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就必须得报！”
白发女子跨过少年，轻轻地坐在椅子上。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更看不出凶狠毒辣。
但是少年心里明白，师父又一次下了狠手。
有仇报仇，是师父从他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教他的道理。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认真听过，他总是天真的以为，师父只是说来玩玩而已，并不会当真。
但是这一次和师父下山，他才见识到了师父的凶狠。
“师父，你又乱来了。”
少年脸上有些愁容，有些担忧地说道。
被师父自小灌输着冷血教育，让他对这种情况处变不惊。
但现在的他处于一个矛盾体之中，既对凶狠毒辣，杀人不眨眼的师父言听计从，又内心却残存着善良的种子。
他之前的阻止，一方面是怕师父惹上麻烦，另一方面却又是希望从师父手里救下那两人。
而白发女子哼了一身，继续盘腿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看着师父静如止水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少年的心中闪过一丝恐惧。
许久的沉默，车厢里只有动车组发出的轰鸣声。
之前吵吵闹闹的车厢，现在却安静得连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
那些跑来跑去地小孩也被家长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还有些试图吵闹的，却在刚发出声音的时候便被大人堵上了嘴巴。
大人们像受惊地动物一般，颤颤巍巍地朝白发女子望去，见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他们惊恐！
“慕儿。”
白发女子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师父叫自己，少年先是一怔，又淡淡地回应道。
“师父。”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徒弟。”
“师父你多虑了。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徒弟，我可是你手把手养大的。”
“但是我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会有怜悯之心。”
少年听到这个词，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师父居然看透了他的心思，而且，酝酿了这么久才说出口。
“师父，我……没有……”
少年心虚，说话磕磕绊绊的。
白发女子冷笑一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头。
“你现在的怜悯，就是为了将来的更加冷血。”
“师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少年一头雾水。
“你经历过你就会知道，善良、仁慈、怜悯这些东西是多么无稽之谈。它所能够产生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你受到无比巨大的伤害。”
少年愣住了，不仅仅是因为白发女子的话语，更是因为她的表情。
满是怨念，却又带着悲伤。
“师父……你怎么……哭了……”
一颗晶莹透亮的泪珠，顺着白发女子的脸颊，缓缓滑落。
这是少年第一次见到师父的眼泪，他呆呆地看着，一声不敢吭。
白发女子微微一笑，轻轻拭去泪珠，并不回答。
但是她的心中却早已是波涛暗涌。脑子里嗡嗡地叫着，不停地回响着一个名字——马老六。
“他们到哪里了？！”
钱起尘双脚搭在桌子上，悠哉地问道。
“谁？”他身旁的金秘书一愣，反问道。
“啧，你特么的个蠢货！问你点事情都不懂！还特么有谁？！”
钱起尘一脸无奈，怒气冲冲地一巴掌就打在了金秘书的头上。
“一个个都是特么的废物！废物！一个特么的穷小子都搞不定，老子的脸往哪里搁！还特么害老子花这么多钱从外地千里迢迢地请高手过来，你们特么知道多少钱吗？！五百万！虽然也只是我一天的开销而已，但是我一天的开销就这么没有了，谁特么配给我！我的钱不是钱？！我的钱就不需要赚了？！虽然是不需要！”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钱起尘和金秘书二人。
他没人可以倾诉，只好自言自语地抱怨起来。而金秘书就是他今日的受气桶，需要承受他成百上千次的打击。
他不耐烦地发泄着，不停地抖着腿，嘴里骂骂咧咧的，根本停不下来！
“哟，谁又惹钱公子生气了？”
滴答滴答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一声声靠近。
钱起尘抬头一看，是刘思雅。
“玛德，你还好意思说。那不就是你给我捅这个篓子。本来我就应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又非要拖我下水！现在我上不了岸了，你不拉我一把？”
“钱公子游泳技术这么高超，哪里需要我捞你。甭管是江是河，即使是海你都可以找人把水喝干再走上来。”
“那要不你来喝喝？”
“公子的洗澡水我又不是没有喝过……”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是啊，我记得。见你口味这么重我都吓了一跳呢。”
钱起尘淫笑地看着刘思雅，脑子里回忆起上次混乱的场面。
“你真会拿人家开玩笑。”
刘思雅娇嗔一声，轻轻地打了他一巴掌。
“对了，你是来干嘛的了。”钱起尘问道。
“怎么？不欢迎我来？好歹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来关心关心情况不行吗？”
刘思雅娇滴滴地说道。
“行！热烈欢迎！”钱起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关心进展？哪里有这么好心！八成是来监督自己，或者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钱起尘心想道。
他知道刘思雅不仅想要独吞苏氏集团，甚至一心想要拿下自己的钱氏集团！
这女人的贪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金秘书！人家刘总都亲自上门来了，你还不说说情况？”
钱起尘突然转头朝着金秘书说道。
金秘书一愣，慌忙点着头，口里应承着。
“额，具消息是。我们请的那人已经坐上了动车，应该明早就能到了。但是她的大弟子坐了飞机，好像有些延误，也是明天一早到达。”
“怎么一个飞机一个火车的？”刘思雅好奇地问道。
“谁懂呢？这种人稀奇古怪的。看上去就不像是常人。不过常人也制服不了林诚。”
“那明天应该就能收拾林诚了吧。”
“刘总不要急，慢慢来，好好玩。不能让我的钱白花了呀。”
钱起尘拍了拍刘思雅的屁股，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刘思雅也笑了笑，心中却五味杂陈，似乎另有打算。