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我一直把紫鹃当老婆看,一想到她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难受无比。十分在乎她的言行举动,既希望她能顺从自己,也希望她能过得更好。占有和投入无限循环,又怎么可能轻易分手呢?除非这个循环被打破。紫鹃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我的感情,反反复复欺骗、殴打、辱骂我,使得我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占有她的欲望越来越弱,她只属于我的想法越来越淡……
No90 能不能不打人?
凌晨零点。我查看了火车时刻表,如果没什么意外情况发生的话,紫鹃只要补票,就可以乘火车于16号0点到达武汉。
不管紫鹃来不来,我的生活都很紧张,她来了,就更紧张了。
听爸爸说市文联打了招呼,我的小说创作座谈会在近期会召开,据我估计,快的话就在八月初,而我在座谈会中的稿子还没写。这些事情都需要精力,谈恋爱更是耗费精力。
不知道紫鹃会对我有什么样的影响,估计还是老样子,在我最忙的时候要哄她,在我最困的时候要哄她,在我最烦的时候嘛……一般这个时候是她哄我,但万一两个人都烦,那就够呛了。看吧,我始终对她能否回来还持有怀疑。不想信任她,只因为不想再次失望。
不抱希望,不会失望,就不会难过。我调节心情的能力不如高阳快,所以我不能有很坏的心情。
7月16日零点三十分的样子,终于接到了紫鹃。
一上车她就对我说:“700元的工资只剩下40元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摇摇头说:“不会。”
紫鹃变得瘦了些,不过整体上还是很结实的。
当晚接到她姐姐的短信,紫鹃的妈妈已经买好了17号的火车票去深圳看她。我有些头疼,一时间诸多矛盾堆积,难以消化。看紫鹃的意思,还是不愿谈找工作的事,我也不愿多说,免得大家都不高兴。但她怎么和她妈说呢?想和我在一起又不愿在这里工作,矛盾。一时间头晕不止,心理生理都有。
晚上她给她妈打电话,结果她妈害怕深圳刮台风,又把火车票退了,母女俩都是一样变幻无常。
我对紫鹃说:“该不会你妈想给你个惊喜,故意这么说,等回头给你打电话说,闺女,俺在深圳,你来接我吧。”
紫鹃鼓着嘴不理我。
紫鹃回来三天了,我没有向紫鹃主动提起她工作的事情,她一会像是乐得当家庭主妇,一会像是很不满现在的状况,嚷着要去深圳。
忽然想起一个故事,两个懒汉在一起生活,谁都不愿做饭,两个人就比谁先饿的受不了,谁就去做饭。
是大人活得辛苦还是小孩活得辛苦?当然是大人,大人有责任压在身上,有很多事情要他去想、去考虑、去做。但如果是一个什么也不想的憨巴呢?那当然活得轻松了。我觉得自己就是在试图向懒汉、憨巴靠拢,不去想,就不会有烦恼;不去做,就不会很辛苦。
紫鹃既然不愿考虑将来,不愿面对现实,不愿对自己的未来负责,甚至不愿和我谈论将来,那我也只能让自己变得懒变得憨,只有这样才不会替她干着急、上火。也许是紫鹃那次欺骗的缘故,我居然能够做到比她更憨,我可以不为她的将来着想了。这是不是说明我对她的情感已经变了呢?
觉得有点像最初和紫鹃在一起的时候,一切无所谓。
紫鹃一共真正打了我两次,两次都是来例假的时候,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不是正当防卫的打人,就是自控能力级差的表现。
她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我忍了几个巴掌后终于还是还手连给了她五个巴掌,打得她愣在那里。这一次她打我,比上次更凶狠,又是扇耳光又是踢我蛋蛋,而且下手很重。我不想像上次那样还她五记耳光,搞得好像是我欺负她一样。既不能让她继续打我,又不想还手。我把她压在床上,按住双手,希望她平静下来后再放开,可她像是发了狂的母狮子。我一松手她又扑上来打我。
我累了,心也累了,扑在床上任她打,她连打了我十几记耳光。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真的很想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猛撞,可又觉得毫无意义。她打完我之后收拾东西,说是要回深圳,向我要100块车钱,我窝着心中的火不理她,如果这时候她再动手,我不会不还手了,我很可能会把她从四楼扔下去。
觉得真是好笑,女人打男人就可以,男人还手就不对?
第二天和爸爸通话,问他我可以不可以还手,爸爸语重心长地说:“绝对不能还手。”
“为什么?难道就让她这么打?”
“唉,人家一个17岁的小女孩,再打能打成什么样?”
“她下手很重。”
“再重能重到哪去,她还小,不懂事。既然她要回去,你也不要做得太绝,钱不够问妈妈要。”
“不是我绝,她打了我一顿,我还拿钱给她,我觉得太窝囊了。”
“算了,她太小了,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嘛。”
又过了一天,大姐打电话来,她说:“那天爸爸和你通电话我全听到了,算了,你就让她回去吧,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合适的。”
我还在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到犹如炸雷,大姐嘴巴最长,她知道等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看着还在睡眼朦胧的紫鹃,不由苦笑。
紫鹃问我什么事,我说没事,她又抚着我温存起来。
№ 91死了都要爱
其实也明白。有时候,我们喜欢的,不是现实中的那片风景,那个人,而是回忆里的景象。生活里,我们爱的常念念不忘的又何尝不是回忆里的那些事那些人呢?
回忆里的某个人有着极温柔的爱抚,回忆里那片风景飘浮着如兰馨香,即使现实里那人已伤你极深,即使现实里的那片风景不过是一片浮云。
我和紫鹃的进度如蜗牛爬行一般慢。
在二中时面对我们的感情,我希望能快一点,再快一点,但内心又怕这样会影响到她的学业,我一直在克制自己的冲动。紫鹃却很沉着,她越是清淡,我就会表现出非常急躁的情绪。而紫鹃对我讲话时,始终都是不急不燥,听不出什么情绪上的变化。他的话语总是很体谅人的那种,好像能看透我想的东西。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很理智,可以对一切做出正确的判断,所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事物,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在紫鹃面前,我知道我失败了,我不能判断紫鹃爱我或不爱我,总之我说不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说是单纯的朋友,也不是,似乎超越了朋友这层关系,如果说不是朋友关系,那又会是什么?紫鹃对我说过:“不要总是怀疑我。”
我和紫鹃在二中时常在一起,紫鹃的朋友都称我为“大男孩”,不论在哪里,在谁的面前,紫鹃总是把我提到前面,耐心地介绍着我,介绍着我是多么多么地“坏”,每当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心地给彼此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心中那朵极为细小的玫瑰就这样在不经意间静静地绽放。
有紫鹃的日子,星星总是很好。她知道,我是个爱做梦的“大男孩”,于是,常常陪我在星空下闲坐,安静地听我那些没完没了的幻构故事,仿佛永远不会厌烦。紫鹃会偶尔俏皮地摸一下我的头,其中好像包含着许多含义,鼓励,珍惜,怜爱,呵护。她总喜欢展开手掌,和我的手掌贴在一起,大小相差悬殊,每当这时,她就会幽幽地唱说:“我知道我的手太小/太野的你我抓不着……”而我就握紧拳头,将它放在她的掌心,再将她的手指一一按下,然后有点固执地说:“瞧,这不是抓住了吗?”此时她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得意地晃着脑袋,顿时,两个人笑作一团。紫鹃一直都喜欢那首《最熟悉的陌生人》,于是,常装作很忧伤的样子问我:“我们会不会变成这样?”好像真是恋人分离时的那种气氛。我说:“瞧你,胡说什么呢,小丫头!”同时,轻轻地扣一下她的脑门,她笑了起来,开心的像个孩子。
我知道,紫鹃是了解我的,似乎我们可以这样彼此凝视着对方,牵着手等着真爱。但很可惜,我们没做到这一点,我大概不算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而我发现紫鹃不知道从何时起,对于愈是喜欢的人口中却说着讨厌,有时也会想说出心里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在开玩笑的空隙,我也曾经试探地对紫鹃说,紫鹃,我爱你。她却顽皮地吐吐舌头,做着鬼脸,还给我四个字:我不爱你。
也许,正是这种所谓的冷漠,将我的爱情火焰渐渐冷却。证实这一点,从那句话的改变开始。
记不清哪一天,我展开双臂抱紫鹃,第一次,她没有躲开,很娇媚地迎合着我,第二次,她躲开了,痴痴的眼神望着我。
“你爱我吗?”紫鹃问我。
我很明显地顿了一下,沉默。
只有星光,我看不清她的脸,只知道有一种让我痴迷的东西在她的眼睛里。
“你还想佳明吗?”我问紫鹃。
“我不想。”紫鹃说。
“他很爱你。”我握着她的手。
“那么,你呢?小磊。”
“你知道。”我说。
“我是知道,我希望你亲口说出来,很认真地说出来。”紫鹃说。
“小丫头,要好好学习,现在我们不谈这个。”我说。其实,我心里却说,“紫鹃,我爱你,真的,我真的很爱你。”
“死了都要爱。”紫鹃说的斩钉截铁,这是她第三次说这句话了,我很喜欢英国诗人奥登的这一句话,不过,紫鹃说来的时候感觉更不同,声音很好听,更多的是语气柔和,感觉很抒情。
“紫鹃,你知道吗?你和佳明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不留痕迹地,好像一场梦,梦醒了,只有记忆中有一点模糊的印象。我用尽各种方式找你,甚至在你常出现的地方守侯一整天,结果都是徒劳。”我说。
“那时候你怎么想的?我确实曾经爱过佳明。”紫鹃说。
“我没有多想,因为我不知道我们的世界里还有一个叫佳明的人。开始,你给我讲你和佳明的故事,我当时不大相信,我以为那也许只是一个故事,因为你身边并没有出现过和你暧昧的男孩子。后来,我从你的朋友们的口中得知,你现在和一个叫佳明的男孩在一起。我当时不相信,你不会这样。我总是以为他们太不了解你了。我也固执地认为,你或许是因为不影响到学习才故意躲着我,或许是你在吓我,或许你会突然有一天给我一个惊喜,可是,我却始终没有等到这一天。”
“你后来是怎么知道我和佳明的?”紫鹃问我。
“第一次是我徒步去公园,你身边有个男孩笑得灿烂,但是你们好像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好像是那家伙想甩了你吧,你一直在哭。当时我想上去揍他一顿,但怕你伤心,怕你说我粗鲁,所以我也走了。第二次是他来武汉找你,在校门口,我看到一个男孩的背影,但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佳明。我准备躲开你们的时候,你却注意到了我,你先是惊诧,后来就愣住了。那男孩很奇怪地看着我们俩,紧紧地抓住你的肩,怕我抢走你似的。你回过神来显得有点尴尬,给我介绍说,‘这是佳明。’我才知道是真的,你忘记了吗?后来两次没有准备的相逢,来得如此突然又毫无道理,很多的感受一齐涌上心头,令我招架不住。”我一口气说了很多。
“呵呵,当时你是什么感觉呀?是不是吃醋死了?”紫鹃笑着,拍着我的肩问我。
“此一次你为什么不给佳明介绍我呢?”我问她。
“小磊呀,我的小磊呀。你真搞笑啊。”紫鹃又笑了起来,“我当时看到你很勉强的笑了笑,脸色很难看呀,然后你就潇洒地转身,给我留下一个轻松自如的背影。我没有介绍你的机会,我当时就想,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都很支持我和佳明的吗?那天很失常。”
“当时我强迫自己,绝对不许回头。”我咬和牙狠狠地说。
“我很纳闷,回家后想,小磊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嗯?”紫鹃俏皮地瞅了我一眼。
“不是爱,我当时感觉很嫉妒,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这么多天不来找我,原来是和他在一起。”我说。
“哦。可是小磊,佳明走了以后,我把眼泪和笑容都给了你。”紫鹃说。
“我知道。”我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不再言语,在回去的路上,耳边总是萦绕着紫鹃的话,我这样的女子,是让你欢喜让你忧,是带给你快乐也带给你痛苦和无奈的小妖精,尽管我知道你习惯了温婉,习惯了于岁月匆匆中听凭花开花落,笑看缘起缘灭。
紫鹃,我自梦中恍然呼痛,却没等发出任何声音就被落花击中,紫鹃我痴迷地想要捉住你,却发现其实你早已不在我的包围里。爱你也许是我今生唯一的犯罪。
紫鹃,我以火焰的方式爱你,我以呼吸的方式爱你,我以我的方式爱你。
No92 再一次别离
这几天她又嚷着要回去,要我给她回深圳的车钱。
我把所有的问题都问了,比如你来是干什么?到底谁重要?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紫鹃说:“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那边的工作比你更重要,只是因为特别想你,我才过来看你。”
我说:“你只不过是因为在那边挨打受气才过来的。”
她说:“是啊,一时冲动,现在后悔了。”
“就算你回去也会后悔的。而且你将永远都生活在后悔当中。”我说。
心情在麻木与麻乱间蔓延。
送紫鹃去火车站的路上,忽然想明白了爸爸要我绝对不还手的原因。在他看来,紫鹃并不是因为深仇大恨而打我,所以我的生命不会有危险,而我作为一个成年男子,要应付一个未成年女孩的攻击是绰绰有余的。但反过来说,一但我真的被激怒而还手,不说把紫鹃打成残疾,重伤是一定的。
爸爸担心我把紫鹃打伤不好向她及家人交待。
我把这个推理告诉紫鹃,紫鹃听后也是点头。
我不想继续说下去,只希望紫鹃能明白我的暗示,不要借着无法控制经期时的情绪再去打自己的男朋友,否则倒霉的是自己。
上午打电话给她上班的地方,她已经到了深圳。
她来我这里8天,我什么事情都没做成,包括看书。
谈恋爱真的很耗费时间、精力、金钱。其中任何一项超支了都会让人受不了,而我则全线超支。甜蜜的相容已经成为记忆,虽然也有偶尔的欢娱,可对我而言,大都是疲惫。疲于四处借钱、劳于琐碎家务、忙于陪她无聊。
有人说,为什么在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没有看清别人?现在把女孩的身体弄到手之后就发现这么多问题,这是什么心态?天地良心哪,哪个人在刚开始和人接触时就刻意暴露自己的缺点?还不都是尽量显现自己的优点。谁都不是神,有时连自己的优缺点都不是很清楚,更何况看别人。
再者我也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而是面对一个已经成为女朋友的17岁女孩,恍然明白我无法改变她的不成熟。
她嘴上说,希望今年年底回来,回来就和我订婚,问我同不同意。我笑笑,嘴上当然是好好好。
也许她现在是真心这么想,可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半年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到,我不会抱着这样的承诺羁绊自己。
我已经适应了她不在身边,并且放下心中所谓的责任,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认识新的女孩。这半年时间对我未来的发展太重要了。60万字的武侠小说正修改到中叶,还有第三部的后半截没写,考公务员需要扎实的基础知识,这些都是需要时间和精力。如果她在身边我肯定一事无成,根本就没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些事情。恋爱需要时间、精力、金钱。事业也同样需要时间、精力、金钱。
恋爱是人生的享受,尝试过了就可以了。事业是人生的发展,有事业才能有一切。
紫鹃临上火车时,我老生常谈教她如何用钱。
消费可以分三个层次,生存、发展、享受。满足了生存后,发展是最重要的,决不能把享受摆在第一位,只能根据自己的经济条件适当的改善生活。
紫鹃说:“都是我姐姐教的。”
我问她:“什么?你姐姐也这么教你?”
紫鹃却说:“不,她教我买东西该买什么牌子的,吃东西要吃哪个店里的。”
我哑然失笑。
No93 反复无常
今天邵明回来了,他要在30号结婚,想想过得也真快,以前还是初中时益友,数着星空谈古论今,如今都成了有家室的人了。
邵明说他在深圳发展得一般,但信心很足。他建议我出去闯一闯,住的问题他可以解决。
邵明现在作医院的策划,他可以把我的小说推荐给一个总编,也许那个总编不见得会认同小说的故事情节,但只要认同我的文字功底就可以了。医院明年年初可能会招聘文案,如果我的文字功底被认可,就可以直接过去上班,而紫鹃也可以调到那家医院去。说得我心痒痒的,这是再好不过的计划了。
年初考公务员,如果考上了,就要求紫鹃去女子医院上班。如果没考上就去深圳尝试一下,这边的工作凭爸爸的关系弄个病假条,休它个一年半载。
邵明问我为什么选择深圳,是因为紫鹃吧?我说哪里,那不是深圳有你在嘛,其它的城市我又没熟人。
紫鹃听到我的打算后,又想跳槽到邵明所在的医院,我答应帮她问问。
紫鹃提议:“等到明年年初你考公务员,要是考上了我就老老实实回武汉,请表姐帮忙让我转正式护士,然后老老实实去三个月军训。要是你没有考上公务员,你就老老实实到深圳来,我们一起工作。”
我说:“好啊,我尽力。”
紫鹃,你在那儿过得好吗?他是否像我一样深爱着你呢?
紫鹃,我真得真得好想你。
和紫鹃的通讯几乎很少有断的时候,但却觉得没什么好记的。她的那些想法、习性我已经很了解,她太小孩子气、不考虑后果、控制不住脾气、不愿别人管束。优点嘛,聪明、学东西快(好东西学不快)、会哄人、大方(很多时候都太大方了)、没心计不知道防人(所以手机掉了一部又一部)。在她临走前我把她的手机留了下来,怕她在深圳那边又弄丢了,她回去后说不想要手机了,用IP打电话也挺好的。
不过这两天又吵着要买手机,1980元,我才不会答应呢。
紫鹃说:“我们分手吧。”这话成了她的家常便饭,我懒得辩驳。
我说:“好啊。”
紫鹃说:“那你不要给我打电话。”
我说:“我不会给你打电话的。”
紫鹃说:“你打了我也不接。”
我说:“要是你打给我呢?”
紫鹃说:“我也不会打给你。”
我又问:“要是打了呢?”
紫鹃说:“打了我就是畜生。”
不知道她会不会变畜生,希望她不会吧,可我觉得会。
前些日子她告诉我:“我要去河南我姐夫哪儿,可能会经过武汉。”
过两天她又告诉我:“受不了每周80个小时的工作,我要回武汉。”
过一天她又告诉我:“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过一天,她说:“我要在广州找工作。”
过一会儿,她说:“好想回武汉,其实还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好。”
过一天,她说:“我要改行当文员。”
过一会儿又问我:“邵明有没有帮我联系深圳的另一家医院?”
过两天又告诉我:我不会回武汉,我要在深圳好好发展。”
过一会儿又告诉我:“我好想你,想起枕在你胳膊上睡觉的夜晚。”
其中每隔一次都会提出和我分手,要我不再打电话。但我们的通讯还是没断,有时候是我先打过去,有时候是她先打过来。如此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17岁的女孩,是不是真的不适合我?我自问。
今天去领导那里请示工作,他惊讶说:“你怎么这么瘦了,用了什么方法。”
我怕支吾着说:“嗯,首先要注意饮食。然后……不眠不休辗转反侧。”
下午去见了一年没见的陈子超,她身边有个一岁多的女儿。
她也惊讶说:“你老了好多,好像头发都掉了很多,是头发理短的原因吗?”
我苦笑摇头:“能不老吗?整天被骚扰。是过去帅还是现在帅?”
“过去嘛,显得很结实,很青春活力。现在嘛,显得成熟些、沧桑点,唉其实只要身体健康胖瘦无所谓。”她说。
我和高阳一致认为,以紫鹃这样精力旺盛又没什么顾虑的人,一定会再来武汉骚扰我,而且一定待不长,骚扰过后就会走,要么回深圳,要么去河南,不过去河南的可能性大一点。因为深圳的那家医院又不是紫鹃开的,一般辞职的人是不会回到原来的单位,除非条件比以前更好。
高阳说:“以你这样的性情、交际圈子、经济状况、时间来看,是不太可能在这段时间找个新的女朋友,而你一但找了新女朋友后,紫鹃肯定会来搅局,到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呵,彻底疲倦了。
晚上,紫鹃这个“畜生”果然打电话来吵醒我。陪她上网,总是谈不到一起。她根本不愿考虑未来,没有任何打算。她不想受约束,但深圳那边也有约束。又想回来又不想我约束她。
这几天和阿凤接触,蹦的、看碟,还准备约着一起去肯德基、烧烤。
不管我和阿凤会发生什么,至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想紫鹃,这就够了,我需要借着这次分离的机会彻底脱离她,精神上的脱离。只有这样才能更加看清一些事情,更好地把握一些事情。至于我会不会和阿凤或者我最近积极联系的其他女孩有什么事情发生,那只能说顺其自然。
No100 讨价还价
这几天她又是反反复复地问我去不去深圳接她回来,我是不太愿意去。
上次去没有把她带回来,心中虽然给自己找借口,只要她开心怎么样都可以,但实际上被伤害得自尊和感情是不会泯灭得;然后她骗我说美璇死了拖延不回,又一次伤害我的感情;等到她回来之后又跑回深圳,再一次伤害我的感情。几度伤害反覆折腾后,让我对她的情感冷却下来,其实没有她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随着有意识地将精力目标转移,不再主动联系,自然而然就会淡忘,除非她不断联系我。而事实就是她不注意我的感受也就注意不到我的变化,还以为我像以前对待她的态度,也许她感到我对她的冷淡,却没有因此让她觉得不好意思,照样和我打电话,哪怕背着“畜生”的赌约。
她一会儿说不要我去深圳接她,一会说她会自己回来,一会说她再也不想回武汉,一会又求我去陪她在深圳玩几天然后再回武汉。
我经不住她磨,口头上答应了。此时此刻我正在琢磨着到底怎么办?说实话再去趟深圳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请假、花钱而已。但回来之后呢?如果她又向上次那样,回来待了8天之后又跑了呢?把我这里扫荡一空不说,会彻底让我丧失对女人的耐性,让我的性情要么变得阴冷城府,要么变得轻浮暴躁。
我画了一张图表,从生存、发展、享受三个方面规划了她的未来。如果她到了我这里还是一味享受,不肯为生存、发展而努力,估计不用我赶她走,她自己都会因为闷在家里无聊而跑掉。而这种可能性又是最大的。
上午高阳就对我笑说:“她来了多好啊,我们又有的混吃混喝了,其实紫鹃的要求也不高。你只要给她在市政府找个工作,不用去上班、月薪两三千、出入有奥迪,咳,主要是这的路面不适合法拉力。她想玩什么宠物,你替她养着,她想逛哪的商场,你替她付帐。每天招7个人分两桌轮流陪她打麻将,你再付给每个人两万块输给紫鹃。那生活,那滋味,那多有乐趣啊。”
“我呸。”嘴上呸高阳,可心里头还是觉得高阳的玩笑很可能变成现实,其实这也就是现实。
“紫鹃干什么事情都没个长性,她不可能在这里待多久。”高阳说。
我说:“你估计她在这最长能待多久?”
“一个礼拜吧。”高阳说。
其实不讲道理的女人不止紫鹃,珏儿也常常向高阳发脾气,是不是谈恋爱的女孩脾气都大?不过珏儿还是比紫鹃懂事,至少她知道工作的重要性,至少她不会把男朋友当成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问他:“你说这女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呢?”
高阳也无奈说:“那哪儿知道啊。”
如果紫鹃想要在武汉生存,最好的选择是去女子医院的,但她已经干腻了护士,坚决不去。那么就只有去百货商场或是酒店了,她怕碰到熟人(也可能觉得丢人)不愿去。再么就是找些电脑文秘之类的工作,但她能不能拿的下来,找不找的到这样的工作也是个问题,还有紫鹃也不见得愿意。再就是重新学习,那就更加渺茫遥不可测了。
“你说我要是突然告诉她,我不仅不想去深圳接她,而且在她不愿回女子医院的前提下就不愿意她回武汉,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问高阳。
高阳又是那副腔调:“那哪儿知道啊,她这么变幻莫测的性子。”
紫鹃昨天哭哭啼啼打电话告诉我,实在不愿在深圳待了,哪里太累、钱少、人情冷漠(这一点我不是很相信,自从她用死人的事骗我之后,我对她的话都不是很相信),如果不到武汉的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说得很凄惨,可我感触不到,自找的,活该。谁叫她不听我的劝。是不是觉得我心胸太窄?窄就窄了,随便拉一个人放在我这种处境下,未必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算了,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还是好好想想到深圳需要些什么东西吧。
夜雨滂沱。我本来预计好今天去深圳,在那里待上三天再回来。
昨天紫鹃和我通电话,她问:“你到底愿不愿意来深圳。”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请假、财物之类的,我也搞不懂紫鹃是怎么想的。
聊了几次后我明白过来,紫鹃要我去深圳时心情相当糟,自然很冲动,等冷静下来后发觉这样实在不划算,来去路费要500多元,还要到什么欢乐谷之类的地方玩,总之就是花费太大。
所以左思右想,觉得也不是非要我到深圳去了。
我对她说:“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我就这么去深圳,我出路费你出门票。要么你直接回来,我把路费折现给你。”
紫鹃问我:“哪个好呢?”
我说:“我去深圳当然浪漫了,不过也很浪费。你直接过来当然实惠了,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实惠。”
紫鹃想了想说:“那就实惠好了。”
我问她:“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去车站接你。”
紫鹃说:“我们主任去开会了,可能14号下午的火车,你什么时候把路费给我?”
我说:“什么?你想得到美,你不是有工资吗?那500块钱是等你过来后再给你。”
紫鹃娇嗔:“好哦,老公。”
昨晚洛洛请我吃烧烤,我们又说到将来的事情。洛洛的看法和高阳相近,紫鹃绝对待不长。
洛洛学着紫鹃的声音说:“老公,我发了500块钱工资,用得一分都不剩,你不会怪我吧。”
我还没回答,洛洛又学着我的声音说:“哦,不会不会。”
我们都是大笑,只不过我的笑有点苦。
No101 欲罢不能
雨后天晴。
昨晚我挣扎了很久,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我想让紫鹃再在深圳待上一两个月,这样一来我的工资可以用来还钱和交下学期的学费,二来可以毫无干扰地看书学习。但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打电话给她说:“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我。”
紫鹃说:“一般想一般想啦。”
我说:“我值得你这么跑回武汉吗?”
“咦,我又不是为了你回去,我是去读书的。你说过要供我读书的。”紫鹃说。
我曾答应过要让紫鹃在武汉读书,凡是有助于发展的事情,我都会掏钱。
之后,我和洛洛来回发信息,我甚至对我和紫鹃的未来没有一点信心,已经是心力交瘁了。我已经做好了打算,紫鹃如果这次回来后,又因为什么借口跑掉,我恐怕再也不会对她抱有任何希望,其实现在也已经不抱希望,只是随她便好了。
洛洛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劝我,感情的事情很难说清楚。
当我们对某件事或者人投入精力后,就会对该事物或人产生如下心理:
第一、占有。
第二、对自己有好处。
第三、对相对事物或人有好处。
占有与投入之间会形成一个循环。越是明确了占有关系,就越是增加投入(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越是加强了投入,就越是要明确占有关系。在前段时间,我一直把紫鹃当老婆看,一想到她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难受无比。十分在乎她的言行举动,既希望她能顺从自己,也希望她能过得更好。占有和投入无限循环,又怎么可能轻易分手呢?除非这个循环被打破。紫鹃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我的感情(她自己浑然不知),反反复复欺骗、殴打、辱骂我,使得我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占有她的欲望越来越弱。她只属于我的想法越来越淡。
正如高阳和紫鹃所说的,我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在她不断给我气受的情况下,我逐渐不主动给她打电话。减少对她精力上的投入。主动联系洛洛去吃喝玩乐,让紫鹃在我脑海中的时间越来越少。
不论是占有还是投入,都逐渐减少。这使得我平心静气地思考。紫鹃的很多习惯是我无法适应的,除非我能成为百万富翁。而紫鹃本身的条件也就那样(不考虑情感只考虑利益时,想法自然刻薄市侩)。
两个人也试着在一起生活,但在大事上她从来都是独断独行而且愚蠢之极,这样下去不会有幸福。
我也试着去改变她,但她十分反感我的说教,心情好时还会听一听(绝对不会照着去做),心情不好时就说:“你怎么跟我爸一样,我最讨厌别人管着我。我讨厌表姐管着我,所以我不去女子医院,我讨厌爸妈管着我,所以不会回老家。我讨厌你管着我,所以又回到深圳。”
我也不再对她抱有希望,如果重新燃起希望,必然带来更大的失望。
减少了精力上的投入,自然会淡弱占有欲。没有了占有欲,就无所谓她的一切了。
既然无所谓了,就是没有爱了。
紫鹃于凌晨,由深圳二度返回武汉,加上我寄去的200元,她总共还剩下500元,还算不错。
她回来之后我们又在一起生活,但因为她不肯答复我工作的事情,我也不太愿意让着她,好几次不是我离家就是她出走。
这期间她妈妈打来几次电话,她已经和紫鹃失去联系,因为紫鹃在之前曾说要读书的事情,所以她妈妈已经打听重庆读书的事宜,希望紫鹃能在20日之前给她个电话。
我问紫鹃怎么办?她说20日再说。
打架吵架不可避免,当一个男人不再愿意让着女人的时候,除非女方能让步,否则什么都是不可避免的。但火爆的冲突似乎没有减弱紫鹃对我的爱恋,还是一如既往地跟着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可以把昨天的打斗忘得干净。
我早已疲倦,就等着她说分手,但同时我也在做她长期待在我这里的打算,考虑如果紫鹃不去女子医院该怎么办?工作、生活、学习以及未来等等……联系好学校后,我又一次表达自己的观点,一边工作一边读和工作有关的专业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一来理论联系实践工作和学习相辅相成,二来有一定的收入,三来白天有事情做不至于整天和我吵闹。
她要么做鬼脸不听,要么生气说:“我最讨厌别人和我讲大道理。”
我怒说:“不讲道理讲什么?讲武力?”
“好啊,你打我啊。”
我第N次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