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囚剑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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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玉衡楼

玉衡楼与我之前见过的摘星楼完全不一样,以前的摘星楼大多数都是木质,虽然年久失修不过却并不破败,而且往往还有守楼人出来相迎。

可是我面前的玉衡楼却是用不知什么材质的石头砌成,样子看起来近乎破败,甚至连一点有人居住的生气都没有。

牌匾斑驳,大半已经被长满了青苔,石门紧紧地闭合着,就像是被封死一般。

我走到石门前,擦了擦石门上的青苔,不知道在这扇门之后会是一片什么样的景色。

石门被我推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声响,静谧地让人有些难以置信,玉衡楼内如同它的外表一样,也很简陋,四周的墙壁上还画着一些图腾,看不清楚样子。

整个房间给人一种“空山新雨”的感觉,潮湿却不腻,阴暗却不冷。

一把已经破了几个洞的油纸伞斜靠在墙边,颜色已经退却,一件已经面目全非的蓑衣随意仍在地上,干枯的已经看不出形状,就连斗笠边沿也破损殆尽,似乎这些雨具的主人日子过得很清苦。

还不等我走上二楼,一个中年人便缓缓走下来,他一双萧然的双眼几乎没有颜色,黑色的衣服似乎已经不能再破下去,头发乱糟糟地随意扎在后面,仅剩下一双勉强过得去的草鞋,还有一只漏了一个洞。

“你就是这玉衡楼的守楼人?”我试探地问道,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到我的前生竟会选择这样一个人去守楼。

在我看来人就算在潦倒,也要有一个支撑他活下去的精气神,而在这个人的身上我已经看不到任何生机,唯有和那似乎淋湿在连绵雨天一般的落魄和孤寂,似乎他的一颗心已经很久之前便死去。

中年人点点头,沉声道:“我便是守楼人,滕苦雨!”

“滕苦雨……”苦雨,苦雨,果然人如苦雨,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几乎与深秋时那连绵的苦雨毫无分别,甚至说他比秋雨更加的麻木与落寞。

“你为何不问问我是谁?”

“我不必再问!”

我笑了笑,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实在幼稚的紧,可是如果我不找出一句话来,真的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难受,甚至心烦,很多时候我最不想相处的便是滕苦雨这种人,这种沉默的性格以自我为中心,冰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没有再理会他,既然他想死,那我便痛痛快快地让他死,绝对不会再给他这样苦痛的折磨。

只是,当我走到第二楼的时候,却惊在原地。

因为在第二层楼的时候,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一幅女人的画。

虽然在第二层之外除了这幅画之外什么都没有,可却并不是因为单独的一幅画才引人注目。

这幅画中画的人也并不是生得很美丽,可却也足以让人驻足。

只因为画中之人太有魔性。

与其说那是一种魔性,倒不如说是一种魅惑,那女人虽然长得并不出众,可是那副媚态却足以让男人醉倒在她的裙下。

让人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便停下脚步,第二眼的时候便魂萦梦牵,以至于今后的一生都难以自拔。

我想滕苦雨也是这般,他一定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画中女子,无奈无法逃出这里,便只能在这玉衡楼中不见天日,到最后阴阳相隔。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有一部分是我的过错,想到这,我对他的印象好了很多。

我转过身,看着滕苦雨满脸惆怅,问道:“这画中之人是谁?”

滕苦雨没有立刻回答我,缓缓走到画像之前,良久才回过神,苦涩道:“时间过了这么久,我竟然已经将她的名字忘记。”

我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我了解他的感受,一个人情到深处,甚至连记忆都变得肤浅。

“你还有什么心愿?”

滕苦雨摇了摇头,缓缓道:“我这一生浑浑噩噩,早已将心愿这种东西随着灵魂一同丢了,如果说在临死之前非要想一些事情的话,我想少主能够帮我破去这封印在玉衡楼之外的封印!”

我皱着眉,不明白滕苦雨所说的封印到底是什么,因为在我走到玉衡楼的路上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

难道……

“你说的封印可与那狐族有关?”

滕苦雨笑了笑,苦涩道:“这结界的确是专门为狐族设下的,无论是哪一个狐族的精灵来到这里都会气血逆流而死!”

我点点头,回想着小红说自己每次来到这里,都会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滕苦雨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又一次转过身,看向石壁的女子,他伸出手摸了摸已经泛黄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一不留声就将自己心爱之物撕毁。

只是令我想不到的是,滕苦雨在轻抚了几下画像之后,竟生生地将画像撕下来,他将画像递到我的身前,道:“我这一生浑浑噩噩都是被她所迷惑。”

我接过滕苦雨手中的画像,看着画中的那位丽人,她看起来是一歌非常婉约的女子,面带柔情,眼帘低垂,让人我见犹怜,眉宇之间的媚态更是让人深深无法自拔。

只是这个女子我却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无论是她的神态还是体态都是极为熟悉。

想到这里,我的心“咯噔”一下!

怎么会是她?

“这……这是……九尾天狐……白媚央!”我瞪大双眼,惊愕地看着滕苦雨,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他喜欢的人竟是那个被称为央妃的九尾天狐白媚央。

难怪在玉衡楼的墙壁上会有九尾天狐的雕刻,想来这都是滕苦雨日日夜夜的思念所刻,向来楼身的青苔并不是因为疏于修葺,而是他想将这伤心的往事遮掩。

可是即使他能够将自己所有的深情遮掩,又如何能够遮住自己的那一刻滚烫的心。

他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无非就是想尽量地将白天与黑夜掺杂在一起,让自己有一场做不完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