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婷婷之后又在这位金总面前说了我多少好话,仅仅两天时间,我就已经确立进入到她的核心团队,并俨然成了她在公司的第一心腹,只要一有空就被各种邮件轮番轰炸,嘘寒问暖,搞得我有些无所适从。
这天中午,戒哥他们带我驱车一路狂飙,来到了位于天坛的南门涮肉旗舰店。
“菲儿,这家之前吃过吧?”小侯趁着戒哥点菜,又来跟我挑衅。
“没吃过啊,这家有名吗?”
“你是北京人吗?怎么连南门涮肉也不知道啊?”
“我家北城的,没来过南城。”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你一吃就明白了。这是北京城第二好吃的涮肉。”戒哥挥舞着筷子往锅里扔肉。
“第一好吃的是东来顺吗?”我问道,“不过我最爱吃的是海底捞。”
“你真是不懂吃啊,枉做了一名吃货。”小侯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菲儿啊,你白活了这么些年,北京第一好吃的涮肉叫聚宝源。海底捞那能叫涮肉吗,那是四川火锅。要说四川火锅最好吃的,在北京有两家,孔亮和杨家,不过你和仁宇哥都不吃辣,就别惦记了。”
“别介啊,咱们可以去吃鸳鸯的,我吃白汤的,带我去吧。”
“哎呀,四川火锅白汤没法吃。涮的都是内脏,白汤下去腥气去不掉,不好吃。行了,开锅了,你尝尝,他家的毛肚最好,肉还是聚宝源的好。”小侯边说边七上八下地涮了几片毛肚给我,“对了,菲儿,你是不是和大魔女走得很近啊,这人靠谱吗?”小侯边吃着一块嫩红色的羊肉边问我。
“大魔女?你怎么给人起这么难听的外号啊,就算她长得难看,也不该这么叫啊。”
“人家是摩根斯坦利出来的,大摩的,所以叫大摩女,你说你,什么都不懂,别瞎接茬。”
完了,又给他抓到把柄了,我闷声吃肉,听着小侯用时三十分钟的排山倒海,我被教育得服服帖帖。我忍,我无知,我有罪。
“你倒是说说啊,她到底怎么样啊?”戒哥问道。
“她就跟我说过她做的都是几十亿上百亿的大项目,还给上一家基金融到了30亿美金。据她自己说,她在圈里人脉很广,什么人都认识。这些都是她说的啊,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啊。”我进入收官的烧饼阶段。
“我怎么看着不像呢?怎么都不觉得她是大摩出来的。”小侯质疑着。
“我也觉得不像。”戒哥附和道,“别说大摩了,国外回来的哪有这么打扮的?按说菲儿你这一身就不咋的了。”
“我这一身怎么了?”我咬着烧饼,艰难地说。
下班的时候,大魔女亲切地硬拉着我一起走,还貌似不经意地问:“菲儿,你家住哪里啊?”
“我家住得可远了,东四环呢。”我小心翼翼地答道。我觉得和大魔女两人一路没话找话有点别扭,大海龟您可千万别是住在东边。
“真的啊?”她居然一脸激动,“太好了,我家也在那边,咱们离得很近啊。”
“咱顺路吗?”听她的语气我觉得有点故作惊喜的感觉,这不会是已经调查好了指望我送她回家吧?送就送吧,如果不远,路上还多个伴,长得难看还有助于我精力集中好好开车,“您家住哪儿啊?”
“我家在东五环外,东坝那边,不远吧?”
东坝这地名听起来是不很远,但也谈不上顺路吧,好像我家更近啊。“您会开车吗?”问完我就觉得这句话多余了,外国回来的有几个不会开车的,不会开车在美国能活嘛。
“不会,我以前在大摩是有专职司机的,之前在卡特也有,不知道咱们公司什么时候给我配司机。”
在网上聊天的时候觉不出她这么不招人待见,语气明显是居高临下,做作,露骨,而且傲慢。“哦,咱们公司好像没有专职司机吧,不过我也没来多久,不知道啊。”没想到我连第一个路口都没挺过去就开始犯冲。
“怎么能连司机都不给配啊?国内投资公司真是不行。我在摩根的时候,司机、秘书都给我配全了,出门都是有人帮我拿包的。你们一定都对我的经历充满好奇吧,其实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我也不愿意跟别人说,你要是特别想知道,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
我没转头也知道她把脸扭了过来,“哼”了一声算是应答,心说这不能算是特别想知道吧。回完这没着没落的一个字,我又觉得太过生硬。有心想找补两句,却发现她已经开始唾沫横飞了。
“嗯,很多人都跟你一样好奇的,像我这样一个女人,又是一个人在外国,没有靠山也没有关系,怎么能在摩根斯坦利这样的地方当上总监。我实话告诉你们,成功是没有捷径的。我上学的时候就是最努力的,剑桥全奖一年一共才有几个名额,我就申请到了。我在美国也是,什么工作我都认认真真地完成。我在摩根一共只待了五年,但是摩根的合伙人对我的工作没有不满意的。他们都很惊讶,一个中国人竟然能把工作做得这么好。”
“您拿到绿卡了吧?”我听不下去她继续吹,赶紧问了个问题。
“我不是不能办绿卡,早就能办。但一直都觉得没有必要去办,我现在的护照虽然是中国的,但也是哪儿都能去,去欧洲都是免签的。”
“为什么啊?”中国护照哪儿都能去我可真没听说过。
“我在联合国当过两年官员,所以我的护照比较特别。我那会儿代表联合国走访过五十几个国家,一本护照签证都盖满了。”
我尽量不去看她的脸,但依然听出得意忘形。
签满了换一本就好了,虽然我去过的地方不多,但也签满了。我忍着问:“您都去过哪儿啊?去过澳大利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