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使徒子闭了闭眼睛，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
张月瑶浅浅的瞥了他一眼，冷冰冰说道：“在我面前你就别打马虎眼了，灵儿怎么会跟那个鬼王扯上关系？”
使徒子吹了一口气，没有立即回答张乐瑶的问题，两人时间陷入一种沉默的尴尬，过了半晌，使徒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女人啊，看上去都挺笨，实际上比猴都精！”使徒子一个鲤鱼打挺坐在沙发上，“至于李灵儿和石墨的关系，这可就说来话长，若是仔细掰扯的话，恐怕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完。”
“那你就长话短说。”张月瑶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个时候还拖三拉四，磨磨唧唧的。
使徒子接过一杯水，轻轻地抿了一口，咂了咂舌头：“想必你也知道，阴间有轮回之说，而我们所谓的鬼，也就是没有通过轮回的灵魂，只能在世间游荡，鬼依靠精气而活，一旦精气完全消失，鬼也会从这个世间消失。”
“在精气慢慢消失的过程之中，灵魂开始变得不完整，也就变成了我们常说的残魂。而有的灵魂在不断吸取精气的过程中加以提升，凝华，将自身的精气不断凝结，他的实力也会不断增强，当达到某一个制高点时，就成了我们口中常说的鬼王。”
“这些我自然知晓，”张月瑶冷冷说道，“不过你现在提这些做什么？”
使徒子白了她一眼，只能无奈说道：“既然说了，自然有它的作用。你可知道石墨死了多久？”
“多久？”
“五百年。”使徒子伸出一双手在张月瑶面前摇了摇，“而他在400多年前就已经，将精气凝华使自身实力达到鬼王，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并非鬼界最强！因为他对这世间有一个执念，那就是他所爱的人。”
“你是说他所爱的人是灵儿？”张月瑶咬着嘴唇，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超越五个世纪的爱情，甚至超越生死空间与界限，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一种爱，如此绵长。
“怎么你也不敢相信？”使徒子翘着二郎腿笑着说道，“起先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即便李灵儿的前身轮回成了她，可终究是游过了三生池，喝过了孟婆汤，前尘往事早已忘记，即便找到，当今的李灵儿又如何？可石墨却依旧不愿放弃，放不下手。”
张月瑶眯着眼睛：“世间竟真有如此痴情的人……”
“是啊，”使徒子摇头晃脑的说道，“也正是因为他的痴情，对人间的最后那一丝执念，才使得他没有进入魔道，反而一步步走向正途。”
“这些事情灵儿都知道？”张月瑶低声问道。
使徒子却摇摇头，面色有些阴郁：“终究是喝过孟婆汤，即便两人，灵魂深处有着再深的执念，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忘了。”
“即便如此，石墨也不愿意放过灵儿。”张月瑶言语间有些紧张，这份突出的感情，一时间打破了所有节奏。
是对是错，无人能够评说。
使徒子却是一反常态的安静，沉默了许久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早已经注定，就像三生石畔两人的姓名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两生两世，阴阳相隔，三生石畔的姓名依旧没变？”张月瑶震惊的说道。
“也不知究竟是悲是喜。”使徒子长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下来，没人再开口，也没人选择将话题继续下去。
都紧紧闭着嘴巴，看不出悲喜与罪过，只能说世事无常，世事有常。
当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更多的人交织在一起，人情人脉，交织交融，无论想或不想，都挣脱不开也逃脱不了。
李灵儿与石墨，注定捆绑在一起的命运，无法逆天改命，也不可顺命而为。
就在这时，卧室的房门突然打开，看着沙发上面色忧郁的脸，李灵儿有些正经低声问道：“怎么了？一个个面色如此凝重？”
张月瑶只能强强的笑着：“怎么心情好些没？”
李灵儿只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心情好与不好，又能有什么太大区分？生活总归要继续，只能向前看，总不能向后退。”
“你能这么想最好。”张月瑶只笑着说道。
看着打扮一新的李灵儿，张月瑶低声问：“你这是准备出去？”
李灵儿点了点头：“我想去大厦看看。”
想要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阻止，李灵儿想去大厦看一看那些失去的人，这件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一时间该同意吗？
亦或者说这个时间点过去合适吗？
没人能给出明确的答案，面对李灵儿执意要去，使徒子只能无奈起身：“我陪你走这一趟吧。”
张月瑶也连忙表态：“我跟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看着一心为自己着想的两人，李灵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心底却暖暖的。
站在大厦门前，门前的警戒条还没有完全撤掉，不过现场调查的警察都已经离开了，整座大厦空荡荡的，即便在强光下也有着挥散不去的阴郁。
那是一种冷彻心骨的寒。
即便只是站在门前，李灵儿依旧没忍住，打了一个寒颤。
推开玻璃门，站在空荡荡的大厅内，望着那些石灰粉，洒落的人形，李灵儿心口一阵绞痛，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陪伴她工作中的人，在一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张月瑶低声的问道。
“没事。”李灵儿嘴角挂着勉强的笑。
“我们上电梯吧。”
当电梯到达14楼时，李灵儿却突然没有勇气走出去，最终还是欺骗不了自己，最终还是恐惧的。
看着人相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办公室，此刻却没有一点生机，即便灯光全开，却依旧只剩下一片冰冷。彻骨的寒意，使得李灵儿瑟瑟发抖。
她的一双眼睛紧紧的，观察着周围，全都消失了，无论是人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