙桌,而在八仙桌两边则是两张太师椅。
侧面放着几张凳子,除此在无其他。
邀请我们坐下后,我顾不得欣赏堂屋的木制品,赶紧就问:“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他年纪顶多三十多岁,叫大哥并不过分。
那中年男人告诉我他叫白庆秋,我叫他庆秋或者白大哥都行。
白庆秋,白庆春,从名字上来看我们应该没找错。
我继续问:“听白大哥的姓名好像不是满族的名字?”
刚刚那女孩叫卓尔,这才是少数民族的名字,姓白一看就是汉族的名字。
白庆秋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是汉语中的名字,我还有个满族的名字叫卓尔切氏弘毅。”
白庆秋告诉我们他并不是纯满族人,而是一半满族一半汉族的混血,他父亲是满族,母亲是汉语。
而白姓则是他们满族姓氏翻译成汉语的意思,庆是欢庆,由于他是秋天生的,故而叫白庆秋,是她母亲给她起的。
了解了始末之后,我才算明白,怪不得李穆芝跟卓尔有那么大区别的。
我又问了一遍白庆秋家里的情况,白庆秋告诉我他的老父亲已经去世了,就剩下她老母亲一个人还健在。
关月先我一步道:“我们能不能见见李穆芝老人?”
白庆秋犹豫了一下道:“家母刚刚才休息,恐怕得等等。”
我赶紧打圆场:“没事没事不急不急。”
白庆秋跳过了这个话题,而是问我们:“从两位的目的来看似乎是来找家母的,不知两位和家母是什么关系?”
他有疑惑也正常,我跟关月从来没来过,这一来就要找李穆芝老人,他问我们跟李穆芝什么关系也正常。
我看了关月一眼,觉得也没法隐瞒,就提出能不能让孩子先出去,我们单独聊聊。
卓尔还是挺有眼力见的,听我这么说主动带小女孩出去了,还专门带上了门。
等他们走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了警官证,道:“我们是市警察局的,来你们家想了解些情况?”
白庆秋接过我的警官证翻了翻随后还给了我,一脸纳闷的道:“警察?来我们家了解情况?我们可没犯法啊!”
我摆了摆手叫他不要激动,他们没犯法我知道,我们今天来是因为别的事。
我给关月一个眼神,关月立马心领神会,她站了起来冲着白庆秋道:“我们也不跟你绕弯子了,白庆春你认识吗?”
“什么!”提起白庆春,白庆秋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紧绷充满了不可思议。
老半天他才回过神,上前一步道:“你们找到他了?他没死?他还活着是不是,他是不是犯法了?”
我安慰白庆秋叫他不要激动,先坐下来听我们慢慢说。
将白庆秋安慰好后我才道:“虽然很残忍,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就在一周前白庆春被杀害了,我们从户口薄里找到的这里。”
白庆秋听我说完,直接翻了个白眼,浑身抽搐了起来,我一看赶紧喊关月上前,掐他的人中,好一番折腾才把白庆秋给抢救回来。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白庆秋坐直了身子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他这些年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会突然被杀?
我看的出来,白庆秋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一一告诉了他,白庆春这些年一直在C市待着,开了家杂货店,就在一周前被神秘杀害了。
我们是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经过走访与调查,查出白庆春十几年前曾跟人一起做过生意,怀疑白庆春的死跟这次生意有关,所以来这里问问。
但从户口簿上显示,白庆春只有一个母亲,并没有他的信息,我们到现在也是懵的,这到底什么情况?他父亲去世户口划掉我们能理解。
他还在总不至于没有户口吧?
白庆秋听完才稳定了不少,他告诉我他有户口,只不过和白庆春的不在一起。
他父亲和母亲并没有领结婚证,李穆芝的户口还是老家的户口。
后来他的姥姥姥爷去世后,这户主就成了李穆芝,李穆芝给白庆春上了户口。
而他的户口则上在了父亲的户口簿上,所以他们兄弟俩才会出现两个户口簿的情况。
听完我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白庆春的户口簿上写的是汉族,是以李穆芝为根据的。
而关于白庆春,白庆秋是又恨又心疼,他表示白庆春是他的弟弟,两个人相差五岁。
十八年前,白庆春突然提出要出去看看,当时全家人都反对。
一是白庆春从来没有出去过,二是也没人带着他,他要自己出去。
因为这件事闹了几天,不吃不喝来抗议,反正就跟着了魔了一样非得出去。
那时候他的父亲还在,父亲忍不住就打了白庆春一顿,白庆春被打心生愤怒,有天晚上就趁着家里人睡着后偷偷离开了。
从那之后再也没回来过,一晃已经十八年了。
提起当时的情形,白庆秋是又恨又无奈,一时间泪花在眼中流转。
等他说完,我问了一句:“你们当时就没找吗?”
白庆秋告诉我怎么没找,找了,他们去镇里找,去县里找都没找到。
那时候又没什么监控,身份证啥的用的也很少,上哪儿找?
找到最后家里人也放弃了,认为让白庆春闯闯知道外边不好混之后就会回来了。
结果这一去就十八年,他们都认为白庆春已经死了,今天我跟关月突然告诉他这些,他有些接受不了。
也庆幸他老母亲休息去了,要是让她知道这个消息,恐怕老太太很难能熬过今晚了。
我皱了皱眉头,朱俊承案的时候还可以肯定,朱俊承是跟着别人一块去的,还留给了朱老叔一张照片,这白庆春就直接了,直接偷偷跑出去了,一出去就是十八年。
这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讲都是没有结果的等待,会认为白庆春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可让我万万想不通的是,白庆春在赚到钱后为何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